说完,他便立刻干脆利落的放下了轿帘。
只不过,尤公公面上的笑容很明显已经挂不住了,手指因也为生气发抖,不小心将拂尘上的白须揪下来了几根!
“滴!恭喜宿主,任务‘骄奢持权’已完成!获得积分奖励50!”
任务完成的太过轻松,让秦宿昔觉得整个人都有点儿飘。不过,这种别人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感觉……还真是挺爽的!
恍惚了一会儿,他突然问系统道:“系统,你们每个任务都这么简单的吗?还是因为我刚刚来,所以派发的任务等级比较低?”
“不一定的宿主。”
系统解释说:“每个任务都是由宿主的个人行为自动触发。很可能所有任务一直都非常简单,也很可能下一个任务就达到3a级难度。”
“所以宿主没有任务时按自己心意来就好,俺们系统很人性化的!”
秦宿昔点了点头,突然反问系统道:“那如果我触发了任务不完成呢?”
系统:???
身为宿主,肩负着和他一起修复祸佞碑任务的男人,怎么能有这么危险的思想?!
感受到危险的系统,立刻对秦宿昔进行了严重警告处理。
“是这样的宿主,头三次任务失败呢,系统将给予电击处罚。如果第四次任务失败,那宿主就会被关进无间地狱哦!”
系统友好提示道:“所以宿主千万不要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危险思想!”
秦宿昔:???
“什么无间地狱?”
“哎呀,就是小黑屋啦!”
系统嘿嘿一笑道:“在那里宿主会被关进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那儿什么也没有,包括同伴。只能在一片虚无里徘徊,并且永世不灭。”
秦宿昔直接懵了,“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掩盖住自己马赛克下的心虚,系统假装可怜道:“宿主你之前也没问啊……”
心脏突然一阵抽搐,他不问它就不说了吗?完成不了任务就要被电击,还可能被关进小黑屋里,这和杨永信有什么区别!
秦宿昔万万没想到,自己当教授坑人这么多年,也有被人……不对,被马赛克坑的时候。被早知今日,当时他就不该同情这个小废物!
像是见秦宿昔许久不说话,系统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宿主,你还好吗?”
秦宿昔觉得自己可能会有点儿心肌梗塞,“……你别说话,我想静静。”
系统沉默了片刻,然后它又问:“宿主,静静是谁?”
秦宿昔:……
行,现在不是可能会心肌梗塞,是肯定要心肌梗塞了。
另一头,才说完话放下帘子第二秒就变脸的尤公公狠狠在地上‘呸’了一口!
心里暗骂道:拿银钱的时候要拿大头,得罪人的事却只让自己来做?这小贱蹄子!若不是因为……圣上会这般纵容他?
心里虽然这般想着,但尤公公却还是很快就调整好情绪进了栾府。毕竟他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
每次大选,金明帝下旨让所有官员必须送家中的适龄女子进宫选秀。而家中有没有适龄女子,凭的不就是奉旨来领秀女进宫的秦丞相和自己的那一张嘴吗?
不想让自家闺女进宫?可以!只是……这银子和女儿,只能选一个罢了。
想到这儿,尤公公不由勾起了嘴角。虽说每次拿了钱,秦丞相只会分给自己三成,但三成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这也是他一大把年纪,还愿意从宫里出来奔波的原因。
这般想着,他才带人进了府门。
而不想和系统继续纠结‘静静到底是谁’这个白痴问题的秦宿昔,则干脆将目光转向了栾府大门处。
虽然让尤公公独自进去的主要原因是任务所为,但他心里也是希望在完成任务之余,自己这个‘秦丞相’能不作妖还是不要作妖的好。
不然等老皇帝死了,他哪儿还有活路可言?
而系统为了讨好被自己欺骗的宿主,只能自掏腰包从商城里兑换出了一盘瓜子来。秦宿昔正好吃点心吃腻了,也没和系统客气,就在那儿吧唧吧唧地嗑起瓜子来了。
一人一统就那么安静而祥和的吃着瓜。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被推出去背黑锅的尤公公才僵着一张老脸从栾府出来了,满嘴满脸都写满了不耐烦。
他尖锐着嗓音在门前呼喝道:“栾司库,你这女儿你到底让不让洒家带走啊?秦大人可还在外头等着呢,大人若是生气了,洒家看你这一个脑袋够不够砍!”
躺着也中枪的秦宿昔:……
事实证明,作为一个反派,就算他不作妖,也会借着他的名义作妖!
如果可以,他想做个好人。
跟在尤公公身后那个头戴素金乌纱,身着鸳鸯官袍的中年男子,便是栾司库。
说来也可笑,司库一职虽然说白了就是个给兵部管理兵器的,没什么实权。可到底是个正七品的朝廷命官,如今在这金朝里,却还不如一个阉人位高权重。
他擦了擦额头上冒着的冷汗,卑躬屈膝地赔笑说:“公公要的不是适龄女子吗?我这女儿年纪尚小,只怕坏了公公的差事。”
尤公公一语不发,只是不阴不阳地回过头去,盯着栾司库。半响后,他才尖着嗓子嘲讽道:“洒家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出个年岁来?你这是在怀疑洒家的眼光,还是想抗旨不尊不成?!”
栾司库连忙摆手,大惊道:“公公,下官绝无此意!”
见尤公公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见他不像是真动怒的样子,栾司库才又赔着笑脸说:“公公您看您说的这是哪里话?皇上的旨意,我一个臣子又怎敢抗旨。”
“洒家自然知道……”尤公公看似漫不经心地威胁道:“抗旨不尊这样诛九族的大罪,只怕栾司库多生了十个胆儿,也是不敢犯的。”
“是是是……”栾司库浑身发冷,只能点着头应下。
他这大女儿栾烟,本是原妻所生。虽说后来抬了小妾做平妻后,自己就没怎么对她上心过。可在栾司库原本的计划里,以栾烟这样的身份样貌,塞进哪个高官那儿给人做侧室,也不是不可啊!
送到皇宫里当那三千妃嫔中的一个,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头,实在不值当。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侍卫就从府里抓着一个女子出来了。
那女子生的极美,双目宛如一汪秋水,不需言语,自顾传情。十五六岁正是嫩的出水的年纪,虽然不如大家小姐那般肤如凝脂,但因为长年不出门,几乎从不晒太阳,所以浑身带着一股病态美。只需一眼,便让人过目不忘,我见犹怜。
只是这病美人穿的太过朴素,实在是不像个大家小姐。
栾烟被侍卫死死摁着,就连半旧的冬衣都在挣扎中扯坏了袖口,一张素净的面庞上满是泪水,连眸子也哭的红肿不堪。四周,就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管家、仆人。可却无一人帮她,也无一人敢帮她。
绝望之中,栾烟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栾司库。
“父亲……”
女子颤抖着双唇,哀求道:“您救救我,女儿不能进宫啊父亲……娘亲还在病榻上,她若是醒来看不见女儿,身子会受不住的!”
而面对女儿哀求的目光,栾司库只能默默偏过头假装不曾听见。他心中不由暗暗责怪大女儿这般不机灵,说出这般话来,不是明摆了得罪人吗?
相较于泪流不止的栾烟,跟着侍卫一同出来的张氏则是笑容连压都压制不住的显在了脸上。
天知道她从妾室怕到平妻这个位置花了多少心思!如今这个小赔钱货解决了,她能不高兴吗?若是她那短命娘醒来知道这消息,一命呜呼了,那她从平妻直接爬到正妻的位置,岂不是更好!
这些年来,自张氏掌家后就对栾烟多加苛责,本还担心栾烟若是真嫁入哪个高官家,得宠了报复自己。如今将她丢进那高墙内老死宫中,倒也算是一了百了。
这样想着,张氏更是嘚瑟地幸灾乐祸道:“栾烟啊,进宫当娘娘那是福气呐!你就别不识好歹了。”
栾烟轻轻偏头,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张氏,眼底恨意宛若一只凶兽,吓地张氏都不由退了两步。
等她清醒后才觉察面上挂不住,又虚张声势地叫嚣道:“小贱蹄子,你这是什么眼神?有你这么凶神恶煞看着自己母亲的吗!”
栾烟看着张氏,语气冷冷道:“母亲?只要我娘还在一日,你就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
“你!”张氏被气的发抖,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尤公公眯起眼睛看这女子,心里倒是满意的很。按这小妮子的姿色,倒也有可能得了几月的恩宠。就是性子太烈,只怕会败了皇上的兴致。
想到自己出宫真正的目的,他这才轻咳了两声,装模作样道:“哎哟,瞧瞧栾小姐这张脸,哭地多伤心呐!罢了罢了,莫再吵了,本公公也不是那等强人所难之辈。”
第4章 蝴蝶翅膀
说罢,尤公公对那栾司库招了招手,低声道:“栾司库,洒家这儿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是不知道您舍不舍得了。”
一直在旁边打算就这么默不作声的栾司库,心里莫名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因着尤公公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不知公公您的意思是……”
尤公公笑出了满脸褶子,竖起一根指头道:“洒家也不同栾司库说那些个虚的了,一口价——纹银千两。令千金依旧能留在贵府,至于这真的‘千金’,洒家便带走了。如何?”
在尤公公开口的时候,秦宿昔就知道这老阉贼要开口讨银子了。
按照如今这个时代的汇率换算,一文就是他那个时代的一块钱,十文等于一钱,十钱等于一两。那一千两,就是整整十万!虽然一千两对一个在职数十年的官员来说,定是不至于拿不出来的。
但……
果然,一听这话,栾司库心疼的脸变了。
一千两!
他不过是个正七品的小官员,每年的俸禄,也就八百两纹银罢了。虽说也有不少饱私囊的机会,但除去平日里的开销和‘礼钱’,也剩不了多少。
况且……他这十五年里花在这女儿身上的钱,也未见得就有一千两!
栾司库还未曾说些什么,张氏便先开口惊呼道:“一千两!这小贱蹄子哪儿能值这么多银钱?!”
尤公公被这妇人一惊一乍震地耳朵疼,当即脸色就不好了,只是为了银子才没有当场发作。
他不阴不阳的看着栾司库道:“司库大人,你的意思呢?”
“这……”
栾司库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不好开口拒绝栾烟,可若是真让他掏那一千两银子,他也是舍不得的。
跌坐在地上的栾烟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猛地挣脱开两个侍卫,扑到栾司库脚下哀求道:“父亲,父亲救我!”
“老爷!”
张氏见状,连忙提着裙子就追到栾司库跟前儿去了,苦口婆心道:“老爷,一千两纹银,都够给季儿捐个官了!”
“女儿家早晚都得嫁人,嫁谁不是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