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像两个老头子和老太婆,”说到这儿她自己都笑起来,“柱着拐杖,还要手牵着手。”
梁景放一看,这影子还真有点像这么回事。
迟懿想着,突然问:“你说,等我们老了,会是什么样的呢?”
是像沙滩上的影子一样,即便手上皮肤松弛,也要一直牵着手;即便走路颤颤巍巍,柱着拐杖也要一起散步。
或者是一身病痛,无法下床;又或者是神志不清,不认识人。
梁景放见她有些感性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是啊,一切都是不确定的。”
他笑,接过她的话,“但有一件事你可以确定。”
“什么啊?”迟懿尚未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有些呆呆地看着他。
梁景放笃定地说,“那就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顿时笑了:“那你要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夜幕降临,两人又看了会儿星星,这才回到酒店。刚到大厅,迟懿突然感觉有一股小小的力量绊了她一下,她下意识回头,没看见什么。再一低头,才发现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小孩,正抱着她的大腿。
迟懿还没惊呼出声,宝宝一抬头,肉嘟嘟的一张脸,口齿不清地喊:“妈…妈……”
迟懿惊了。梁景放在一旁笑出了声。
宝宝估摸着最多也不过三岁,小小的,身上一股甜甜的奶香味。
第一次被小孩子这样抱着,迟懿是动也不敢动。
孩子妈妈飞快跑过来,抱起孩子,一个劲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家宝宝刚学会说话,见着个人就喊妈妈。”
小孩安安稳稳地趴在妈妈肩上,嘴里还在念叨着那两个字。
迟懿笑说:“没事没事。”
待两人远去,迟懿跟梁景放感叹:“刚刚那个小孩好可爱啊!”
“是啊,好小一团。”
迟懿牵着他的手,突然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憧憬:“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他眼里有片刻的惊讶,问:“你想要?”
记得某人之前接受采访的时候可是说,现在还是要以事业为重的。
迟懿反问:“你不想吗?”
梁景放笑了:“我当然想。不是怕你觉得,会影响事业吗?”
迟懿捏着手指:“我之前是这样想的,可是最近,突然觉得,三口之家也很幸福。再说了,应该也不会影响吧?我现在年轻,恢复起来很快的。”
见梁景放没说话,迟懿小心翼翼地试探:“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太早了?还不想――”
话音未落,他速度突然快起来,迟懿被他拉着快步往前走。
“你慢点……”
他的声音带笑。
“用行动告诉你我想不想。”
旅行回来后,身心充能结束,两人开始准备婚礼。
他们都不愿意大操大办,所以婚礼一切从简。不过是请了些亲朋,以及圈内圈外的好友,一切也有婚礼策划方给他们安排。
尽管如此,一天下来,迟懿还是累得够呛。她一头扎进柔软的被窝当中。看着床上用品被换成了喜庆的红色,迟懿意识到一会儿可能要做点什么。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规矩了。他们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年轻人,这种流程就没必要走了吧。
迟懿怀着侥幸的心理这样想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然而梁景放回来后,关上门,解了领带,就开始不安分地动手动脚。
迟懿从枕头里抬起头来:“你干什么?”
他笑了声,慢条斯理解了衬衫扣子,反问她:“新婚之夜,你说我想干什么?”
“你都不累的吗?”
梁景放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放心,一定不让你太累。”
于是在他极高的效率之下,两个月后的某一天,迟懿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身体上的不适可能是因为什么,赶紧跑到医院去检查了一通。
晚上,梁景放拍完杂志回来了。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但今天迟懿没有像往常一样过来迎接他。
客厅里也一点声音没有。
低头一看,她的拖鞋也不在。
他觉得有些奇怪,客厅看了一圈没找着人,又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吊灯关着,但床头柜还亮着一盏暖黄色的灯。借着灯光,他看见迟懿的睡颜安稳,全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他心里一动,想过去帮她把床头灯关了。可是手刚触碰到开关,他突然愣住了。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检查报告。
他莫名意识到什么,拿起来看。然后一米八几的人,呆在原地,高兴得居然有点手足无措。
直到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了拉,才恍然回到现实。
低头,见迟懿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醒了?”
她狡黠一笑:“我装睡的。”
梁景放于是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捏着她的手:“我看到了,很惊喜。”
迟懿觉得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回答他:“我也是。”
很快,梁景放就给她安排好了一切。即便她刚刚怀孕,一切工作都还可以照常,可他还是把她后半年的那些工作全都给推了。还给她请了个阿姨,负责她的饮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