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泽努力地哄着身上的人。
“好啦……我没事,我没事……”嗓音带着几分困倦的沙哑,他是真的累了,但这会儿又还不能休息,“贺邵承,我是你一个人的。”
“这次也就出国才遇到这种事,大不了下次我们不来英国了。”他的嘴唇有些肿了,都是被贺邵承亲出来了,“不生气了……不生气了,你看我都不生气了。”
贺邵承又“嗯”了一声。
不过郁气也不是说散就散的,到底需要一个过程。因此陆云泽到睡觉时便是又累又困,蜷缩在被子里动都不想动。他觉得大约是过了零点了,明早肯定起不来床。不过偶尔睡一天懒觉应该也没什么,教授他们说不定都得睡呢。
正如陆云泽所料,拍到了龙首,一群老教授憋了八九天的气也都舒出来了,哪能不要睡觉?
一群人磨磨蹭蹭到九十点才起,也不去楼下用早餐了,就一早跑去中超,弄点什么饺子、馄饨回来烧了个早午餐。陆云泽是真的累坏了,双重的疲惫让他到十一点才有点意识,可稍微动一下腰就还酸着。
他的贺邵承……占有欲是真的很强。
不过经历了两世,再面对这种占有欲,陆云泽已经心甘情愿地把自己送入这个人的怀中,随便大狼怎么啃咬都不会反抗。他撑着胳膊坐起来了一些,而贺邵承刚刚好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打了满满一盒子的馄饨水饺。
“啊……哪来的?”陆云泽吸了吸鼻子,瞅见那熟悉的饺子皮才有精神了一些,顿时肚子里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贺邵承笑了笑,“教授们一早赶去中超买的,借了我们两个的锅过去,全都煮了。不过他们买的太多,所以这一顿可以当做午餐用。”
“噢……”陆云泽点了点头,又吸了一下空气中的饺子味,从没觉得饺子都这么香过。在国内的时候他还要挑剔挑剔是什么口味,吃馄饨最好馄饨里面还要塞个虾仁。但他现在那是一点都不在意了,只要是饺子就成。
贺邵承走到了他的身边,帮着拿了衣服过来。
他知道自己昨天把么儿欺负地过了头,此时就十分照顾,所有脱衣、穿衣的事情都是他来的,陆云泽只需要伸胳膊伸腿就行了。脚又被拉在了对方的膝盖上,陆云泽的脚很白皙,在男性之中不算大,因此贺邵承甚至能够握着那只白脚把玩。他轻轻地捏了捏么儿的脚掌,在么儿有些发痒想要缩回去的时候才不捏了,不过接着又低下头,啄了啄那泛着粉的脚趾甲。
陆云泽耳朵尖都红了。
“要穿就快一点……”
贺邵承“嗯”了一声,帮他把袜子套了上去。
刷牙洗脸什么都是必须的。陆云泽这会儿也不得不自己起来走路了,总不能到了白天还靠在贺邵承身上。然而他也是真的没多少力气,说起来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应该去买点土特产的。他刷完牙赶忙在椅子上坐下了,贺邵承端了两个小碗,碗里赫然是香醋和辣椒油。
“哪来的呀?”
“穆教授在中超买的。”贺邵承也拉开了椅子坐下,“么儿,下午你再休息休息,晚上我们一起去市区的商业圈买点给姥爷的礼物,怎么样?”
“噢,行……我是要再睡一会儿。”他打了个软绵绵的哈欠,困困地夹了一个馄饨到自己碗里。
英国之旅的一切都已经完成,老教授们下午也热热闹闹地出去购物;陆云泽则被贺邵承又搂着睡了两个多小时,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出门买东西去了。英国的特色商品也就那么几个——银器、红茶、羊绒、皮革和威士忌。陆云泽想了想,给姥爷弄了一套比较精致的银器茶具,又挑了几个不同口味的英国红茶。贺邵承倒是在皮革店顿了顿,给自己和么儿都换了个钱包。
接下来,他便开始去拿威士忌了,一整箱,直接明天托运到机场。
“我们又不喝这么多酒……”陆云泽围着一条刚买的羊绒围巾,正在体会这英国的羊绒和中国的羊绒有没有什么区别呢。
“家里书房的柜子还空着,拿回去填一填的。”
“噢……”
时间匆匆地翻页,十天的英国之旅终于抵达尾声。陆云泽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要买的,结果最终办理托运的时候累了个半死。其他教授们倒还好,带来的消耗品用完之后行李箱里刚好可以塞塞。不过他们预算都不高,所以也没舍得买什么奢侈品,只是弄了点实用的小东西。
比如穆教授,就给自己来了个铜烟斗。
来英国时精神抖擞,回中国时也依旧精神抖擞。这会儿老教授们都知道陆云泽和贺邵承两个人有钱了,贺邵承也就索性办理了升舱服务,请所有教授来头等舱坐上一坐。陆云泽上了飞机就犯困,靠在最前座位的角落里打瞌睡。每个头等舱的座位也都有帘子可以放下来,此时贺邵承就拉下了帘子,让么儿安心地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
老教授们反而精力十足,都在那儿钻研头等舱上的服务呢!
他们晚上睡得足,这会儿就打算不浪费一分钱机票,把所有的服务都享受一遍!八个人时不时地传来一阵笑声,而陆云泽却是已经靠着贺邵承彻底睡着了,又乖又软。
贺邵承侧过头,吻了吻么儿的面孔。
飞机抵达上海时,已经是二十四号凌晨。
老教授们终于累了,下了飞机报关入关之后就各自回家,肚子饱墩墩的,一边走路还一边打嗝。陆云泽这会儿倒是睡精神了,回了小洋房之后就开始收拾带回来的东西。威士忌被一瓶一瓶地放进柜子,茶叶也放在了柜子里。羊绒围巾其实买多了,或许可以送一点给曾姥爷或者公司里的人……
他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肩膀,看着四周熟悉的屋子,觉得回家可真是舒坦。
贺邵承倒了两杯牛奶,走到了么儿的身后,低下头和他亲了一下:“政府已经派出专机和专家去接龙首和花卉纹鼎了,应该再过三天抵达上海。”
“啊……我都忘了,龙首回来的事,已经告知给公众了吗?”因为他们两个的名字掩去,只以“云端”的名义捐出,这些天都没接触到网络或者纸媒,还真没注意到这件事在整个国内引起的轩然大波。
其实早在他们拍下龙首的当天,消息就立刻传到了中央政府和上海政府这里。原本全中国的老百姓就因为龙首在英国被拍卖一事而愤慨不已,一丁点的消息都会引起巨大的水花。
一开始,“龙首可能被中国人买下来了”还只是个小道消息,一些人相信,而另一些人只觉得这是自欺欺人;然而二十三号中午,在贺邵承的授意下,云端在企业对外主页上发布了一则《告全体同胞书》,直接将云端总裁拍下龙首,并且将捐赠与国家的事情通知了一声。
整个油锅彻底沸腾了。
互联网上,云端论坛,一时间聚满了讨论龙首归回的声音,论坛系统都崩了几次,把正在忙着开发搜索引擎的李良生折腾得焦头烂额;传统纸媒的消息会慢一些,不过也都加紧加刊,在当晚就单独印了一页纸,贴在每一份报纸的第一页——《龙首回来了!!!!》众人喜气洋洋,前些天的愤慨和不满全都变成了喜悦,仿佛又回到了日本法西斯无条件投降的那一天。这甚至比当初云端向公众宣布开创国际市场那一天更让人激动,没有任何人再去怀疑云端“民族企业”的身份了。
只有云端,只有云端,能够把价值二点八个亿的龙首无条件捐给国家!
王毅伟作为云端公司的发言人,当天下午就被记者堵在了公司,不得不开了一个相对正式的新闻发布会,重申云端捐赠龙首一事。但他们在所有的场合都没有泄露老板的名字,以至于旁人都十分好奇——云端的老板,到底是谁?
能一口气拿出二点八个亿的人……到底是什么神秘人物?
政府系统高层知道,但是早就在和云端公司的交涉之中了解到贺邵承不希望私人生活被打扰一事,所以也不会轻易地把消息泄露出去。大使馆在上报中央的时候也提及了此事,所以在整个宣传之中,都很默契地隐去了捐赠人的姓名。
记者反复提问,王毅伟都只是笑着表示老总不希望私生活被打扰,请大家多关注龙首归回这件事本身。在发觉神秘人物的身份实在是无可挖掘之后,记者们也就不多问了,配合地把话题转移到了云端这家公司上。
这一次,很显然,是贺邵承送了云端一个出名的机会。
云端本身就是他和么儿的公司,他当然不介意赠送;但王毅伟心里感慨的就不一样了,那是一点都没想到贺邵承居然已经有如此充沛的资产。毕竟是花两点几个亿买下来的东西,说捐就捐,一点犹豫都没有。
贺邵承手里起码有二十个亿的现金,才有如此的底气。
他……果然还是比不过贺邵承那小子啊。
光是一个下午,王毅伟就忙得连喝水的机会都没有,接下来几天更是脚不沾地。这一次宣传云端的机会他们当然不能错过,整个公关部也忙得文件乱飞,痛苦又快乐。其他的互联网公司或许都各有特色产品,也在浪潮之中齐头并进——但只有云端,能在整个国内享有如此崇高的声誉。
他们已经奠定了互联网第一龙头企业的第一级台阶。
贺邵承和陆云泽稍微打扫了一下家里,凌晨三点左右也又回卧室睡觉了。他们什么都没做,就靠在一块儿,在这个属于他们的洋房里安安稳稳地睡觉,睡到第二天早晨十点才磨磨蹭蹭地起来,去冰箱里找点冰冻好的虾饺蒸一蒸,沾着曾老头辣椒酱热乎乎的吃掉。
吃过早饭,陆云泽去开了电视机,终于看到了电视上对龙首回归的报道。
因为两个人的生活丝毫没有被打扰,所以一切的喧闹似乎也与他们无关。
贺邵承陪着么儿在家里好好地休息了一天。
虽然在宾馆里也只有他们两个,每天也都没歇着,但当时毕竟担心声音被隔壁听到,做什么都很憋屈;这会儿终于回到了只有他们两个的小洋房,连陆云泽都有些想念这样自在的生活呢,哼哼唧唧地搂着贺邵承的脖子就贴上去了。
然后当然是回卧室,测试他们买回来的枕头和床单够不够结实。
他们早就说好了要回去看姥爷,刚刚好也快五一了,就准备着五一回平县一趟,把礼物什么都给姥爷带过去。距离五一的最后这几天,陆云泽只想好好地歇一会儿,哪里都不想去,连学校的课都是请假请掉的。贺邵承刚刚在英国股票市场开户,一时间也无暇去管云端的事情,主要都在家里通过互联网亦或是手机和英国的代理人进行联系。
他把公司继续交给王毅伟,自己则是安稳地在家里陪着么儿,处理着国际股票市场里的资产变动;除此以外一旦有空,他就立刻把么儿往床上带,提前弥补回平县那几天要缺掉的亲昵。
二十七号凌晨,抵达英国运送龙首的专机终于从机场出发。
它将在二十七号晚上八点到达上海,上海本地的媒体、来自其他省份的媒体都已经准备就绪,全都在那里迎接龙首的回归。
这样一尊代表着中华至高无上的铜像,一尊十二生肖中遗失海外多年的铜像,在中国人的心里恐怕比瓷瓶、绘画、书法作品更为意义重大。而作为云端在公众和政府方面的发言人,王毅伟也西装革履地前去了,将在机场直接和政府进行一次交接仪式,并替公司收下政府方面颁发的荣誉奖章。
陆云泽那会儿已经和贺邵承抱在一块儿了,听到电视机里的直播才想起来……龙首也运回来了。
“贺邵承……呜,别闹,你看电视。”他伸手推了推贺邵承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一起看电视机里的播报。
贺邵承顿了顿呼吸,满额头都是汗。虽然并不想在此时分心去看龙首,但瞧着么儿如此在意,他还是扭头跟着看了一眼。
直播里,飞机已经停稳。
仓口慢慢打开,工作人员立刻将运输通道准备好。里面一个巨大的铁箱子被拖车小心翼翼地往外拉着,箱子四周还都有泡沫塑料保护。去迎接龙首的不止是王毅伟,上海市政府、上海中央政府里的领导、博物馆馆长都过来了。穆教授不知怎么也居然站在其列,正一身西装,笑呵呵地站在那里。
陆云泽撑着胳膊坐了起来,让贺邵承换个姿势抱着他,一起看电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龙首运下来,当着电视机镜头的面拆开包装,给全国的观众看一看龙首的模样。然后王毅伟带领云端的几个高层过去接受表彰,宣读一下捐赠公告,把龙首的鉴定报告认真地递交过去,再合影留念罢了。但直播这次龙首回归的媒体不是本地媒体,也不是哪个省份的电视台……
是央视。
中国中央电视台,在直播龙首的回归。
陆云泽靠在那温暖而且汗津津的怀里,轻轻地蹭了蹭贺邵承的下巴:“云端这样算是彻底立住了吧?”
“嗯,肯定。”贺邵承也又亲了一口自己的么儿,笑了,“王毅伟和我说,上海市政府又给了几个政策优惠,中央政府也会继续扶持整个互联网行业的发展。起码云端以后要办什么事情,肯定是一路绿灯,不用担心在流程上卡主了。”
“那……那龙首,放哪儿去呢?”陆云泽吸了吸鼻子,身上热乎乎的,但又躲不开这个人的拥抱,“我其实想放在上海博物馆……毕竟我们都住上海。”
“嗯,这个也在商谈。龙首作为国宝,其实肯定是优先回到北京。但因为我们是捐赠方,对龙首的去向也依旧有一些决定权……目前上海市政的想法是,龙首先在上海放一年,给上海市民参观够了,再送回北京,和其他还在国内的十二生肖铜像团聚。”
“也行……我还想带着姥爷过来看看呢。”
陆云泽呼着热气,又没法分心去听电视机里吵闹的声音了。
说起来他们做了这样一件大事,但实际上两个人的生活却很宁静,一丁点来打扰的人都没有。回了家之后当然换了大药膏盒子,贺邵承一天能开那盒子起码两次,用的速度快得可怕。药玉也终于重新用起来了,虽然陆云泽现在身体很好,在英国那段时间不用药玉似乎也没怎么样,但他不得不承认似乎用了之后会更舒服一些。他乖乖地喝了药,又把那药玉放好了,这才累累地靠在了对方的怀里,搂着那精瘦的腰睡着了。
贺邵承则拿起了手机,刚好在这个时候给英国的证券代理人打个电话。
他说过要把买龙首的钱全部让英国人重新吐出来,那就绝对是要英国人付给他两千多万英镑,而且之后还要翻倍,再翻倍。国际股市里没有“股民”,只有对手,贺邵承根本不会拿出在国内上交所的那点怜悯心。股票证券都是金融家、投机客去参与的一场合法赌博,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而在这样暗潮汹涌的市场里赚钱,也无需等待很久,有的时候几天就能获得金山银山。
挂了电话,贺邵承垂眸看向正依偎在自己腰上的么儿,目光立刻就温柔了下来。
他已经疼爱过这个人,彻彻底底地疼爱过了。此时当然不会再想着欺负对方,不过摸一摸那泛着红的面颊,啄一啄那软绵的唇瓣还是可以的……
“唔……”陆云泽已经睡晕乎了,还被贺邵承亲了一会儿。牙关被撬开的时候,他一点抵抗都没有,因为知道不会有其他任何人。面颊被抚摸着,他又含糊的“唔”了一声,贺邵承似乎才稍微吻够了一些。他又啄了啄么儿眉心和额角,终于关了灯一起躺了下来。
龙首还需要先进行文物鉴定和专家考察,无法在回国的第二天就立刻开放给市民参观,因此尽管很多老百姓都翘首以盼能够亲眼目睹一下这价值近三亿的龙首,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没机会去见。上海市的专家们早就围聚在一起,连夜对龙首进行测量和检查。穆教授、张教授等人也在其列,虽然没有告诉政府人员他们当时亲自参加了这场拍卖会,但老头们心里也都挺高兴的,特别配合上面领导下达的每一步工作要求。
关于龙首到底如何展览,上海市博物馆和北京国家博物馆也扯皮许久,最终还是王毅伟咨询了贺邵承的意见,给了政府方面答复,将那“上海展览一年,之后再回北京”的建议提了过去。这个建议虽然不错,但北京方面实在是等不了这么久,谈谈谈谈就变成了上海博物馆展览龙首八个月,时间一满就立刻回北京,与其他十二生肖铜像团聚。上海博物馆的人都有些惋惜,不过这一切和陆云泽都没什么关系。
他要回平县了!
红茶肯定是要带给姥爷的,羊绒围巾也要带。家里的威士忌太多了一点,虽然姥爷现在不能喝酒,但拿一瓶过去放着撑撑场面或许也不错?家里头就这么一个亲人,陆云泽又是从小和姥爷相依为命长大的,当然什么好东西都要给对方带上一份。贺邵承此生也在曾姥爷身边生活过一段时间,对这个和蔼的老人充满了敬意,当然不介意从家里搬一些东西回去。
后备箱又塞得结结实实,陆云泽想了想,还去卧室里把那专门垫腰的枕头拿上了,放在了车子的后座。
“家里没这个枕头……和你折腾完了总是腰酸。”耳朵尖微微有些泛红,陆云泽哼哼着上了副驾驶座,“给平县那屋子也备一个,不带回来。”
贺邵承看着自己的么儿,抿唇笑了,“好,都备一个。”
回家一路花不了多少时间,五一这天出发得早,十点就到了平县市区,稍微降低车速,慢慢地绕到家里。曾姥爷每次放假那都是不加班的,因为他家两个外孙要回来呢!人年纪大,就是喜欢和小辈聚聚。每次陆云泽和贺邵承回来,老头去准备的菜都没什么区别——因为他就记得自家外孙喜欢这几个菜,深深地记在脑海里,一辈子都忘不了。
陆云泽一下车,就去和姥爷抱了一下,带着两个酒窝和他叨叨去英国的见闻。
“我和贺邵承拍了好多照片,都洗出来带过来了,姥爷你可以瞧瞧英国的建筑是个什么样……我们两个还带了不少土特产回来,贺邵承买了好多洋酒填书柜,这回也带了两瓶回来,姥爷你可以放办公室柜子里撑场面,自己不准喝啊。对了,还有茶叶,英国的红茶挺出名的,这回也带了好多盒,可以送李婶子家一些……”
他拉开了轿车后备箱,一边拿行李一边说个不停,脸颊上的酒窝都没卸下过。
贺邵承也下车了,笑着和姥爷道了一声好,接着便走过来,帮忙把行李都拎去屋里。曾老头瞅着比自己高了得有一截的小贺,也跟着笑了:“好……好,都进屋吧,刚从国外回来,你们俩得好好地给姥爷说说是怎么把那龙首给拍下来的!”
这段时间电视上、网络上、报纸上,全是龙首回归的消息,走到哪儿都是听人在讲那龙首。平县的老百姓也都知道龙首之后会先在上海博物馆展出八个月,上海才多远啊,买个火车票过去方便得很,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不少人家已经盘算着暑假带孩子去一趟了,这会儿就等着龙首放出来展览呢!
陆云泽笑了:“我和贺邵承拍的不止是那个龙首啦……还买了一个元青花的小瓷鼎,不过放家里头了,路上带着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