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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涉及到商业布局及机密也难免滞后。
    姜执话里的意味很明显, 她看到的新闻已经过时。
    聂星琢还趴在姜执身上, 一手仍勾着他, 握着手机的手默默缩回,下意识问道:“现在公司怎么样?”
    姜执就着这个姿势捏了捏她的脸, “都解决了。”
    聂星琢回想起几分钟前她误以为姜执已经山穷水尽还下定决心要卖画养家的离奇想法,忽地有些脸烧, 垂眼不看他,从姜执身上爬下来平躺着,状似漫不经心地“噢”了声。
    也是她关心则乱,如果事情仍然很严峻, 姜执怎么可能回得来。
    姜执侧身看她,聂星琢想了想, 也侧身同他面对面,佯装无意地关心道:“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四点五十左右。”
    姜执口吻平静, 聂星琢压制下去的心疼又冒出来,虽然解决了,但姜执一定还是很辛苦, 她无意识地戳着姜执, “你一直在工作吗。”
    “嗯。”姜执伸手揽了揽她,今天的小金丝雀十分乖巧, 还主动往过靠了靠。
    聂星琢有许多话想说, 思来想去,先问了最关心的那一个,“杨庭说王氏参与是因为你要董氏撤销董乐白的公司, 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好像还一不小心给姜执添了麻烦。
    姜执揉了揉聂星琢的头发,“董乐白没那个本事。”
    他耐心解释,“王氏为了要好处找的借口,董乐白的公司只是引子,我父亲找王氏提过合作,王氏想以此要挟,让我把禾城那块地给他。”
    聂星琢似懂非懂地“噢”了声,心情都稍稍上扬,约莫是因为董芊时不时夸赞董乐白昨天谈了一个什么项目,今天赚了多少钱,她眼里的董乐白好像一直镀着一层被她不喜的光环。
    所以姜执同她外公说明撤销董乐白的公司,带给她悸动的不仅是这个在外人眼里代表他和别人感情的公司的消失,而且董乐白周身的光环也在她心里褪去一层。
    聂星琢以为董乐白在商界上是个中翘楚,没想到她的公司轻易就能被撤销。
    现下姜执表述下的董乐白似乎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她本来还胡乱猜测董乐白公司没了都能让王氏替她出头,原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聂星琢忍不住又问道:“那你对董乐白的公司怎么看?”
    “不怎么看。”姜执应完担心聂星琢觉得敷衍,继续道:“她的公司即使还在,底下连控股公司都没有设,陈润铭但凡有心思就可以架空她。”
    聂星琢一脸茫然地看他,“控股公司是什么?”
    姜执沉默片刻,细致为她解释,“假设有三个股东,一个占51%,一个占……”
    聂星琢听得晕晕乎乎,还是装作一幅听懂的样子点点头,姜执说完后她匆匆结束这个话题。
    反正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董乐白在她心里的光环层层褪去,也就是谋夺董芊这件事上厉害一点。
    聂星琢开心跳过这个话题,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你前不久去禾城其实不是为了项目,是因为这件事?就你去南安找我那会儿。”
    姜崇业原来管署姜氏旗下隶属禾城的公司,思达的创办地是禾城,王氏要的也是禾城的地,聂星琢越想越有道理,姜执去禾城应该就是处理这件事,当时还和她说是项目出了问题。
    聂星琢一幅抓住姜执小把柄的样子,姜执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改为平躺,按住聂星琢的脊背往身上勾了勾,声音沉静,“是因为项目,顺便处理了一下这件事。”
    “噢。”聂星琢被姜执一勾忘了问问题的初衷,倒也没挣扎,枕在姜执一侧肩上,“那创办思达有什么用呀?”
    姜执轻嘲,“姜安想学你大伯那招搬空姜氏。”
    聂星琢稍怔,其实她对聂氏破产的始末也不怎么清楚,只记得当时集团内部内讧得很厉害。
    她本想问问是什么操作,又想起刚才姜执给她讲完控股公司后她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的现状,选择放弃,反正搬空的意思她明白,具体操作她理不理解也不会造成影响。
    但谈到姜安,聂星琢倒是有许多话想说,她小声道:“姜安问过我去不去思达。”
    她刚说完就补充说明:“但我那段时间在南安画画,没有答应他。”
    聂星琢忍不住倾诉起来,“我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姜安会策划这些,我们一个圈子里的朋友都挺安于现状的,对姜安也都是这样的看法。”
    “而且姜安知道对错,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去觉得那些不好的事情是对的。”
    她猜测,“姜安还和我说过他很尊敬你,你说姜安会不会是被动的?”
    姜执垂眸看她,这件事能造成这么大影响追根到底是因为熟知集团许多内幕的姜崇业的偏外,姜安没有姜崇业的帮扶,连动手的条件都不会有。
    他在集团上没有多少理会姜安的心思,但也仅限于集团。
    姜执没有提姜安试图邀请聂星琢入股思达的有所图谋,他想起将醒时耳边响起的碎碎念,在聂星琢稍稍停顿时沉着出声,“卖画养我?”
    聂星琢倏地顿住,思绪一下子飞回她给两人加戏加成姜执从此落魄要靠她卖画为生的时候。
    细究之下,姜执的声音里竟听不出是认真多一点还是调戏多一点。
    聂星琢现在哪还能记起姜安,整颗心都被姜执竟然听到她碎碎念的事情所占据,她绷着唇,学着姜执刚醒时的口吻,“现在八点,你不要白日做梦。”
    姜执低笑。
    两人没有再聊刚才的话题,姜执原要起床去公司,但吃过早餐后聂星琢拽着姜执去补觉,口里还振振有词,“你睡三个小时就去公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不让你休息。”
    她迅速给自己找好理由掩饰时不时蹦跶出来的小心疼,姜执也发觉聂星琢今天温柔了许多,表现在他碰她时聂星琢红着脸却不阻止,只会把头埋在他肩上催促他快休息,实在害羞还会下意识圈住他的脖颈。
    姜执被家里的小娇妻勾的偷得浮生半日闲,下午才去公司,新闻报道也从告衰恒荣旗下核心公司全面逆转,聂星琢虽然看不大懂也仔仔细细研读了一遍,最后得出平安无事的结论。
    不过这个平安无事只限于恒荣,姜崇业在恒荣大厦七十二楼等了一上午,姜执直达总裁办,才吩咐助理叫姜崇业进来。
    姜执签了一份文件,向后靠,看向姜崇业。
    姜崇业站得笔直,“你当真连你父亲都容不下?”
    姜执一向不喜欢进行这种无畏的交流,神色冷淡,“你现在退休,日子不会太难过。”
    姜崇业拔高音量,“这就是你对父亲的态度?”
    姜执声音不含温度,面上显出不耐,“我懒得对姜安动手,你自己考虑。”
    姜崇业深知姜执骨子里的冷漠,根本没有留给他考虑的余地,姜崇业身子显出佝偻,已有败退之势。
    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须得签下字去,否则结果只会比现在更差,但他在等一个台阶,在等一个心照不宣的台阶。
    这种情况下,一方露出退意时助理会在合适的时机递上合同。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崇业终于明白,姜执一点面子都不准备给他留。
    他看向一旁助理,尽力维持体面,“给我合同。”
    杨庭这才递上合同,姜崇业将其按在办公桌上,缓慢地签下自己的姓名。
    他知道,今天签下字,以后再也不会有入主姜氏的机会。
    姜崇业走后杨庭收起合同递给姜执,姜执并未多看,随手放在一侧。
    姜执面上没有什么特殊情绪,似乎只是处理了一个不足为道的人。
    他最初定下的结局远没有这么温和,只他有幸拥有了最鲜活的小金丝雀,连年少时留下的暗沉阴霾都隐隐冲淡,这些旧日恩怨更是不足挂心。
    时间一天天过去,明城的天也开始渐渐显露寒意,聂星琢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光鲜亮丽,她去高定了一件礼服裙,会在圣诞前送来。
    方恬约聂星琢去买衣服,两人从上往下随意逛着,方恬边看衣服边聊听说的传闻,“你的《梦之镜》不是在南安取的景吗,现在南安外面聚满了慕名而来的人,爆出来的照片人满为患。”
    聂星琢听着挺骄傲,方恬说着更骄傲,“我朋友圈背景就是和你的照片,一群人羡慕,我觉得下次得拍得更亲……”
    方恬声音忽地顿住,她握了下聂星琢的手,突然径直向男装区走去。
    两人已到达男装区附近,聂星琢也顺着方恬的路线往过走,看到她的小闺蜜挡在一名年轻男子前。
    聂星琢觉得男子有些面熟,同导购说话谈吐得宜,看见方恬却倏地冷下脸色。
    她担心地看了眼不太对劲的方恬,不远不近地看着两人。
    男子从导购手里接过衣物袋,刚要走时方恬颤着音开口,“我徒手捏碎过核桃,掰过苹果,石榴,和我同桌一人一半分着吃。”
    乔煜顿住,回头安静打量方恬片刻,不看她快泛出红意的眼眶,“方小姐,我玩不起你的游戏。”
    聂星琢电扇雷光间想起男子是谁,这不就是她小闺蜜用来睹物思人的照片上的前男友么。
    她思绪刚起,身后传来柔和的女声,“星琢。”
    聂星琢回头,看见迎面而来的韩柔。
    韩柔面容上掩不住的沧桑,唇角的微笑却仍刚刚好,她走到聂星琢面前,柔声道:“星琢,我们可以聊聊吗?”
    聂星琢不想打扰方恬,索性应下,韩柔眉目间都印出笑,她找了家咖啡馆,点餐时问道:“要这个吗?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喝这个。”
    聂星琢没有理会,自己点了一杯,韩柔笑容不减,也跟着点了一杯,“你口味还和小时候一样。”
    韩柔自顾自叙起旧来,“记得我们还没回姜家时姜安带你来家里玩,我就想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转眼间星琢都这么大了。”
    聂星琢一言不发地搅着咖啡,韩柔温柔道:“星琢,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我。”
    韩柔并不算信口胡来,在她和姜安没有被姜崇业接回家时,聂星琢的确是喜欢过一段时间这个温柔的阿姨,喜欢她对姜安独一无爱任何人都无法逾矩的爱。
    聂星琢犹记得刚知道韩柔踏足过别人家庭时还有点不可置信,但她对韩柔本也没有什么深厚感情,那点小孩子对长辈温柔的喜爱很快淡下去,她一向瞧不上这种人。
    她品了口咖啡,声音冷淡,“你一开始就是因为我的身份接近我,现在何必打感情牌?”
    韩柔并未否认,“我承认我在知道你是聂家的千金后动过歪心思,但姜安没有,星琢,为母则强。”
    她似乎也觉得说出“为母则强”这四个字过于讽刺,毕竟姜安生为姜姓,却没有得到姜家人同等发展的重要缘故,就是因为有她这么一个母亲。
    韩柔叹口气,“我这一生不怎么清白,但姜安无错,同样作为姜家的血脉,家产原就该有姜安一份,为什么姜安不能争?你的父亲排行第二不是依旧越过聂承荣成为聂氏掌权人吗?”
    聂星琢抬眼,她记得她的爷爷说过,聂承荣能力不够,所以令她父亲掌管公司,能者居高位,原就没有什么问题。
    韩柔以此来说服她,简直没有道理。
    “星琢,柔姨希望你能看在和姜安多年情谊的份上帮帮他,姜安从来没有想过对你动手。”
    韩柔说至最后几乎带了祈求,“星琢,柔姨知道你心善,不然也不会因为多年前那么一点微弱情谊愿意听我和你说这些。请你帮帮他,不要让姜安被遣送出国远离集团业务。”
    聂星琢知道姜安对她好,倘若这番话姜安同她说,她或许还会犹豫一二。
    但结果也不会有太大变化,她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姜执,况且是姜安先出的手。
    聂星琢素手笼着咖啡杯,“既然你这么了解我家,就应该明白,我的感同身受从来不是困兽犹斗,而是胜者为王。”
    她说完不待韩柔回应,起身结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鱼鱼鱼鱼鱼给小金丝雀投喂的营养液x2~
    第70章 第70次投喂
    聂星琢在车上等方恬, 方恬一上车就忍不住开始叭叭叭, “我都没想会见到乔煜, 我听说他去德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变化好大,以前明明那么乖, 我还以为他见到我会给我一个充满不舍与思念的拥抱,竟然那么冷漠?还好我的临场发挥非常优秀, 那几声颤音我自己听着都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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