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依然站在原地,等待他做出决定。
章鱼烧像发了疯一样抽打路灯,卷起树木,压扁汽车。
但最终,他向我冲了过来。
他放弃了顶罪,选择了杀我。
佛跳墙镇长被人群扫开,皮球一样的肚子在地面上填弹跳。他显然很不甘心,在身后疯狂地吼叫。
但这一切注定徒劳无功。
我不知该用“果然”还是“终究”,但他选择了垃圾。
我裂开了嘴。
万幸,他还有我的一点点影子,没有变成那种绝世大渣男。这样我也能放心把书中的黑巧克力交给他了。
我跑动起来,像牵风筝一样溜着他。
我们跑过钢铁丛林般的城市,跑过人迹罕至的郊区,跑过树木葳蕤的森林,跑过凌晨一点到六点的漆黑深夜。
在黑暗尽头,在细软黄沙的海岸边迎来了第二天的黎明。
雨停了。
阳光洒落在西红柿海岸,冰冷的红色变得灼灼。
双焱就在我们头顶,一如往常。
谎言不攻自破。
我和他同时停了手。他双目直视着阳光。
“这回你信了吧?”我道。
他没有说话,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伤的太重了,但幸好还没有死。
我给花生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镇子里已经乱了套。
我抛下的照片被很多人捡到,冰淇淋的罪名坐实,不容狡辩。但事实上,他也没有狡辩的机会了。
而我则成了通缉犯,悬赏金是一罐加了土豆粉和香葱的黑暗红豆酱。
“黑巧克力呢?”我问。
花生沉默了很久:“他在抢救室里,情况不太妙。”
等等,这怎么可能?我举着手机,看向奄奄一息的章鱼烧。
他怎么可能会下杀手?
来不及询问更多,我便挂了电话,奔向了女巫镇唯一的医院。
他躺在icu,双目紧闭,安详的就像睡去了一般。
巧克力酱通过吊瓶慢慢流入他的身体。无数探测器搭在他的胳膊上,画出一张张让人看不懂的信号图。
医生在他身周忙忙碌碌,每一个都神色惨淡,像一只只令人讨厌的报丧鸟。
我刚要冲进去给他们一人一拳,告诉他们如果治不好人,就地陪葬。
谁知一个冷淡的声音截住了我:“如果你想让他死,你就进去吧。”
我转头,是榴莲酥。
他已经好了泰半,只有手臂上依然打着石膏。
“他怎么会伤的这么重?是不是有人,有人在暗中放冷枪?”我拎着他的衣领。
他毫不在意,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外行人就是外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