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声音落下来。
嗯,你们说得对,如果人在这里死了的话,确实不会有人发现。
接着,在暗处的华陵微微睁大了眼。
他看着那个昔日被人曾经轻松用剑穿透腹部的女孩子举着剑狂奔而去,招招凌厉,击中命门,毫无平日里剑修所讲究的华丽,而是带着十分强的目的性。
眼中的冷淡透露出狂暴的杀意。
鲜红的血液迸溅而出,一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她挑破了喉咙,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回过头,然后勾起一抹笑容。
你们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
她垂下眼,淡淡道,就像当初紫霄剑派对无极宗赶尽杀绝一样。
粉衫女子发出一声惊呼,面上流露出恐惧之色。
黑衣男子刚准备拔出剑,就被凌厉的剑风直扑面门,猩红的血液从额角滑下,他睁大了双眼,缓缓倒下去。
接下来的人连惊呼声都没有发出来,就被她一击毙命。
在解决掉所有人之后,她走到了一块石头上,低垂看着自己右臂的伤口,然后缓缓道,出来。
华陵扬扬眉毛,然后缓缓走了出来。
穿着黑袍的女孩子转过头看着他,我没有见过你,你不是紫霄剑派的。
华陵看着她,刚准备说些什么,那个穿着黑袍的女孩子又道,所以,你刚刚为什么想要帮我
她居然感觉出来了,真是不可思议。
华陵想了想,然后道,可能是觉得你可怜。
这么多人都在针对你。
秦知意听了,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笑。
是么我有什么好可怜的,死的都是他们,我只是受了伤而已。
华陵想了想,然后走近了她,我这里有疗伤的丹药,你要不要
想了想,他从瓷瓶里倒出了几颗,修长的手指将中间一颗取了出来,然后放入自己口中,没有毒的。
秦知意看着那些丹药,犹豫半晌,然后点点头,我拿灵石和你换。
华陵垂眼看着她从那个破破烂烂的兜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几颗灵石,放在手里数来数去,不知为何,他忽的想起了以前越潮青观察她的回忆,心底微微一酸。
在以前无极宗还在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厨房帮忙跑腿的丫鬟。
父亲母亲死得早,因为对剑法感兴趣所以来到了无极宗。
在这里,只有弟子才能学习宗门内流传下来的剑法。
但是无极宗的大家都对她很好。
比如那个经常挂着酒壶的师兄,他会刻意装作醉了不能去上课,特意给她灵石雇她代替自己去上课。
比如那个给她丹药的师姐,她会将只能门内弟子出入的藏书阁中的书卷借给她,并且还教她习字。
比如那个好看的小师妹,她会在得到师门允许出门的时候给她带些好吃好玩的小玩意儿,唯一的报酬就是要一直木着脸的秦知意对自己笑一笑。
可是在那一夜,无极宗的所有人都死了。
女修因为不堪侮辱纷纷拔剑自尽。
男修因为要维护师门奋战到最后一刻被虐杀。
那火燃烧了整整一夜。
曾经坐在厨房门槛看着远处剑修凌云驾雾的小杂役,永远也忘不了那些曾经对自己温柔笑着的人纷纷倒在了自己面前。
所以她选择在那一夜握上了剑柄。
坚毅地走上了一条茫茫大道。
她很清楚那些为了复仇的人而修道的人的结局是什么。
并且也很愿意坦然接受自己的结局。
在这五年她一直在参透那本书。
一直在回忆着当初无极宗的大家训练的一招一式。
并没有因为进展甚微的原因而恼羞成怒。
她一直心静如水。
并且将来还会一直这么下去。
可是按照原剧情,她将因为那本书而堕入邪道,以杀人饮血为修炼方式,最后被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给亲手斩杀。
想到这里,华陵垂下眼,开口道,不必了,待你今后出人头地了,罩着我就行。
穿着黑布衫的女孩子愣了愣,然后忽的笑了一下。
可以啊。
山上黑得很快,月亮也出来了。
山里的萤火点点飞扬起来。
她仰起头,说,我叫秦知意,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免得我将来出人头地了,忘记了你。
华陵微微一愣。
他叫什么
他不过是越潮青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根本没有自己的名字。
顿了一下,他扭过头,我是个孤儿,没有名字。
秦知意也有些愣住了。
接着,她低头思考了一下。
然后,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孩子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灰,歪着头笑着说,我这把的剑有个名字,叫做华陵。
月光洒在她脸上,身后萤火在树林里飞扬,她笑了笑。
不是我师门给的,而是我自己的佩剑,你要是没有名字的话,就凑合着用用。
他怔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