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芃芃嘤嘤了一声，一个翻身，将自己整个人都裹进了被子里，睁开眼睛看向许舒窈，又打了个哈欠：“妈妈，外面好冷，我不想起来，能不能再焐一会？”
许舒窈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许衍：“？？？”
许衍：“……”
第143章 相认
早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 但是冷也是真的很冷。窗外的屋顶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像雪一样白茫茫的。
许衍站在许舒窈的身后，不停的向叶芃芃使眼色, 叶芃芃还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裹紧了被子又闭上了眼睛, 嘟囔道：“再过十分钟我就起床，妈, 你可以帮我计时。”
许衍放弃了, 这个猪队友妹妹。
好在，许舒窈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叶芃芃还没睡醒。
她拉着许衍悄悄的走出了房间，扭头道：“芃芃在家里一定很宠吧。”
许衍点头：“嗯, 宠上天了。”
“真好。”她说。
叶芃芃临近中午才起床, 许舒窈和许衍去买东西了, 家里只有顾老爷子在。
叶芃芃听见她太爷爷的收音机里，正在放戏曲，她就跟着哼了两句, 没想到被顾老爷子听到了。
“孩子, 刚刚是你在唱？”顾老爷子惊讶的看向叶芃芃, 唱得比窈窈还好。
叶芃芃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只会一点点，唱得不好。”
“挺好的，挺好的。”顾老爷子连连点头，看着叶芃芃的眼神中，带着莫大的惊喜和称赞：“你这么小都会唱这一段了，很有天赋啊。”
叶芃芃被夸得脸红，但是小表情中又带着几分骄傲：“都是跟着我妈妈学的。”
“哦？你妈妈是哪位？”现在的戏曲圈人很少, 顾老爷子还想着，说不定自己还认识这小姑娘的妈妈呢。
叶芃芃眨眨眼睛，只能说道：“她不出名，爷爷您一定不认识啦。”总不能说，我妈妈就是你的外孙女吧。
许衍陪着许舒窈去集市上买了一些肉回来，中午福婶要做扣肉。他们还路过了许舒窈上的小学学校。
这个学校，看上去有点小，也挺破旧的样子。许衍看着，微微皱起了眉。
他和妹妹，在海城享受着他爷爷奶奶的福利，上漂亮的学校。可是他妈上的学校，竟然是这样的，让许衍有点心疼。
“窈窈，你就没想过去城里上学吗？城里的学校，比这里好多了，教的东西也多。”
许舒窈摇头道：“这里其实挺好的，没有你看到的那么不好吧。”
许衍沉默。
来自未来的他，连海城的那个学校都觉得不好呢，更不用说这里的学校了。
果然年代的差距，是巨大的。许衍暗自决定，找个机会，将妈妈接回城里去上学，去海城生活才行。
根据他记忆里的内容，他妈要等太爷爷过世后，才会和外公去海城，这样还要再等六年。
可是，为什么不能将太爷爷接去海城一起生活呢？
两人买了东西回去后，意外的发现，在家里的一老一小竟然唱起了戏曲。
明显是顾老爷子在教，叶芃芃在学。
许舒窈饶有兴趣的搬来小板凳，坐在了他们面前，听着他们的表演，然后还很捧场的鼓掌：“好，外公，你好久没唱了，今天怎么有兴致了？”
顾老爷子哈哈一笑，慈爱道：“今天找到了一个小戏友。”
顾老爷子唱累了，乐呵呵的去休息了。
叶芃芃蹦蹦跳跳的跑到她妈面前，格外兴奋：“妈，太爷爷说，要收我为徒！”
许舒窈：“……”
许衍一拍脑门，没眼再看了。他妹就是典型的得意忘形，之前和她说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一嗓子吼完后，叶芃芃也愣住了。
“我……”叶芃芃慌张的扭头看向她哥，这可怎么办啊？她的破嘴哦！
许舒窈也看向许衍，竖起手指比划了一个三道：“这是她今天，第三次，叫我妈了。”
许衍：“……”
许舒窈摸摸自己的脸颊，有点伤感的说道：“我长得就这么显老，可以当芃芃的妈妈了吗？”
许衍嘴角一抽。
许舒窈其实只是想逗逗叶芃芃，可是没想到，叶芃芃真的以为她很伤心，一下子慌了神，直接扑了过来抓住许舒窈的手道：“妈，你别生气啦，都是哥哥不好，说什么会吓到你，不让我和你相认。”
许舒窈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听见叶芃芃的话，彻底愣神了：“啊？”
叶芃芃认真的说道：“其实，我和哥哥都是你的孩子，你就是我们的妈妈。”
许舒窈：“……”
许衍见叶芃芃将一切都说出来了，面对他妈呆滞的神情，他只能跟着点头，微微弯腰和许舒窈对视，一脸认真的说道：“是的，没错，我们都是你的孩子。”
许舒窈抓抓脑袋：“你们……是在和我玩过家家的游戏吗？”今年才刚刚十二岁的她，显然不能理解，自己是怎么突然多出来两个孩子的。
许衍一愣，连忙打哈哈掩饰道：“哈哈，这都被你发现了，窈窈你还真聪明啊。”
叶芃芃一脸奇怪：“过家家是什么啊？”
许舒窈：“芃芃你不知道过家家是什么吗？”
“不知道啊，我从来都没玩过。”叶芃芃一脸认真的看着许舒窈：“妈妈，什么是过家家？”
许衍：“……”
许舒窈：“……”
哦豁，这下事情搞大了！
——
顾老爷子被叫了出来，许舒窈站在外公身边，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许衍和叶芃芃，她有些慌张的抓住外公的衣服：“外公，他们说，他们是我的孩子。”十二岁的她，真的没办法一个人消化这个事情。
就连顾老爷子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许衍抓抓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个复杂的关系。
“太爷爷，我和我的哥哥来自2030年，也就是现在的28年后。”叶芃芃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要给她妈解释清楚：“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候，反正就回来了。”
许衍点头：“嗯，是这样的。”
许舒窈：“……”
顾老爷子：“……”
许衍就知道，这种设定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他突然想到了，他和妹妹出现后，他爷爷特意找了好多关于未来的电影看，要不然他也去找个电影来，给他妈和太爷爷看看，帮助他们消化一下？
可是现在没有网络，这里也没有卖碟片的，去哪里找电影呢？
“你们怎么证明？”还是顾老爷子反应快，虽然他也不相信，但是他倒是想看看，眼前的两个孩子究竟想要做什么，才会说出这样的谎言。
听见太爷爷说要证明，叶芃芃猛然想起来，被自己收起来的手表。
之前爸爸说，自己的这个手表太显眼了，最好不要戴去学校，所以她就收起来了。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再次向妈妈展示一下他们的全家福呢？
“我有证明哦。”叶芃芃举手道：“太爷爷你等等，我去拿给你看。”
许衍点头，他妹总算做了一件靠谱的事情了。
结果，手表因为长时间没用，没电了。
叶芃芃深吸一口气道：“没关系的，放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就有电了，这个是太阳能的。”
这东西，听着还挺玄乎的。
许舒窈放下了手里，打算报警的电话。主要是经过昨天一天的相处，她挺不愿意相信，叶芃芃是骗子的。
叶芃芃见她妈还不相信自己，心里挺难受的，她主动将手表交给许舒窈：“妈，要不你帮我拿去放在太阳下晒一会儿，等一个小时后，可以开机了，我就可以证明了。”
许舒窈看向外公，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相信他们。
顾老爷子伸手到：“孩子，不如你给我吧。”
叶芃芃点头，将手表递给顾老爷子，一脸真诚的说道：“太爷爷，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呀。”
顾老爷子：“……”某个瞬间，这小姑娘和窈窈还挺像的。
手表放在二楼的阳台上充电了，四个人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许舒窈至今为止，还挺冷静的，没有被吓到。
许衍松了一口气。
叶芃芃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悄悄的往许舒窈身边挪了挪：“妈妈。”
“那个……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妈妈？”许舒窈十分别扭的看向叶芃芃，心里是崩溃的。
昨天还是好朋友，今天就成了她女儿。
她自己都没有妈妈，转眼间，就当了别人的妈妈。
其中一个孩子，还比自己大了七岁，这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叶芃芃委屈巴巴的低头：“好吧。”
许衍轻咳了一声道：“其实，还有一个更直接的证据。太爷爷，我们可以和我妈去做个亲子鉴定。血缘关系，是骗不了人的。”
顾老爷子点点头，觉得还挺有道理的：“有道理。”
手表晒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已经可以开机了，叶芃芃当着许舒窈和顾老爷子的面将手表开机。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手表，许舒窈看呆了，叶芃芃点开相册，找到了一张自己和许舒窈的合照，给她妈看：“你看，这是你，这是我。”
四十岁的许舒窈和十岁的叶芃芃。
顾老爷子还特意戴上了老花眼镜来看，他盯着照片上的许舒窈看了许久，眼角不知为什么多了几分湿意。
但是对于许舒窈而言，这张照片却是陌生的，毕竟这是很多年后的她，二十多年，会有很大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