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苍布需求长辈的关爱的机会寥寥无几,最频繁的时候是在大兴安岭,在他连生命都不懂的时候经历死亡,他曾需求过温暖的兆青和强悍的楚阡陈陌,除此之外再无依赖。
陈陌和楚阡都属于表情少的人,但那都是成年人经历世事后的稳重,而司苍布是真没有表情的人,他偶尔几次勾勾嘴角大部分与知桓有关,极少数是因为兆青或曲珍、曲措。他像是个被封在金刚罩里的战士,还未经历成长便被剥夺了属于童年的一切。
司苍布连小孩儿的口欲期都没有,细致如兆青都看不出司苍布除了肉之外还爱吃什么,肉做出一百个口味司苍布也没差异反应。
兆青还私底下让瓦连京看过,司苍布味觉神经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他从未对酸甜苦辣咸任何一种味道有喜爱或讨厌的反应。
司苍布:“都行。”
兆青知道司苍布的性子,司苍布很少主动说话,但问到什么点头摇头无法回答时也会很快给出回复,少数能让司苍布主动开口只有知桓和柏学。
孩子们的交往方式大人无法干预,柏学从不惧怕司苍布的冷脸,想说啥就说啥。司苍布不像应和知桓那样但也从不拒绝柏学。
在兆青眼里柏学更像司苍布的兄弟,他们三个在未来必然守望项背。
“我之前给你做了一个菜本,也没时间拿给你。今天你先翻翻,你看哪个有兴趣告诉我。”兆青说着拿出个活页本,上面是他从各个菜谱里面剪出来的彩页,这东西本是做给司苍布的,忙忙叨叨没来得及给孩子。
对于这几个急速成长的孩子,每个孩子包括芝妮的知识面都有断层。如今司苍布已经能使用大多数武器,但对菜肴的丰富度没储备。
“哦,谢谢兆青。”司苍布还揽着知桓,另一只手接过厚厚一本菜肴彩页。
“任何时候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都给你做。”兆青说着拍了拍司苍布的肩膀,他准备再和俞升聊聊,司苍布不能没有童年。就像称呼,司苍布的称呼里从来没有亲属关系,没有父母姑婶兄弟姐妹师长只有名字。
“好,”司苍布点了点头,眉眼似是柔和了些。
“爸,我咋没有!!”柏学顶着一头泡沫踩着水扑到泳池这边,溅了兆青一身水。司苍布则是眼疾手快把知桓换了个位置,刚换的干衣服别弄湿了。
“弄的一地水!你回去把头发洗干净,一会儿我带你去找洛赤。”知桓冲着弟弟说。
如今除了兆青能找到洛赤之外,只有知桓也能找到洛赤。
洛赤在小世界中是绝对的王者,只有它想见谁、没有谁能控制它。此时洛赤正追着帮洛书军整理后大院营地的陈阳,见缝插针的对陈阳施以连环鹿腿十八踢。
“咦,好啊。”柏学立马把脑袋扎进水里涮了涮又出来,跟小猫一样甩了甩脑袋试图把水都甩没。
陈栗按住柏学把柏学从水里拎出来:“不准甩!!”曲珍见缝插针把柏学给弄干,换上衣服。
也不知道柏学这性子随谁,换衣服的过程中他还颠颠出去追黄椒跑了一圈,黄椒是两年前留下的下司犬之一。
司苍布:“傻子。”
“不要这么说柏学。”知桓制止司苍布的话,司苍布眼神里透露着不置可否,不反驳也不搭话。
“一会儿让洛赤引你们去意识赤松深处,你带着阿布睡一觉,别让你弟闹阿布。”兆青嘱咐着。意识赤松深处除了兆青之外,其他人想去只有洛赤引领开路才行。
让司苍布过去被洛书能量滋润,其意识岛也会更快恢复强韧。
“嗯,我也是这样想,阿布意识岛有点脆。”知桓说着看向司苍布,问:“阿布,你头疼不疼?”
“还好。”
“哦,有点疼是不是?”知桓知道司苍布不说出来的画外音,他说:“珍姨,我要加了黑虫草和黑灵芝煮的鸡汤,来两碗就行。”
“两碗你们仨人够喝吗?”曲珍拿出个竹篮给孩子们分汤。
“我和弟弟不能喝,太有营养,给阿布喝。”知桓说着又看向司苍布,“一会儿睡觉前你喝一碗,醒来再喝一碗!我们正好回来吃年夜饭。”
“嗯。”司苍布从不拒绝知桓的投喂。
知桓翻开兆青给司苍布弄的菜肴彩页,司苍布眼神也追了过去。知桓翻了好几页,眼睛一直盯着司苍布的表情。
知桓说:“爸爸,这几个菜吧,”他点着红烧蹄髈、蒜蓉上海青和三杯鸡示意给兆青。
知桓又解释道:“爸爸,阿布还得休息三四个小时,等他醒过来您做年夜饭的时间都不够了,下次阿布自己和你说。”司苍布一直跟着知桓的话点头。
在任何人眼中司苍布的表情没有一分变化,而知桓却能看出司苍布要什么。
无论兆青如何对自己说孩子们都是孩子,他都不能否认司苍布和知桓身上已经出现太深刻的牵连,也不知道这种牵连到底怎么产生的,也不知道未来会结出怎样的果实。
不过想这些都没意义,兆青微笑着说:“好。你弟衣服穿好了,你带着阿布和你弟找洛赤去吧。”
“我来啦,”柏学像个小炮弹一样的往知桓这边撞,直接撞到了司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