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唔……”
唐逸晓道谢的话才说了一个字,唇瓣就被轻轻的含住。
松柏冷香在她鼻尖缭绕,让她刚刚因为失望平息下去恢复正常状态的心跳,又乱了节拍。
盛昊天这次没有为难她,犹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撤身回去,扣上自己的安全带,心情愉悦的发动了车子。
唐逸晓轻轻咬了咬唇,面上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被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影响到,实际上心跳不仅乱了节拍,还在她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以前盛昊天就喜欢这么逗她。
她装作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等车开出别墅的大门,她又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瞟左边认真开车人。
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一把年纪了,居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一颗心小鹿乱撞。
不行,绝对不能让盛昊天看出来,她想到这里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着了。
盛昊天认真的开着车,前边红灯亮,他一脚踩下刹车,停下车,下意识的侧目看了眼副驾驶的人。
不久前,他才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在偷偷打量他,没想到不过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睡着了。
他伸手把车里的空调调高了两度,把直对着唐逸晓吹的空调风往上拨到一边,不然空调风正对着她吹,这才侧目名目张胆的盯着人看。
只是他的视线刚刚落在她的脸上,就直接顿住了。
她仰着头,之前一直盖着额头的刘海自然分开来,露出她白皙的额头来,只是额头上接近发根的位置,有一块大大的红痕。
这得多大的力气才会撞成这个样子,只是摔一下,不会撞的这么严重。
难道她是故意撞的?
盛昊天想到这里眸色突然一沉,她为什么要故意撞自己的头。
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唐逸晓没理由拿自己的脑袋故意去撞铁栏杆,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挺心疼的。
当时一定很疼吧!
他忍不住想伸手摸一下,车后却响起了催促的喇叭声。
盛昊天蓦然回神,这才发现前方绿灯已经亮了,连忙收回手松开手刹,把车开上了路。
半个多小时后,盛昊天跟着导航规划的路线把车停在了一家名为‘z造型’的私人定制服装店门口的停车场里。
盛昊天看唐逸晓睡的香甜,解开安全带就想把人叫醒的手,最后呐呐的放了回去,头贴着椅背,就那么保持着侧身的姿势看着睡的香甜的人。
因为今天要出门做造型,唐逸晓今天连淡妆都没有画,算是给皮肤放了半天假。
只是她没化妆,她那因为睡不好觉起的黑眼圈,在她睡的无知无觉的时候,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冲进了盛昊天的眼帘。
盛昊天眸色又黯了黯,能有这样浓重的黑眼圈,她不是长期熬夜睡眠不足造成,就是睡眠质量差造成的。
他回来起,知道唐逸晓每天都是定时定点睡觉,有时候还会早起跑步锻炼身体。按照道理来说,她是个极其注重养生和身体锻炼的人,不会熬夜。
那么她还有这么浓重的黑眼圈,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她睡的并不好。
她为什么会睡不好,他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他的突然归来给她添麻烦了吧!
想起她前两次歇斯底里的失控,他就心疼的无以复加。
还好他想起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她还要痛苦多久。
睡吧,我在这里!
唐逸晓就算难得睡着了,也睡的很不安稳,一个梦接着一个梦来袭扰她。
梦的一开始,是熟悉的场景一个盛大无比的婚礼,唐逸晓穿着婚纱幸福的站在新娘等待区,等着她的新郎过来接她。
可是等到结婚进行曲的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她还穿着纯白的婚纱站在原地,不远处的舞台上盛昊天却和另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女人,背对着她,面对着证婚人的方向宣誓了。
“不……”她着急的大喊,“昊天,我在这里……”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盛昊天都听不见她的呼唤,‘我愿意’的宣誓声音结束,证婚人请盛昊天和新娘交换结婚戒指。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转身的新娘,虽然只是一个侧面,她也一眼认出来那个女人是林雨涵。
“昊天,我在这里……”
新娘和盛昊天交换了戒指,侧头看她一眼,满眼得意的怨毒。
她在梦中吓的一悸,眼前的盛昊天和林雨涵结婚的画面突然崩裂开来,变成了一个满身插满了各种管子的人。
那个人憔悴苍白,毫无生机,看上就像是一个死人。
当初虽然只是惊鸿一瞥,那个样子的盛昊天也变成了她一辈子难以忘却的噩梦。
不管她怎么逃避,怎么遗忘,这个画面的盛昊天总会在不经意间在梦境中造访她。
“昊天,你醒醒……”
唐逸晓陷在那个怎么都唤不醒的噩梦中无法自拔。
“盛昊天,你混蛋,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盛昊天,你不要这样,你把眼睛睁开好不好?”
“盛昊天,你不要死……”
她跪在全身插满管子的盛昊天床前,拼命的呼唤,眼泪汹涌而出。
可是不管她怎么哭,怎么伤心,怎么呼唤,那个人就像个雕塑一样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不会给她任何的回应。
现实中,唐逸晓紧闭的眼角慢慢有泪痕溢出,一滴两滴。
她在梦中哭的撕心裂肺,在现实中也伤心的哽咽起来。
“唔……”
盛昊天盯着她正看得出神,突然看到她在梦里哭,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帮她擦了泪,想把人喊醒。
他捧在手心里的脸眼泪汹涌而出,不管他怎么喊,她都陷在梦里不给他任何的回应。
“晓晓,醒醒……”
被梦餍住的人,依然哭的伤心。
“昊天,你不要死,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梦中的唐逸晓还在心碎的祈求那个毫无生机的盛昊天。
现实中,盛昊天听到她这么一声哽咽到模糊的呓语,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好像被人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在胸口狠命地撂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