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米也录完了口供,从昨天到现在,姜小米一直都没有睡,所以现在还是夜里的姜橙,她看到乔遇安和时年并肩站在一起,笑了下,在人来人往的派出所走廊对乔遇安说:
“这三年来,谢谢你照顾了。”
乔遇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口:“不用,你是我姐姐。”
“可你大多数时间还是把我当小米吧?”
乔遇安没说话,姜小米又笑了:
“我很喜欢时年,你和他好好的。”
乔遇安看一眼时年:“会的,你放心。”
彭炜阳是湛西市在逃犯罪人员,如今死在榕城市已经通知湛西市警方,也通知了死者家属。
这是刑事案件,按照正常流程是需要对凶手进行刑事拘留的,但因为姜小米患有人格分裂,有三年来的病历资料和大量的每天晚上10点30分都会去冬区四号别墅的监控录像为证,加上姜小米还不满14周岁,所以并不进行刑事拘留,但警方会进行监督。
众人回家,姜橙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全程不发一语,而姜小米却什么都没有说的,在回到家之后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回身看了一眼众人,缓缓笑了,说了句:
“再见。”
说完就迈步上楼了,等乔遇安去看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夜里的姜小米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跟他们告别,但没有人知道另一个姜小米还会不会醒过来,这似乎并不是主观意识可以判断的。
姜橙的愧疚让她一直放松不下来,她睁眼闭眼都是姜小米拿着剔骨刀杀人的画面,她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在姜小米睡着之后就进去她的房间一直守着,可姜小米就像前段时间的时年,一直沉沉睡着。
时年也算是死里逃生,十年前十年后几乎相同的经历让乔遇安很是担心他,想要让他回去2号别墅休息,可时年不太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姜小米对他的保护,让他对姜橙有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姜小米本可以不这样,所以他想尽他所能的帮助点什么。
哪怕只是倒杯水。
“年年,这不是你的错。”乔遇安抱着他:“小米也不是在帮你,只是可能有那么一两个瞬间,她在彭炜阳的身上看到了当初庄秋的身影,当初庄秋家暴姜橙的时候也是真的想让她死,小米在旁全程看着,可能到现在还记得。”
道理时年不是不明白,但他还是无法放下,对乔遇安的劝说也只是摇摇头:“我想在这里待着。”
乔遇安也不勉强他,点点头,抱了抱他:
“那你听话,坚持不住的时候跟我说,有任何不舒服也和我说,好吗?”
时年点点头:“好。”
人似乎真的要迈过什么坎才会变得强大起来,乔遇安之前一直希望关于时年重新融入社会,和正常人一样与他人进行交流这回事慢慢的来,反正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所以从未让他去见什么人,哪怕是姜橙,是自己的父母。
他还是把时年放在一个他所舒适的小圈子里,有自己,有展图,最多也就是加了一个也算是熟识的姜小米。
可彭炜阳的事件让时年慢慢来的步调被迫加快,他见到了姜橙,见到了警察,走出别墅的时候又被众人围观,在派出所也进行了长达几个小时的问话。
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时年都无可否认的迅速往前迈了一大步,以至于晚些时候白锦书和乔平生来的时候他也没有躲开,而是局促的站起来想要打招呼,他开口想要道歉,乔平生却先出口询问了:
“年年还好吧?没受伤吧?”
时年所有的话都被乔平生的这声谁都能发觉的关心而堵在了喉咙处,他愣愣的看着乔平生,说不出话来,白锦书看向时年,问乔遇安:
“是不是吓着了?”
乔遇安理解时年的感受,他一直在这边自责,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在自己外孙女被自己连累成这副模样的时候,两位老人还能在第一时间关心自己是不是受伤了,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也和他接触过的长辈不一样。
“没有。”乔遇安笑笑:“是在自责呢,原本以为你们会怪他,等着负荆请罪呢,你们这么关心他,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乔平生闻言倒是笑了下,走过去想要拍拍时年的肩膀,却想起时年这也不过是事后第一次走出房子,还不习惯跟陌生人相处,于是便打住了:
“这不是你的错,谁都不可能想得到他会躲在你的房子里,有责任感是好事,但把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压在自己的身上就是愚蠢了,我家儿子看上的总不会是个小傻子,对不对?”
“行了。”白锦书说:“让小傻子自己想想吧,我们去看看小米和姜橙。”
乔平生点点头,跟着白锦书一起上去了,时年一直到两个人都已经上楼了才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乔遇安:
“他们真的没怪我?”
乔遇安笑笑,捏捏他的耳朵:“没怪你,谁会跟小傻子计较呢?”
虽然没责怪让时年的心里轻松了不少,但还是不安,一直和乔遇安坐在楼下等着,两个人都折腾了一夜,乔遇安有些昏昏欲睡,马上睡着的时候旁边的时年却撞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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