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恺邺做的,色香味俱全,堪称五星级大厨的水平。吃到就是赚到,赚到一回,那就是人生赢家了。
江鸣恩悄悄回忆了一下味道,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理智逐渐丧失……
糟糕,扛不住了。
江鸣恩的身体很灵敏,或许是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
在黑暗中,压根不需要用眼睛看,江鸣恩长臂一伸,就把严恺邺给抱住了。
一颗毛茸茸大脑袋,就这么埋在严恺邺的颈窝里,来回磨蹭着,刮在下颔处,也像是直接划在了心尖上。
江鸣恩最懂如何让严恺邺心软了,他说话的语气,在此时放得极轻,就是一次明明白白的撒娇。
“小邺……因为怀孕的原因,我都吐了好几回了,唉——吃鱼一时爽,孕吐火葬场。
“确实是很痛苦,可我还是好想吃清蒸鲈鱼啊——你的厨艺太棒了,真的!
“小邺,求求你了,再给我煮一次好吗?”
前世也许是个抱枕的严恺邺:“……”
得了,江鸣恩这么一睡,把记忆都给睡没了,“噔噔磴”地,眨眼间便倒退回了四年前。
严恺邺的“火气”一下子全被他整没了,被黏糊着,这还打什么架啊?
屁股抽两下得了。
声势浩大的开场,颇有些针锋相对的味道,“战争”一触即发,紧接着的……却是轻轻落下的结尾。
严恺邺暗叹一声,不与某只麻烦精争论了,反正说理也说不清。手往下一滑,他捞住了江鸣恩的腰,准备带着人,一块儿回到岸上去。
得亏圆球在先前就已经“合并”了,不然严恺邺当真是害怕,江鸣恩晕在“隔壁”,还没人喊他起床。
或许,江鸣恩就是“写作‘伴侣’,读作‘祖宗’”的典范吧?
被气到没脾气的“老父亲”严恺邺扶额,无奈地想。
先前睡得太香了,严恺邺同样饥肠辘辘,自己本身也没剩多少力气,旁边还带了个巨大的、等身的人形拖油瓶。
可惜就可惜在,江鸣恩跟严恺邺一般高,体型也相当。
就算严恺邺想直截了当地,把对方扛起来,按在肩上,那难度提高得……可不止是一星半点。
搞不好,还会出现“两个人同时栽倒在地,‘叠罗汉’再一次重出江湖”的下场。
严恺邺咬牙,努力了半天,圆球却像是故意与主人对着干,寸步未动,稳如泰山。
看来……单靠一个人的努力,是没有用的。
于是,严恺邺伸出了手,毫不留情地捏了一把,江鸣恩的脸颊上的软肉,试图唤醒这人的神智。
“喂,快点起来了。江鸣恩,我跟你说明白了,你再睡……是真会挨抽的。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没脾气?”
哪知江鸣恩丝毫不为所动,并没有生出半点紧张的情绪来。
他慢慢悠悠地转了一下脸,由右边的脸颊换作了左边的,雨露均沾。
江鸣恩继续靠在严恺邺的肩膀上,鼻尖轻嗅着,伴侣身上的烟草味信息素,舒舒服服地哼唧了一声。
“嗯……好啊……”
两条手臂环成了一个圆圈,江鸣恩始终搂紧了严恺邺的肩背,是一块撕都撕不下来的牛皮糖。
江鸣恩不动声色地撅了一下小屁股,随意地晃了晃,欠打而不自知的说了一句,“小邺……你轻点。”
“……江鸣恩,你敢再说一遍吗?”
严恺邺登时敛眉,眼中泛起波澜,于一片虚无中,斜睨了江鸣恩的方向一眼,沉沉地说道。
闻言,江鸣恩抬起手,在空中抓了两下,才摸到严恺邺棱角分明的侧脸。
手上抚摸的动作很温柔,江鸣恩似是有些赧然地回答道:“嘘!我说小邺啊,你别太用力就行。就算是我,我也会痛的啊……”
他就差抓住严恺邺的手,径直按在某个不可明说的部位了——这不就是摆明了……想“主动讨打”吗?
严恺邺:“???”
他听见了什么?
他没有听错吧?
严恺邺如何能想到——
如今,自家伴侣居然连最终的“底线”……也毅然决然地丢掉了。
以往那个“一说到屁股,事关‘领土主权’问题,就立刻炸毛,当场反扑”的钢铁Alpha,又是哪一位啊?
严恺邺极其短暂地迷茫了一瞬,随即额角的青筋一跳。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要高高扬起,再重重挥下。
即便是身强力壮的Alpha,身上也是有脆弱的地方的,就比如说……
江鸣恩很有可能……被他原地揍哭。
严恺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呼出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寿命,正在持续地,1、10、20……
距离“归零”的那一刻,似乎也不算太远了。
毕竟是自己选择的人,哪怕严恺邺马上就要气炸了、气哭了、气死了……他也不能有半句怨言,眼含热泪,也一定要宠完。
给自己做了一会儿思想工作,半晌,严恺邺露出了一个非常和善的微笑,给江鸣恩留下一句:“没事儿,等回家,再跟你好好算账。”
然后,严恺邺就跟拎大麻袋一样,提起江鸣恩,用尽全力往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