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来。
帝君纤长的眼睫近在他的眼前，他呼出的气轻抚过那小扇子般的睫毛，引起一阵微颤。
帝君的侧脸如冰雪里的白玉，又仿佛天边皎月，教主忍不住地想，他的原画和建模师给了他这样的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的盛世美颜，这是个九天之上的神仙啊，他怎么就喜欢玩一个恋爱换装游戏呢？
“好了。”帝君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荒无寂低头一看，他难以处理的襦裙被打理地服服帖帖。
“你真厉害。”这句是发自内心的。
帝君看着教主，他的技术被肯定了。他很高兴，嘴角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谢谢。”
教主放下了他撩着头发的手，一头黑色长发散落下来：“或许，你还会一些盘头技术？”
帝君沉默了。
这个真他真的不会。最多是一个高马尾能束起来的技术。
教主看着沉默的帝君，仿佛明白了什么。他很贴心的道：“没关系，梳头发确实是一门很难的技术。我打个辫子就行了。”
说着，荒无寂自己揽过长发，侧着手打了个毫无技术难点的麻花辫。
有些零散的发丝没被编进辫子里散落在他脸颊边，帝君伸手将那缕发丝别过教主的耳后，而后手腕一翻，掌心里躺着一只小巧的金色发扣。
帝君：“用这个。它可以在任何攻击靠近你周身三寸的范围时，将攻击反弹出去。”
荒无寂从帝君手心接过金色发扣，用它扣住自己的发尾：“反弹？物理攻击也能反弹吗？”
帝君回答道：“是的，如果有人用兵器砍你，经过反弹，他会莫名其妙地砍自己。”
教主再次感叹：“仙侠世界真酷炫。”
在距离三云宗五座山脉那么远的地区，帝君找到了一座相当繁华的城池。
他们在城外不远处降落，跟着众多修真者一起排队进城。
教主对帝君使用了武侠世界的加密通讯——传音入密：“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在里面降落？他们好像要收保护费。”教主表示他都看见城门口等着收钱的家伙了。
帝君目视前方，两人身周缭绕着一层隔音结界。
“这座城池的四周被施加了防御阵法，倘若有人不从城门进入，阵法便会被触发。”
教主点了点头，刚想说原来如此。却听帝君接着道：“尽管这阵法似纸糊一般，但我们毕竟是外来生灵，偶尔需要遵守一下下界规则。”
荒无寂似懂非懂。
什么叫做偶尔遵守一下？是指心情好的时候遵守规则，心情不好就爱咋咋地？
教主今天也在疑惑，帝君莫非魔道出身？
第7章
帝君三人顺利进了城，保护费交了三块上品灵石。
教主眼睁睁地看着帝君从袖子里摸出三块和前面那个修真者拿出的灵石一模一样的“石头”，真的是“石头”，教主甚至能看见那些石头表面粗糙的颗粒，和其他圆润又富有光泽的灵石根本就是两个物种好吧。
但，守城的修真者仿佛眼瞎，收的一点儿都不犹豫。
帝君和敛光就跟没事人一样往里走去。
荒无寂跟着帝君走出一段，实在没忍住，问道：“为什么他们连石头也收？这是——高等级仙侠世界对低等级仙侠世界的障眼法吗？”
帝君很有耐心地解释道：“不是。灵石本质上是一种能量存储容器，只要它内部的能量达标，外观长成什么样子都可以。只不过正常的灵石需要依靠地脉中的灵力自然沉淀生成，它的表面结构和内部结构更加稳定细腻，所以外表十分莹润，富有光泽。
而我压缩成的灵石，只是把空气中的灵气塞进一个普通石头的容器内。它非常的粗糙，但并不影响使用。相反，因为灵力是依靠外力压缩进去的，更方便被修真者吸收。这种灵石，也被称作粗灵石。虽然少见，但也有某些特殊地段或是秘境会出产。”
说到这里，帝君顿了顿：“当然，这是我们那个世界的设定。赤灵小世界是不是也存在这种粗灵石，我并不知晓。所以，我又给守门人加了点精神上的暗示。”
荒无寂：“......”
所以饶了一大圈，其实起了作用的是那个精神暗示是吗？
荒无寂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帝君，他站在繁华的街道上，往来的修真者却像是下意识避开他一般，从他身边走过时会自发绕出一段距离。
他和满大街的凡人格格不入，即便他已经换下了那一身华贵威严的帝君冕服，但荒无寂乍一眼看向帝君，脑海中的印象仍是那个站在云端上，垂着眼，朝他伸出手的冷漠神仙。
虽然，这个神仙有的时候一些行为，非常不符合神仙的设定。
帝君放任教主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这是一种极为放纵宠溺的行为。反正打死敛光和敛光的其他同僚，没有一个敢这么看帝君的。
帝君能感觉到教主对他的探索和研究，他并不反感这种感觉。让教主的眼底心间全部塞满他的倒影，让他的思维随着他转，呼吸随着他起伏，这种隐秘的，难以诉之于口的谷欠望不知道从哪一天起被帝君发现在他自己的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