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气得头晕：到底谁说话重了？什么叫我们看不起她？哪个我们呀？啊？rdquo;
林燕来看了他一眼，林暮就突然不说话了，跟哑了的焰火似的，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林燕来重新戴上眼镜，想了想，说：她要上指导棋就上吧，交流这事儿想想别的办法。rdquo;
姐弟两在小学毕业后才分房睡，林暮在林朝门口站了一会儿，刚打开门就被迎面飞来的枕头砸中了脸。
小骗子。rdquo;林朝朝他竖了个中指，你居然私下告状。rdquo;
林暮把枕头扔回去，表情严肃地比手语：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不是在新的棋院被欺负了？rdquo;
林朝翻了个白眼，她比划：我就是不想去交流会。rdquo;
林暮问：为什么？rdquo;
林朝手举到一半，转了个圈儿，像画一朵花一样，她噘着嘴，表情有些任性：没为什么，就是不想。rdquo;
说实话，林朝的化妆技术还真不错，林暮身形上虽然比自己姐姐高了些，但高中生也没时间练肌肉，他整个体型都很清瘦，姐弟两是一样的白皙肤色，手脚纤长，林朝的吊带裙穿在林暮身上，除了胸那里空了点，几乎毫无违和感。
我要穿胸罩吗？rdquo;林暮问。
林朝拿了个newbra出来，坏心眼地晃了晃：戴这个。rdquo;
林暮：hellip;hellip;rdquo;
他胸前的两团轻薄瘦肉硬是被林朝挤到了一起，艰难地抠出了乳rdquo;的形状，林朝找来了防晒衣给弟弟穿上，最后在他的脖子里系了根丝带。
好了。rdquo;林朝比了个OK的手势。
林暮在镜子里稍稍抬起下巴，他撇了撇嘴，既嫌弃，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林燕来和江婉不知道为什么大女儿又突然愿意去交流会了，但那边来了电话，说人已经到了，父母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到了啊hellip;hellip;rdquo;江婉还是不太相信，她确认道，真的到了？rdquo;
交流会的老师嗓门挺大，电话一旁的林燕来也能听的很清楚：到了到了，林同学好乖的，就是不怎么爱和大家交流，我会看着点的。rdquo;
不爱和人交流rdquo;这点倒是没错，江婉实在想不明白，只能将信将疑地多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后，林燕来突然随口问道：林暮呢？rdquo;
江婉还想着女儿的事儿，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大概去哪儿玩了吧，谁知道呢，别管他了。rdquo;
林暮坐在教室的最后排，他热的有些昏昏欲睡，还得克制着不把腿翘起来，现场其实人不算太多，除了他感觉似乎都互相认识，偶尔有几个同样聋哑的会员试图与他交流，但比划来去一阵子，又渐渐不知道讲些什么，到最后就又成了林暮一个人坐着。
中间休息的时间林暮实在热的有些受不了，一个人坐到了外面操场的树荫底下，他终于能翘起腿，松懈那么一会儿。
可就是那么一会儿，就又有不识趣的过来了。
林暮不怎么情愿地并拢了脚，他歪过头，树荫斑驳的影子落在了他的脸上，眯着眼看向来人。
你好。rdquo;搭讪的男生很高，看着就比林暮强壮不少，有些黑，五官却很好看，他的手语磕磕绊绊的，明显刚学没多久，属于初学者边比划边说的那种，你热不热？rdquo;
林暮简短地比了个还行rdquo;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懂，他打量了一番男生，确定不是智残也没有明显的外在缺陷，有些不明白对方搭话的意图。
我叫陆戎。rdquo;男生显然不知道该怎么比划自己的名字，他笨拙的做了小指、食指和拇指竖起，另外两指扣入掌心，放在太阳穴边的动作，轻轻地晃了晃。
林暮有些想笑，他做了同样的动作，打着手语道：这是lsquo;鹿rsquo;的意思，是动物。rdquo;
陆戎看懂了，他似乎有些尴尬，干巴巴站在旁边，过了一会儿，又做了一遍同样的手语：你热不热？rdquo;
林暮看着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伸出手，五指摆了摆手，贴住额头轻碰了两下。
我现在不热了。rdquo;他说。
第二章 朝暮（二）
陆戎其实看上去不太像会主动搭讪的人，两人交流那么几句也都没话说了，林暮现在的人设是聋哑美少女，突然说话大概率会把人吓死，他后来算是想明白了，陆戎也许看他算得上是同龄人，才来试试能不能说上几句话，但真说上了吧，又因为自己太过于高岭之花rdquo;，于是很难继续再坚持下去。
两人一起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林暮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他刚站起身，陆戎就跟着站了起来。
我去买冷饮。rdquo;林暮比划着手语，你要一起吗？rdquo;
陆戎点了点头。
林暮带着他去社区的小卖部，老板娘就坐在冷藏柜旁边嗑着瓜子。
阿姨。rdquo;陆戎喊人，两个和路雪。rdquo;
老板娘帮他们拿了两个，和陆戎讲话：你奶奶呢？rdquo;
陆戎：在里面上课。rdquo;
老板娘：你不看着可以啊？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