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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太久没见过外头的日光,那日门将将被打开,我便失去了记忆。待醒来,已是现在。
南门庄说,这些年,纪尘许日日在屋内熏着有损我功法的魔香,骨肉和灵力都受侵蚀。众人担心我被伤得厉害,便请罗寻炼了帖药,索性让我好生沉睡了一阵。只是那药明明只该有一个月时效,可一月过去我还迟迟不醒,急坏了众人。
“你也知阚无忌那急性子,本命剑差点就招呼到罗寻头上,生怕他害了你。融季友张彦崇之流更别提,得知你未醒时,那杀戮气息快冲上天,吓得宗里小辈们几乎以为魔域众魔头终于要揭竿而起了。幸而还有郁琛在,用破天剑意探到了光霜在你神识中休眠,才确认你还未陨落,方将众人安抚下来……”
我讶然:“罗寻竟还有失手的时候?”
“你现在这身子骨,怕是一时半晌难以补回来……”南门庄微顿,点点我脑门,“罢了,如今便好生跟着罗寻的法子调养。”
我醒来的时候,陆承识正伏在我榻边。后来听说是因着他幻回原身时身体比人要暖和,便让他日日守在了身侧。我睁眼那会儿只见一团毛茸茸的庞然大物,还疑惑自己到底身处何处。直到熟悉的屋子慢慢变得清晰,陆承识的温热气息也遽然将我环绕,我才捡回些许意识。
“……窈窈?窈窈你醒了?窈窈……窈窈你……”
话音未落,门便被撞开。我屋里呼啦啦一瞬便塞满了人,让我恍然以为回到了那年我炼化出光霜、又受伤之时。
一时竟不知,已过去了多少载。
我粗扫一眼,那些个男人们几乎都在了。
“窈窈!你真的醒了!”陆承识终于吐出完整一句。惊喜音落,却无人再出声,仿佛都在屏气凝神等着什么。
光霜从我神识中化形出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好似刚从餍足一觉中被惊醒。
有人拨开人群走上前,果不其然是南门庄。他拍了拍简栖鹤的肩,对众人道;“劳烦各位今日先退一步。窈窈刚醒,还需静养。这两年来多谢各位挂记了。”
我一惊,两年?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一大帮子人又被南门庄给客气“请”了出去。
“……两年?”我听见陌生的喑哑。
“窈窈别急,先润润嗓。”他将我扶起靠在床头,接而将一切娓娓道来。
“还好,你终于醒了。罗寻昨日来探过,你除了得注意继续休养外,已无甚大碍。”
“怎得就如此巧?罗寻在我醒来前一日瞧我,而今日,竟所有人都在。”
“自你长久昏睡后,无人不担忧你的状况。你也知这帮子人,如今不是城主、阁主,就是宗主、长老,日日皆有要事在身。可但凡有闲暇,都会惦念着你。两日前,简栖鹤突然卜到一卦说你将转醒,于是……”
我明了了。
“那日,又是什么情况?”
我轻扯住他前襟。
“……你先休息,改日我再与你细说。”
“不用,睡了整整两年,我现下只是身子骨还没恢复,精神头好得很。你现在就说与我听。”
南门庄望着我,终于还是执拗不过。
“你还否记得阚无忌与容黎黎去见你那次?便是修仙世家的灵兽窟出事的第二日。那日,阚无忌师徒二人发现了……纪尘许,不知何时已堕魔,且真魔之血即将被唤醒。”
我记得。那时容黎黎险些被伤到,于是阚无忌带着她离开了。
然后再也没回来过。
南门庄像是猜中了我在想什么:“窈窈,纪尘许本就是凌霄宗宗主,在真魔之血将醒之时,更是灵力暴涨。别说阚无忌还得护着他徒儿,便是我当时在场,都不一定能单枪匹马战胜他。”
我懂这个理的。
我笑笑,示意他继续讲。
“……一宗之主堕魔本就是大事,何况他还囚着你。于是各门各派便聚在一起准备将你救下。可未曾料到纪尘许竟似乎宁愿损耗修为,也要负隅顽抗,颇有玉石俱焚之势。他大乘后期的境界,我们足足尝试了四年,才抓住他修为终将不抵的时机。”
“后面,你也都知道了。”
我想了想,还是有些碎片没拼凑上:“那他,可是……死掉了?”
“凌霄宗宗主早已是阚无忌,他如今也日日繁忙。至于纪尘许……”
南门庄迟迟不言。我倒是甚少见到能言会道的他这般模样。
“无妨,你说便是。”
难不成,他还能从各宗派联手之下逃出生天?
“窈窈,你可知,千年前轰动一时的万剑山剑尊囚杀凌霄宗女修一事?”
南门庄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