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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
    姜沛沛一进门就闻到焦糊的味道,叹了口气,好在厨房很干净,她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的房门开着,姜沛沛心一紧,走进屋,看见女人望着床头的相片框发呆。
    她的心放回肚子里,没办法,即使不是亲生母亲,情趣玩具被人发现也十分尴尬。
    姜沛沛敲了敲门,女人回头:“沛沛呀……”
    “嗯。”姜沛沛乖巧的坐到她身边,妇人摸了摸她的头,“你喜欢郑骁少爷,我本来不该拦着你,但他害得你出车祸,也不来看你一眼……”
    这是很久前的事了,姜沛沛差不多忘了个干净,猛地被提起来还有点懵。
    相框里男生望着镜头,少女注视着着他,眼神干净虔诚,任谁看也是对感情真挚纯洁的金童玉女,如果按当时的剧情发展,也确实是这样的烂俗戏码——不过姜沛沛当时其实是在看他那价值六位数的耳钉,并琢磨怎么才能把这个害羞的少爷拐上床。
    可惜的是后来并没有恶婆婆出来拿五百万扇她的脸。
    照片背后是郑骁写的欠条,算她要来的分手费,年轻少爷去继承了个家产,回来就像换了个人,冷酷无情疑神疑鬼,看谁都觉得要对方要贪图他的亿万家产。
    偏偏就是没怀疑真的在打他家产注意的姜沛沛。
    被背叛的总裁气得上火,又不肯放她离开,搞那套冷淡戏码,整天不回家,姜沛沛当米虫当的很开心,结果某天郑骁半夜火急火燎地回来,拉着她就往床上倒。
    姜沛沛很可怜他的保守,二十多岁的人了只会这么点花样,也就是硬件和态度能弥补——然后她就开始后悔教了他那么多。
    郑骁拉着她叁天没下床,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走,扣着她的腰,狗一样在她身上啃个不停,姜沛沛怀疑他被下了药,但郑骁在外面挥挥手就一群女人凑上来为他排忧解难,实不至于憋到回来找她。
    郑骁累到睡着的时候也没放过她,牢牢把她拥在怀里,响指粘人的无害大狗,在梦里还一声又一声地小声呢喃“别走”。
    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我现在不喜欢他了。”姜沛沛笑笑,从女人手里拿过相框,“去客厅看会儿电视吧,我去热粥。”
    第二天坐上去月宛市的高铁姜沛沛还有点晕,昨晚她熬夜写数学卷子,温青惨无人道地要在高铁上给她讲题,姜沛沛本来打算糊弄,想起自己花出去的钱,又狠狠地咬牙接着写。
    今天果然差点迟到,姜沛沛一路狂奔才赶上检票,她没吃早饭,腿有点发软,上车的时候已经开始晕头转向,好在车厢里的人并不多。
    姜沛沛费劲地让身边的人过去,自己举着箱子往行李架放,突然余光看到一只手,伴随着“咔嚓”的相机快门声。
    偷拍。
    这种事一旦没抓现行就很难处理,姜沛沛回头,隔着个过道的男人收回手机,目不斜视地翘起二郎腿。他身边的人脸上还带着猥琐的笑,眼神恋恋不舍地从姜沛沛的短裙上离开。
    姜沛沛行礼也不放了,走到他身边:“你偷拍我?”
    “卧槽,你谁啊大姐,也太自恋了吧?”男人眼神移开没看她,他旁边的人中气十足地咋呼起来,故意大声道,“你行行好照照镜子行吗?我哥们儿怎么也不至于看上你这种出厂几十年的破车吧?你穿低胸不就是给人看的?贱货。”
    姜沛沛打量他,略有嫌弃:“你也不见得是个人。”
    这人看起来经济条件还不错,只是恨不得把所有买得起的洋气东西都挂在身上,桌上摆着某公司消费满叁万八送的限量版水杯。
    那个偷拍的男人也反应过来:“看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没礼貌?我们招你惹你了?气势汹汹的过来,还不让人讲理?”
    他这幅义正言辞的样子,可真看不出会做偷拍的勾当,姜沛沛拍了拍他快秃的脑袋,语重心长:“撒谎会烂屌哦。你刚才偷拍我裙底,为什么不好好道个歉?”
    周围的聒噪声小了点,零散坐着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只有前方有个小男孩趴在椅背上好奇地往后看,拍开拉他的父母,眼神落在姜沛沛身上。
    姜沛沛凑到男人耳边:“我好看吧?不用酸,你确实配不上。”
    没等男人说话,她伸手拿过桌上那个玻璃杯,狠狠砸在男人的头上,震得她手腕发麻。
    太久没打过架了……姜沛沛心想,那个男人呆住了,捂着流血的额头,旁边的人也惊呆了,手手忙脚乱:“乘务员!乘务员!”
    摔瓶子是有技巧的,姜沛沛当年在街头称王称霸的时候没少动手,对自己下手多重心里有数:“别喊了,他没事,既然不肯道歉,照片就算送你们了,顺便送你们个教训,不是喜欢欺软怕硬吗?”她把碎了一半的瓶子尖端对着旁边那人,好看的唇角挑起来,“姐姐硬不硬?”
    “沛沛?”温青跟她隔了几个车厢,推门进来,看见她这副架势,“我听到……”
    他上前,下意识把姜沛沛挡道身后,那两个男人离了段距离,胆子也大起来:“管好你女朋友!穿成这样出来抛头露面也就算了,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对人动手!”
    “那肯定是你们的错。”温青想都没想,对着满地的碎玻璃视而不见,他又突然紧张起来,回头看姜沛沛,“你没事吧?”
    姜沛沛在数他的脊骨,一节一节,隔着衬衫布料,叹气,“麻烦你善个后?”
    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按理说她跟温青不过是睡过的关系,男人床上床下两个人,见死不救都不是新鲜事,更何况温青看起来就是那种精明的要死的类型。
    但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这个带着细框金边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生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无理由地支持她。
    温青点头:“我刚才已经叫乘务员了。”
    他上前,对方以为他要做什么,吓得一退,温青从对方身边拿起手机,找出照片,顺便给了对方一张名片:“我已经保留了证据。另外,欢迎你走任何其他途径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他动作太快,姜沛沛没看清名片上是什么,只看见那人变了脸色,唯唯诺诺地点头,反应过来,又疯狂摇头。
    说话的功夫,果然有乘务员进来,一路小跑,姜沛沛的目光落到乘务员身后的高挑男生身上,稍微有点惊讶:“是你?”
    孟钧是跟来看热闹的。
    这事说来话长,他本来要去月宛市,结果他老爹还是不肯还他车,孟大少爷一气之下买了火车票。
    当初修这条线的时候他家让了不少利,现在餐车之类东西包给他们算是补偿——孟钧被人一路从检票口带到车厢,殷勤太过,他都有了点儿叛逆心理。
    好在这趟路程也不算特别无聊,乘务员忙前忙后,说是有人出示了孟家的证件,说自己的朋友被人骚扰了,要求他们出动警备。
    孟钧本打算看看谁这么大面子打着他家旗号行使特权,没想到还真是熟人,还带了个惊喜。
    乘务员看看一脸社会的姜沛沛,又看看表情精彩的孟大少爷,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让开。
    孟钧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他僵着脸:“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姜沛沛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终于想起来:“是你!”
    孟钧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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