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盛嫔又进了含晟宫?”
半躺在软塌的陈淑妃蓦地睁开眼,挥开一旁打扇的宫侍,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
云芽自知这是主子动怒的前兆,也不敢上前触霉头,低眉顺眼地回了声是。
“贱人。”
陈淑妃一听,气得摔了小案上的青瓷茶具,原本清雅姣好的面容,因嫉妒显得尤为狰狞。
一想到盛娇娇勾人心魂的妖娆模样,她就恨不得立马将其碎尸万段。
越心思越不甘心,陈淑妃连连辱骂着:“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勾引了皇上,当真是不知廉耻。”
侯在一旁的宫人像是见惯了这番场面,个个噤口不言,生怕遭殃。
过了好一阵,瞧着她气撒得差不多了,云芽这才让宫侍上了壶新茶,凑近小心劝慰。
“娘娘息怒,为此等狐媚子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左右不过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明儿唤她过来敲打一番便是,您如今最为要紧的,应当是尽早执掌凤印……”
陈淑妃闻声一怔,满腔怒火刹那间熄灭。
乔惠云患了失心疯,太后那老东西又被皇帝圈禁,压她一头的两个女人都已经倒台,于情于理,这宫务合该落到她手里了。
陈淑妃这么一思忖,心里顿时舒畅了。
她抬手扶了扶发间的牡丹鎏金珠钗,继而又摆出一副娇柔做作的优雅之态:“那就依你说的办吧。”
至于那小贱人,若要收拾也不差这一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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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甘露殿派人过来递话的时候,刚巧午时二刻,盛娇娇正手提狼毫趴在书案写写画画,捣鼓扑克牌描画着牌面。
没办法,这古代生活不仅枯燥乏味,条件也有限,只有这斗地主能玩一玩了。
可惜她没学过毛笔字,不懂得如何把握那一撇一捺的分寸,腕力更是不够,浅显的几个简体字写得颇为惨不忍睹。
“娘娘,娘娘……”
青药火急火燎地小跑了进来,脸蛋儿通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
“甘露殿的陈淑妃刚派人来了,说是新得盆鹦鹉嘴凤仙,特地邀请您与各宫娘娘一同赏花。”
“陈淑妃?”
原文里有这号人物吗?
盛娇娇瞅着自个儿那几张鬼画符,甚是嫌弃,干脆撂了笔,揉着手腕走到软塌坐下,漫不经心询问:“你可知她的名讳?”
青药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主子突然问这作甚,“淑妃是安平侯家的嫡女,姓陈名南霜。”
陈南霜?
没听过,不认识。
连名字都没有,看来连炮灰都算不上。
“哦,我不去。”
不外乎是见她几次叁番出入含晟宫,想刁难于她。
莫说这陈淑妃,其他宫里的估摸着也都坐不住了。
可这大夏天的,她真提不起兴致跟那群食人花周旋。
费那心思,还不如窝在宫里纳凉呢!
言罢,盛娇娇不雅地抻了个懒腰,侧身躺下,满足地长叹了声。
虽是没趣了点,但这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还是挺惬意的。
青药一听,不由急了,“娘娘,这恐怕有些不合礼数……”
眼下自家娘娘纵使是受了宠幸,得皇上庇佑,但位份终究比陈淑妃低了几阶,这般公然驳了她的面子,实乃不智之举。
若让有心之人刻意编排,扣上一个“盛嫔恃宠而骄,罔顾宫规”的罪名,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盛娇娇抬眸,瞧了眼小丫鬟脸都皱成了一团,不禁觉着好笑,“你差人去甘露殿回个话,就说本宫昨儿御前失仪,皇上龙颜大怒,罚本宫禁足叁日。”
青药呼吸一窒,双眼圆瞪,面上血色全无,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她咽了咽唾沫,语气颤抖:“娘娘,假传圣旨可是死罪啊。”
“慌什么。”
反正她也不是头一回在生死边缘试探了。
盛娇娇分外淡定,懒懒散散地翻了个身,不以为然道:“我自有办法,你照办就是了。”
青药心中惶恐,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瞧见主子神色从容,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认命叹了口气,“是,奴婢这就去办。”
“嗯,我先睡会儿,午膳来了记得唤我。”
青药脚下一顿:“……”
都这时候了,怎还惦记那口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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