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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后面的动静,谭叙深皱眉转身,但看到身后的画面时,他忽然凝滞了。
    弥漫着雾气的原始森林,清晨的薄雾变成了夜晚的月光,他还没有开枪,温顺的麋鹿已经倒在了他的脚下,她的半边脸沐浴在月光里,正用受伤的眼神看着他。
    谭叙深忽然觉得血液有些隐隐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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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谭叙深忽然觉得血液有些隐隐躁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迈开了腿,一步一步走向她。
    办公室的灯光很暗,否则也不会没注意到沙发上还躺着人,月光透进来,显得躺在地上的身体很美好。
    看着他越来越近,闻烟心跳得厉害,几乎忘了脚腕的疼痛。
    谭叙深在她面前蹲下,细细地摩挲着她的脚腕,转而看着她的眼:“在等我?”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手上的动作,闻烟像是触了电,条件反射地缩回了脚。
    “卡失效了。”闻烟视线低垂。
    “所以呢?”谭叙深笑了笑。
    “……”闻烟抬头。
    所以,她在等他下来。
    闻烟的眼睛有些闪躲,一时间,竟然忘了从地上起来。
    半个小时前,谭叙深很清楚地听见办公室外的脚步声,后来,又消失不见了。
    他半蹲着,居高临下的姿势给人很大的压迫感,闻烟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这蠢蠢欲动的安静,她很想往后移动身体,但是,她的脚太疼了。
    谭叙深低头,看着她半躺在地上的姿势,锁骨清晰可见,再往下,光线昏昧,隐隐约约看不清了。
    他的手又抚上她的脚踝,这次闻烟没再躲开,只是呼吸忽然加重了,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他触碰带来的颤|栗。
    说实话,闻烟很害怕,与陌生男人突然亲密的害怕,又因为这个人是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而心悸隐隐期待。
    梦里的男人也是他,现在碰她的男人也是他,而他,就在眼前。
    闻烟深吸一口气,眼睛里的热浪快要把她淹没了。
    “还能走吗?”谭叙深手托在她腰上,准备把她抱起来。
    “可以。”闻烟语调出奇地平静,和她内心的灼热相差甚远。
    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闻烟紧张的时候会习惯性地伪装自己,她越是安静,心里就越害怕。
    闻烟缓缓坐起,将脚上的高跟鞋脱掉,然后用那只没受伤的腿先站起来。
    谭叙深在旁边虚扶了一把,而看她的样子……似乎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谭叙深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深邃的黑眸意味不明。
    他收回了放在她臂弯的手,不疾不徐地走到门禁旁边,刷卡打开门,然后转身,看着她赤脚,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闻烟脚踝传来钻心的疼,但看到他注视着自己,心里又是一阵热浪,他在等她,闻烟不敢慢下来,她低着头往门的方向走,虽然实际上她还是很慢。
    走到门禁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两个人的衣服擦在一起,距离为零。
    闻烟秉着呼吸从他身边走过,谭叙深低头注视着她,等到她出去,才在后面关上了门。
    很绅士。
    出去之后,两个人一起走进电梯。
    脱掉高跟鞋的闻烟,在谭叙深面前显得有几分娇小,电梯地面是黑青色的大理石,光着脚站在上面很凉,闻烟蜷缩着脚趾,脚踝的淤青越来越肿。
    “家住哪?”谭叙深望着电梯对面的镜壁,她站在角落,离他很远。
    “谢谢,不用麻烦了,我叫车回去就好。”闻烟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心生好感的陌生男人相处。
    一个她一无所知,却又渐渐沉迷的男人。
    既然如此,谭叙深就没再强求,电梯到了,看着她艰难地走出去,电梯门又缓缓合上,他乘着电梯继续往地下车库。
    大厅里空荡荡的,灯光很暗,星巴克也都关了门,闻烟走出大厅用了将近五分钟,顺着旋转门,终于出来了大厦。
    然而她刚出来,就看到男人开着车就从她面前疾驰而过。
    谭叙深开了半边车窗,看着她站在台阶上,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两个人的视线透过半开的窗户对视,时间线被拉的漫长,然而也只有短暂的一秒而已。
    晚上的风有点凉,闻烟提着高跟鞋一个人站在外面,看着他没有停留的车尾,突然有点委屈。
    .
    “痛不痛?来扶着我的肩膀。”白星棠找了个车位停下,小心翼翼地绕到副驾驶,把闻烟扶下来。
    “没事,不是很痛。”闻烟穿上星棠为她准备的拖鞋,缓缓往前走。
    本来准备叫出租车,但正好接到星棠的电话,听到她刚下班说什么也不让她自己回去,让她在大厦里等着。
    很多时候,星棠确实很幼稚没有生活经验,但也有很多时候,闻烟会被她照顾,很温暖。
    两个人乘着电梯艰难地回到家,闻烟坐在沙发上检查脚踝的伤势。
    “你药箱在哪?”白星棠穿着睡衣,边问边看向旁边的柜子。
    刚才她都快睡了,想着睡前问候一下好朋友,这才知道她刚下班,然而等她到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脚崴了。
    “没有药箱。”闻烟是找到工作后才租的房子,还不到一个月,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闻烟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笑了,“有药你会用吗?”
    “……首先你得有药。”感觉受到了内涵,白星棠瞪着她,但看到她脚踝的淤青又开始心疼,她走了两步伏在闻烟面前,“烟烟,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闻烟轻轻动了动脚踝,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崴得挺严重,当时几乎是呈直角摔下来的。
    “还是别拖了。”白星棠不知道怎么办,但觉得找医生会有安全感。
    “没事,你休息会儿,我去洗个澡。”闻烟扶着沙发站起来。
    “都这样了还洗澡,再摔倒了怎么办?”白星棠不让她去。
    “我就简单冲一下,十分钟。”夏天很热,工作到这么晚闻烟身上有点不舒服。
    “那我跟你一起洗吧。”白星棠跟在她后面。
    闻烟笑了笑,把她关在了门外。
    说是十分钟,但半个小时都快过去了,闻烟还没有从浴室出来。
    浴室内雾气弥漫,头发完全浸湿成了黑色,闻烟闭着眼睛,任由温热的水流从眼皮、睫毛和绯红的脸颊流过……
    他,为什么要碰她?
    他向她走来的时候,闻烟身体本能地想往后躲,总有预感他下一秒就会把她按倒在地上。
    在他的注视下,她好像一丝|不|挂。
    闻烟不知道这是自己内心深处所期待的,还是真的预感到他会那么做。
    总之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危险,她心悸。
    “烟烟,洗好了吗?”
    突然的敲门声,闻烟忽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心虚地抿了抿嘴唇:“好了。”
    “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了。”白星棠透着磨砂玻璃往里看,却什么都看不见,刚刚她躺在沙发里眯了会儿,醒了之后发现闻烟还没出来,心里瞬间一惊。
    五分钟后,闻烟从浴室出来了,脸上染着浅淡的红晕。
    “你先睡吧,我还有个方案要写。”闻烟将头发包起来,坐到桌子前。
    白星棠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震惊地看着她:“都这么晚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十分。
    “比较急,我写完就睡,很快的。”闻烟把房间的灯关掉,只留了书桌前的一盏台灯。
    “干嘛这么拼……”白星棠小声嘟囔,知道劝不动她,一个人窝在了被子里。
    除了书桌前的光晕,房间已经陷入了昏暗,闻烟抬头望着窗外的晴朗夜空。
    市场部营销的是一个公司和品牌的形象,如果营销做得好,那销售将会事半功倍。另一方面,公司对外企业文化的体现,很多情况下,体现的是公司cmo的喜好。
    fa这几年的传播策略,都极富侵略姿态,潜移默化地将力量伸到细枝末节,强有力地渗透,在消费市场一骑绝尘。
    闻烟又想到了昏暗中的那双眼睛。
    办公室里,他是一个穿着衬衣的优雅绅士,而今天晚上,闻烟看到了衬衣下隐隐涌动的野性……
    安静的狂野。
    闻烟在空白文档上打下这几个字,不知道是在说车,还是在说人。
    脚上的疼痛忽然拉回了她的思绪,闻烟看着文档上的几个字,揉了揉眉心,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上市后的线下活动,本质上是带给客户的极致高端的体验,让他感受到fa所彰显的身份和地位,然而这是其他品牌轿跑不能满足的。
    独一无的尊贵礼遇。
    可以和高端度假村合作,和豪华酒店合作,打造一个热血f城……
    安静的狂野,热血f城。
    闻烟写完后已经凌晨三点了,她把方案发给李明新,顺便请了两天假,申请在家办公。
    .
    房间内,光线很暗,窗帘半拉着,能看见窗外的星幕,而墙壁上投放的影片已经接近了尾声。
    谭叙深坐在沙发里,看着电影字幕滚动最后戛然而止,定格在最后一帧画面。
    他凝神望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刻端起旁边的酒杯,麦卡伦威士忌,他很喜欢的一款酒,琥珀色的液体在冰块的混合下,静静地诱惑着人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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