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做的。”她站起来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注意安全。”
简兮走出北城派出所，闪电劈过乌云滚滚的天空，随即雷声而来。变天了，简兮拿出手机叫滴滴，一个两公里的雪佛兰接单。
简兮挎着背包站在路边树荫下等。
“美女小姐姐。”
简兮回头看到三个男孩，为首的男孩穿着球衣球鞋十八九岁的样子，长的很漂亮。丹凤眼斜着，一股子纨绔气，生的挺高，一米八以上，他伸出手，“我叫林一舟，你叫什么？”
“小姐姐刚刚打人超飒！”另一个年轻男孩笑着说，“我叫徐白。”
他们几个刚刚也参与了抓流氓行动，简兮朝他们点头，没有告知名字，她不喜欢在外面透露太多个人信息。
“要一起走吗？”徐白说，“变天了，可能要下雨。”
“我已经叫了车。”简兮没有回答后面的问题，她保持着面上的礼貌。
“那能加个微信吗？”林一舟绕到简兮面前，手机摊在他的手心，上面显出二维码，“你是不是学过拳击？你在哪家学的？”
简兮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小孩搭讪，觉得好笑，也就笑了起来。她偏了下头，刚想说话身后车灯一闪，简兮还保持着松弛的态度，回头猝不及防看到蒋霖屿的车。蒋霖屿的车是上屿定制的高端车，车牌号六个一。
蒋霖屿怎么在这里？
后排车玻璃降下来，简兮就看到了后排的蒋霖屿。他坐的笔直，黑眸冷沉，“处理完了？”
“啊？”简兮傻了，蒋霖屿怎么知道？“已经处理完了，蒋总，你还没走？”
“忘了东西，回来取。”蒋霖屿嗓音淡淡，由上至下审视简兮，确定她完好无损才道，“上车。”
蒋霖屿在她身上装定位了吗？
忘记带文件？要简兮去取？简兮快步走下台阶拉开副驾驶车门，蒋霖屿的声音从后面落过来，“后面。”
简兮绕到另一边上车，取消了快车的订单，“要我回公司拿文件吗？”
“取你，拿到了。”蒋霖屿升上车窗，不再看窗外那几个小崽子，他往后靠进座位里重新拿起电脑继续工作，“有工作，怀城出差要两天，你跟我一起去。”
取和娶同音，简兮听的心跳漏了半拍，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白日做梦，停止了遐想。
黑色轿车融入了车流，与城市的灯光交汇。闪电再次劈过乌云滚滚的天空，照亮了黑暗。
“你怎么知道的？”简兮扣上安全带，心中疑惑，她谁也没说蒋霖屿怎么知道？“两天的话，我需要回去收拾行李。”
“没时间，缺什么到怀城再买。”蒋霖屿头也没抬，“你坐地铁坐到上新闻，优秀的简秘书。”
新闻？简兮连忙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热搜二十二条社会新闻：飒爽小姐姐地铁抓色狼。
热度最高的微博直接配图简兮，现场有很多人拍照，简兮三百六十度被人拍了一个遍。评论里有人夸简兮的颜值，有人夸简兮的飒勇。简兮没到派出所，新闻已经冲上了热搜。也可能是社会新闻指标不够，她被新浪推上了热搜，上面人物地点出警人员写的清清楚楚。
“地铁舒服？”蒋霖屿语调没变，修长手指敲击着笔记本键盘发出清脆声响，电脑屏幕的光映的他俊美的脸深刻，他没有抬头，嗓音淡漠，“怎么不开车？”
蒋霖屿送东西全是千万起步，简兮能开出去吗？
“市区堵车厉害，地铁更方便。”
“别告诉我，九点还会堵车。”
简兮就是不想用蒋霖屿送的东西，她以前背过蒋霖屿送的一个包，其貌不扬，logo都看不到，她以为安全的就背出门了。被人议论了一波才知道这款包价值五十万，单纯的五十万也就罢了，简兮硬着头皮能买。可这个包是会员定制款，能升级到买这个包的会员消费不会低于八百万。
简兮很少用蒋霖屿送的东西，那些奢侈品跟她不是一个阶层。
蒋霖屿需要的是一个精致矜贵的白富美，可简兮就是个普通上班族，蒋霖屿把那些原本属于周明妍的东西拼命往简兮身上加，简兮的阶层强行拔高是另一种负担。
她拒绝不掉蒋霖屿送的那些东西，尽可能不让这些东西出现在她的社交圈。
一旦出现就是简兮被包养，简兮以色侍人，简兮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乌有，只剩下桃色绯闻。
“那辆车太贵重，怕剐蹭。”简兮找了个靠谱的借口。
“坏了就送修，不想开车让司机开。”蒋霖屿语气缓了下去，简兮很珍惜他送的每一样东西，还是他送的太少，“为了保护车挤地铁，简秘书的逻辑课及格过吗？”
蒋霖屿半晌没听到简兮的声音，抬眸看过去。
她垂着头，靠在座位里，姿态脆弱。海藻般的长发懒然落在肩头，无精打采。秀气的细眉弯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垂，眸子里有着雾气。简兮挺瘦的，只是平时她的姿态过于强势，很少有人看出她的单薄。
“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蒋霖屿蹙眉。
“没有。”
恰在这时，蒋霖屿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暂时收回目光接通电话。来电是郑尧，询问他晚上饭局几点到。。
“你陪李局吃饭，今天饭局我到不了。”蒋霖屿道，“我这边有点事，可能要十二点才能到怀城。”
简兮听着蒋霖屿的电话，抬起手腕看时间。九点整，蒋霖屿不回来接她，应该快到怀城了。
蒋霖屿今晚有饭局？
车上高速暴雨就落了下来，密密麻麻的雨滴砸在车玻璃上，高速上的反光带闪烁着亮光。车速慢了下来，整个世界都是雨声。
简兮拿起手机打开天气预报，台风在南港口登陆，燕城受台风影响可能会持续降雨。
果然，这场雨一直下到他们到怀城。十一点四十，简兮举着伞撑在蒋霖屿上方快步走进酒店大厅，司机在后面拿蒋霖屿的行李。简兮站的笔直，肚子下坠的疼。
迎面郑尧走过来，看到简兮他的目光停顿了一下，才把房卡递给简兮，“顶层套房，901。”
蒋霖屿只让他订了一个房间，蒋霖屿带简秘书来出差？
“情况怎么样？”蒋霖屿往电梯方向走。
简兮把雨伞合上，接过司机送过来的行李箱。蒋狗不做人，他知道出差让司机回去取行李，偏偏不给简兮收拾行李的时间。
“按计划进行。”郑尧抬手挡着电梯门让蒋霖屿和简兮进去，说道，“那我就不送上去了。”
蒋霖屿抬手示意他不用送，电梯门合上，简兮按下九楼翻看房卡，以为蒋霖屿是要她送到房间，再下楼去开房。
郑尧订的连锁五星酒店，蒋霖屿每次出差都会住这家，套房设施几乎一致。简兮进门把行李箱放到沙发旁，厚重的地毯走上去发出轻微声响，简兮把房间里所有的灯打开，找到隐藏冰箱取出一瓶水放到桌子上，蒋霖屿洗完澡要喝水。
简兮放好水，说道，“那我下楼再去开个房间。”
“只剩一个房间。”蒋霖屿把电脑和手机一起扔到进口处的桌子上，反手关上门，抬手慢条斯理的解衬衣扣子，嗓音缓缓，“今晚你跟我住。”
“我来例假了。”难道蒋霖屿要浴血奋战？这也太敬业了。
蒋霖屿下车时发丝被打湿了一片，一缕耷拉下来落到他冷白的肌肤上，镜片下他的黑眸暗沉，注视简兮片刻继续往前走。
蒋霖屿又解了一粒扣子，走到简兮面前时，已经解开了三颗扣子。衬衣落拓不羁，眼镜片折射出冷光。
他倾身，长手落到简兮身后的桌子上，平视简兮。
蒋霖屿特别喜欢这么近的看人，不戴眼镜这么看简兮能理解，他拿下眼镜半盲，实在看不清。戴着眼镜也这么看，简兮快碰到他的眼镜框架了。
“简秘书。”蒋霖屿嗓音低沉，缓缓的，“你的意思，我们在一个房间的既定条件是必须发生关系。”
简兮：“……”
蒋霖屿有毒！
“懂了。”蒋霖屿垂下浓密现场的睫毛，黑眸越加的深，他的嗓音哑哑的沉，“你每次去我家，就是为了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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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简兮目瞪口呆。
蒋霖屿的逻辑课不单单是满分，他还能做附加题，延伸逻辑甚至在没有逻辑的地方强行架设逻辑。
到底谁睡谁？简兮去他那边，都是他叫过去的吧？每次做完，也是他先抽身离开的吧？但这些话说出来，显得简兮对蒋霖屿别有用心。
蒋霖屿还撑在她上方，静静看她。安息香寂静，萦绕在空气中。镜片下他的目光黑的纯粹，那里似乎有漩涡。
承认只是贪他的色，否认不单单是贪他的色还觊觎蒋太太的位置，简兮更想死。
简兮选择闭嘴。
“既定条件不能发生，房间只有一个。”蒋霖屿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简兮的回答，他垂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又靠近了一些。落到桌子上的手指叩了一下，语调缓慢，“不如这样，先欠着。等你那个结束，我补给你。”
蒋霖屿的衬衣解开三颗扣子，大片肃白的肌肤显露出来。黑发纯粹，窄边眼镜挂在鼻梁上，镜片折射出光。松松散散，冷淡和诱惑交织。
简兮深吸气，那是什么好东西吗？大可不必，“蒋总，这个真的不必了。”
“不用太客气，该你的。”蒋霖屿嗓音缓慢优雅，摘下眼镜随手撂到桌子上，走向他的行李箱，“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简兮盯着蒋霖屿利落的脊背。
怎么那么想揍他呢？
她刚跟蒋霖屿发生关系时，还会幻想自己会不会拥有灰姑娘的爱情。蒋霖屿会不会是她的王子，事实证明，蒋霖屿是王子的兄弟——王八蛋。
“简秘书？”蒋霖屿赤着上身打开行李箱拿出睡衣，没听到简兮的声音又问了一句。
蒋霖屿的身材极好，宽肩窄腰，后背线条非常美。极致的美感，冷白的光由上至下，线条轮廓清晰分明。脱掉衬衣，腰腹的力量感透着悍利。
“都行。”
蒋霖屿换好衣服，简兮才回神，拿起手机说道，“我去买生活用品，你需要吗？”
“你那个会持续几天？”蒋霖屿走到洗手间门口，回头，他没戴眼镜，漂亮的黑眸眯着。
简兮一时间没明白什么意思，但知道蒋霖屿说的那个是什么，“三四天。”
“今天第一天？”
“嗯。”
“那我不需要。”蒋霖屿进了洗手间，反手关上了门。
简兮默了几秒，回过味来，蒋霖屿是要她带套。
这是人？
简兮没有叫司机，司机今天开了长途需要休息。简兮跟酒店借了车，直奔便利店。外面还在下雨，天空黑沉沉的。路灯下，潮湿的地面泛着光。
怀城是个休闲慢节奏的城市，晚上十二点街道上空荡荡，马路上的车也很少。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前方红灯，简兮踩下刹车，手指闲闲的搭在方向盘上。
简兮无端端的想到那个经常出差的室友，曾经因为不想回老家小山城在客厅握着手机跟父母激烈的争吵。今年三十岁，室友选择了回去。室友自愿回去的吗？不是，室友被这个城市淘汰了。
简兮的本科专业并不是很硬，二十七岁重新找工作短板非常明显，很难找到比上屿工资待遇更好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