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孔业揉了两把谢半悔的头发,“八字刚有一撇,有眉目了我告诉你。”
“行吧,路上注意安全。”谢半悔把曹孔业送到楼下,目送车子离开。
一时,她不想上楼。
不想面对难缠的戴瀚漠,不想面对猜疑的姚梦兰。
可那是自己家,谢半悔不可能不回去。
回到楼上,房子里只见到姚梦兰,没见戴瀚漠。
“小戴累了一天,去睡了。”姚梦兰在拿着笤帚扫地。
两室的房子,戴瀚漠不可能睡在姚梦兰房间里,那只能是睡在自己房间里。
谢半悔抬腿要往自己房间去。
姚梦兰叫住她,“你别去打扰小戴,今晚你和我睡。”
“我怎么能和你睡一个房间。”谢半悔不乐意。
姚梦兰看她一眼,“外人不知道你是男是女,我能不知道吗?”
“嘻嘻嘻嘻。”谢半悔假笑。
洗漱后躺在床上,谢半悔睡不着。
摸出手机给戴瀚漠发信息:
“你辞职了?”
“为什么?”
“你要在南滨市找工作?”
“南滨不适合你,回江城去。”
“戴瀚漠,你这是在自毁前程。”
没人回复,谢半悔越发越生气。
盯着手机,就是一股恼怒窜上头。
第72章
“自己和自己生气,最后气着的还是自己。”本以为已经睡着的姚梦兰,背对着评价。
谢半悔把手机关掉,放在床头柜上,“戴瀚漠在做错事儿。”
“对错,是你站在你的角度,用你的经验,在替他做评估。”姚梦兰说,“我觉得小戴做的,不一定就是错的。”
“你不知道,他是设计院里最有前途的设计师,他有个老师,是泰斗是行业翘楚,多少人想要成为他的学生,这位老师恰好很喜欢戴瀚漠,这是他相比较别人,更好的捷径。可他现在放着捷径不走,非要走一条狭窄且是死胡同的路。”谢半悔说,“我不想害他。”
“那就和他好好聊聊,平静的聊聊。”姚梦兰建议。
谢半悔说,“我们俩道不同不相为谋,没什么可聊的。他就该走他的阳关道,我该过我的独木桥,方向不同的人,终点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的。”
“那就和他说清楚。”
“我说清楚了,狠话我已经说过了。”谢半悔无语。
姚梦兰说,“话更狠一点,不给他留想象的空间,不给自己留余地,就是要彻底断了联系。”
“……”
谢半悔只说过不让戴瀚漠再来找他,却没说过,戴瀚漠来找他,又能怎么样!
她的威胁,只是狐假虎威的假把式。
为什么不说更狠的狠话呢?
谢半悔是能做出狠事儿的人,曾经她为了让姚梦兰躲开谢光荣,带着姚梦兰搬离a市,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流浪十年;谢半悔曾经为了追债,遇到老赖,吃喝拉撒赖在人家家里,对方被磨不过去才给了钱……
她是心狠,并且做得出来的人。
可面对戴瀚漠,谢半悔一直在留退路。
和戴瀚漠的一丁点的希望,她是希冀着的。
戴瀚漠莫名其妙在谢半悔家住下了。
曹孔业把餐馆盘出去,用他爸给的本钱,开了家建筑咨询公司。
戴瀚漠是挂名的设计师。
这是曹孔业告诉谢半悔的。
因为公司安排食宿,戴瀚漠要从谢半悔家搬出去。
那天,谢半悔刚好在家。
姚梦兰舍不得戴瀚漠,往他包里塞了不少吃的,临出门还不往叮嘱,“以后都在南滨市,住的也不远,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好的,谢谢您。”戴瀚漠没和谢半悔说话。
姚梦兰在谢半悔手臂上掐了一把,推着她出门,“这么多行李,你去送送。”
“我怎么送啊!”谢半悔犯懒,不愿意动。
姚梦兰说,“你这一身劲儿,帮忙提行李啊。”
“……”我是有劲儿没处使了吗?干嘛送他!
最后谢半悔还是送了。
把戴瀚漠送到曹孔业安排的公寓楼里。
曹孔业对戴瀚漠是真的想留住他,在距离公司最近的地方租了房。
一室一厅,六十多平方,交通便捷、周边配套齐全。
房租应该不便宜。
这应该是曹孔业目前为止,能做到的最大诚意了。
人送到了,该做的谢半悔已经尽量做到了,再多的,他不想再做了。
“你收拾吧,我走了。”谢半悔准备出门。
“陪我去买点生活用品。”戴瀚漠把行李箱靠着墙角放着,对谢半悔说。
谢半悔用舌尖点着上颚,拒绝的话在嘴边溜达了几圈,又给咽回去了,“走。”
不远处就有个商业综合体,里面有个世界五百强的商超。
一辆手推车,谢半悔帮忙推着,戴瀚漠在货架上拿东西。
洗衣液一瓶、香皂一块、沐浴液一瓶、毛巾两条、拖鞋两双、袜子n双……
收银台处站了不少人,谢半悔点了点戴瀚漠的手臂,“这里可以自动结账。”
“等一下。”戴瀚漠站着没挪位置。
台子附近摆着不少物品,谢半悔以为是口香糖,仔细地看。
有一个架子上摆着的是炫迈口香糖,另外一个货架包装有点像。
谢半悔看清字,伸出去的手立刻缩回来。
站在前面的戴瀚漠倒是大大方方,仔细研究了一下,拿了两盒丢进手推车里。
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眼神躲避的谢半悔,又拿了别的口味,放进车里。
“……”谢半悔想掐死戴瀚漠。
从超市出来,谢半悔双手插在口袋里,不肯帮忙提袋子。
戴瀚漠一手提一个,没喊她帮忙。
谢半辉摸了摸鼻子,“你是不是有收集tt的爱好?”
“嗯?”
谢半悔嗤嗤笑,“你第一次来南滨市出差,就带了一盒tt在背包里。老实说,当时如果不是遇到我,怕在老同学面前掉份儿丢人,你是不是就释放天性去了。”
“不是。”戴瀚漠否认。
谢半悔明显不相信,“我能理解。”
“理解什么?”戴瀚漠反问她。
谢半悔说,“有欲/望啊,人本质就是进化高级的动物,你又没结婚,没突破道德底线,就是有点不爱干净,别人又不能批评你什么。”
“你不会说话的时候,就闭嘴。”戴瀚漠带了点怒气,沉声说完,大步往前走。
谢半悔站在原地看着戴瀚漠气鼓鼓走远的背影,心里嘀咕:这人真是假清高,他做都做了,却不许别人说。
奇怪的是,谢半悔又跟着戴瀚漠回了公寓。
更奇怪的是,戴瀚漠先进家,没关门,留了条缝,好像知道谢半悔跟在后面,一定会回来一样。
谢半悔觉得自己上当了,她干嘛被戴瀚漠牵着鼻子走啊。
愤怒地准备走,发誓再也不来了。
戴瀚漠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问她,“你去哪里?帮忙把蒜剥了。”
怪异不,谢半悔又坐下,帮忙扒了一整碗蒜,心里有气,恨恨地端着碗,拍在厨房的台子上,“够你吃一年的了!”
戴瀚漠看了一眼,表扬的话语相当吝啬,也不怕打扰了谢半悔帮厨的积极性,“勉强能用。”
“……”谢帮厨扭头准备走。
戴瀚漠又叫住她,“端菜吧,可以开饭了。”
奇怪不,谢半悔又蹭了一顿饭。
没人说话,却没尴尬的感觉。
感觉就是两个冷战的老夫老妻,谁也没搭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