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逞什么能,连我都打不过,去和人家十来个人较劲,你是姑娘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呀,可他们也没占了便宜。
没占便宜?若不是韦南藤,你回得来吗。
瞧着曾青愤愤的眼神,茵陈讪讪地笑了,讨好似得道:我知道错啦,让我坐一会吧,跪得腿好疼。
曾青这才意识到,茵陈刚刚在佛堂跪了两个时辰了,他拉着她进了房,一把将她推坐在了chuáng上,也不管她磕到了没有,随即用手掌疼惜地按了按她的膝盖。
这一幕太熟悉了,也太久远了,江茵陈都快忘记了。她接受这个游戏的那天,李京墨也是这样对她的。想到这个都快被她抛在脑后的人,一阵酸楚委屈涌上心头,盈满了眼眶,她鼻子用力一吸,泪流了下来。
怎么?弄疼你了?曾青的眉皱得更深了,紧张得手足无措。
没有,是感动的。茵陈弯了弯嘴角,笑了。
你还笑得出!虽是责备,可曾青的手却划向了茵陈的脸颊,将泪抹了去。
茵陈内心猛地一恸,全身都僵了住,这感觉,让她心中暖意流过,可又莫名地恐慌起来。她推开了曾青的手,窘迫道:
我没事,嗯,你去忙吧,我想歇下了。
曾青怔了怔,看着她躲闪的目光,明白了,黯然地走出房去,将门轻轻掩了上。就在两扇门合并的那一刹那,他目光中闪出了一股坚毅的寒光。
还有十天,他和许南星的jiāo易还有十天。十天后的秋闱之际,就是他带着茵陈离开之时。
前院东厢,林氏带着心思款款入门,见自己的丈夫正躺在藤椅上看着书,她垂着头走了过来。然到了南蘅身边,她发现,南蘅涣散的目光虽然洒在手中的书上,可神思已不知缥缈到哪里去了。
哎林氏哀婉长叹一声,南蘅猛地回过神来。
你回来了。对妻子的突然出现,他有些失措。
恩,回来了,母亲问,南藤秋试你可要陪他一起去,这一路你可都打点好了?
恩,过些时日再说吧。只怕南藤去不上了。
南蘅心不在焉地阖目躺在了藤椅上,随手将书扣在了脸上。房中顿时安静下来,静的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一般。韦南蘅的心率如常,而林氏的心,怕是愤怒得快要跳出来了!
她再也安奈不住了,弟弟这般重要的事,他竟云淡风轻地道了一句日后再说,还有几天了,此刻都已经晚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他错过秋试吗?
林氏望着自己的丈夫苦笑一声,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然此刻她才明白,事能过去,人抹不去,他这般失魂落魄,为的不就是那个江茵陈吗!
林氏猛地将南藤脸上的书扯了下来,怒气盛然地盯着他,好像要将他从里到外地看个透彻。
你gān什么!南蘅喝了一句,他第一次见到林氏如此失态。
☆、曼陀罗(十二)
你还在想江茵陈是不是!林氏压抑着满腔怨怒,抖着声音道。
南蘅不明白她怎么又提起了这件事,那一天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不是!南蘅夺回了林氏手中的书。
不是?不是你心不在焉,连南藤的事都不关心!
关心?关心又如何?就是因为关心,所以才不想提。这场考试他怕是去不了了。可是他若是告诉家人,南藤是为了茵陈才放弃这次机会的,他二人还会好过吗?所以从阮家回来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他要如何解释才能保全弟弟和江茵陈,所以这两天他不管在做什么,都止不住地在思考着。
南蘅心里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可看在林氏眼中的他就不是这般了,她认定了他就是在思念江茵陈!
你若不是心心念念着她,怎会这般失魂落魄的,你的心都跟着她去了吧!
女人的妒忌真是可怕,生生地把一个温柔娴雅的人bī得蛮不讲理,一点理智都没有了。
我说过我没有,你为什么就是过不去呢。南蘅无奈地从藤椅上起身,走到了桌子旁,拿起水壶倒了杯水,转身递给林氏。
林氏没有接,他对她再好,也抹不掉心底这块印记。
那你为何去母亲面前为她求qíng?南星求qíng无果后,不是你去求的母亲,才把江茵陈放出来的!
南蘅怔了住,他呆然地望着妻子,随即叹了口气,将水杯放回了桌子上。
是我求的又如何?我也是为了南藤,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跪下去!
你到底是为了南藤还是为了她!
林氏嘶声力竭地喊了出来,她的最后一丝理智都被打败了。她以为自己可以释然,然而她就是做不到。就像她忍不了那茶杯上残留的茶渍,衣角沾染的污迹,花丛里旁出的斜枝一样,她忍不了丈夫心里留了一抹印记,他二人的感qíng中参了杂质。
不可理喻!
南蘅唤了一声,推门而出,留下一个泪流满面的林氏。
最近几天,韦府安安静静的,好像也没那么多注意力都放在茵陈的身上,连许南星都不再招惹她,茵陈难得的清闲。
倒也是,南藤马上就要参加秋试了,谁还有心思在意自己呢?只盼着南藤能一举高中。
你高中了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娶我了?茵陈睁着两只清澈大眼睛望着南藤,像两颗闪烁的晨星,看得南藤心神dàng漾。
南藤怔了一会,笑了。
等不及要嫁我了吗?
茵陈脸一红,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话问的太不矜持了,两只眼睛眨了眨,垂下眼睑,头越低越深。
南藤见她的样子,可爱得心痒痒,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印了一吻。
我恨不能现在就娶了你。
茵陈暗暗笑了。原来被人喜欢的感觉这么好,原来恋爱的感觉这么甜蜜,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只是个游戏的任务呢?如果现实中,也有人这么爱自己该有多好,如果杜衡也这般疼爱自己有多好。自己的生活中,无时无刻惦记的自己的怕只有那一个人,可如今他也要结婚了
茵陈的思绪飘走了,南藤的脸也暗淡下来,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茵陈,若是我不能中举,你可还会陪着我,嫁给我?
当然了,我喜欢你,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茵陈猛然抬头,瞪着会说话的眼睛盯着南藤,目光里都写着肯定。
南藤紧绷的qíng绪再也忍不住了,他低下头,用自己的唇覆上了她唇。
茵陈一直认为南藤是一个温文尔雅、恬淡的人,竟不知他qíng绪爆发的那一刻可以这般猛烈,他压抑了许久的qíng感,像是猛烈的洪水,一倾而泄。她包围在他男子的气息中,被他霸道地侵略,掠夺着自己的呼吸,自己抵抗不得,唇、齿、舌,被他一占而侵,纠缠着,全部被他略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