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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赤匪”,又是什么“许如白”的。赵小川一吓,猛地一个急刹!
    叶南枝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倾,幸好厉北山手快,把她捞了回来。
    “赵小川你怎么开的车!”一股邪火窜上来,厉北山呵斥了一句坐在主驾位置上的赵小川。
    赵小川背脊发紧,干咽了一口唾沫,战兢兢道:“二……二爷,前头有个水洼,所以……”
    厉北山对此充耳不闻,依旧用严厉的口吻警告他:“再有下次,你就别干了!”
    “是!”赵小川收到命令,这回打定主意,无论再听到后头的两位说了什么话,他也只管好好开车,再不敢分心了。
    车子向前开得又平又稳,稳得连车内人各自的心跳都能感受得到。
    叶南枝知道,他这是又吃起了飞醋,板着一张冰山脸,成心要她自行领悟呢。她知道他的脾气,也从没指望他能接受什么许如白来当自己孩子的老师。她说这番话,不过就是一套拐弯抹角的引荐说辞。
    这事儿是许如白拜托她的,他希望可以通过她的关系,见到她的丈夫——那位高高在上的未来奉系集团的领军人。为了掩人耳目,叶南枝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了教堂,而刚才的那套说辞,也纯粹是为了先给厉北山一个心理准备。
    至于她答应帮助许如白的原因,不仅仅是囿于曾经那些算不得情分的情分,还在于这位许先生远大的志向、先进的思想,在于厉北山所在的奉系集团。
    奉系,是中国东北部地区一匹桀骜的狼,一场场大小战役的胜利,奠定了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绝对的领导权。然而,近些年来,由海那边的岛国上远渡而来的倭人,正企图蚕食这块丰饶的黑色土地。他们的势力已由沿海延伸向内地,而散落在中国各个地方的政权集团仍在各自为战,自相残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很浅显的道理,但为了一己私利,“兄弟阋墙”之事仍在发生。国民党左派人物蒋、汪发动政变,大肆屠杀革命人士,北伐战争的胜利果实被蒋等人窃取。在这样内忧外患的形势下,即便奉系为狼,又岂能独善其身?
    一名曾经仰慕过她的戏迷,一名就任于奉天大学的讲师,如今化身为有胆有识的革命人士,许如白的思想和话语深深地触动到了叶南枝。她希望厉北山能够与他见上一面,哪怕这人是别人口中的“赤匪”,她也坚信自己不会看走眼。她乐于见到这样的精诚合作,为了奉系的保全,也为了她丈夫的安危。但这事儿最后究竟能不能成,她的心里也是没底……
    车子已经快要抵达教堂了,而厉北山依旧沉着张脸生着闷气。叶南枝拿胳膊肘轻轻地顶他一下,故意道:“小肚鸡肠,不同意就不同意吧,我约了人来,你去和人家说一声,总可以吧?”
    “你还敢约他来?!”厉北山顿时明白过来了,原来她说要来教堂做弥撒,不过是用来哄骗他的伎俩。
    厉北山眯着眼,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她,“叶南枝,我看女将军都没你这样胆大!”
    叶南枝看了一眼窗外,狡黠一笑,“到了,有劳夫君扶我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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