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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到她手中的玉簪是假的,真的那支又在何处?
    阿妤心底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深想,她脸色变了几番,最终甚是难堪。
    “娘娘,我们要不要将这事告诉皇上?”
    阿妤立即点头:“自是要说。”
    不然,谁知晓那支簪子会何时冒出来?
    那日她被皇上直接拉下了擂台,就忘了再回去,怎知,遗落的玉簪会落入有心人之手。
    阿妤绷紧了心神,想将这事告诉封煜,可直到上了马车,她也和封煜说上话,见此,她只好作罢,待回宫再说。
    圣驾一行人离开。
    围场却混乱不堪起来,马厩前,宫人慌乱地看着贵妃刚刚喂的那匹马倒在地上,脖颈间不断溢出鲜血。
    管事人匆忙过来,见此,脸色乍变:
    “怎么回事?”
    小宫人跪地,哭着摇头:“奴才不知,刚刚只有贵妃娘娘喂了这匹马。”
    管事人立刻打断他:“放肆,贵妃娘娘难道会伤了这匹马不成?”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贵妃不喜,这一厩的马都活不下来。
    忽地,小宫人想起来:“对了,还有陈大人!陈大人在贵妃娘娘离开后,特意摸了这匹马……”
    管事人忽然打断他,圣驾已经走远,又牵扯到那两位,再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多查。
    已然走远的队伍,陈定康高高骑在马背上,手中随意把玩着一柄匕首。
    同行人看见,羡慕道:“陈大人年年狩猎第一,这匕首正是去年皇上赏的那柄?瞧陈大人这般爱不释手的模样,定然是锋利无比。”
    陈定康勾唇,意义不明地笑:“的确甚是锋利。”
    一层皮毛,微触即破。
    待四周安静下来,陈定康将视线投至前方最精致的那辆马车上,轻勾起嘴角,还不待笑意攀上眉梢,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陈定康转头看过去,就见他贴身的小厮额头稍冒汗地骑马追过来,不安道:
    “爷,您上日叫奴才收好的玉簪,被五小姐看见了。”
    陈定康脸色顿时暗下来:“何意?”
    小厮吞了吞口水:“奴才无能,五小姐以为那是爷买来送她的,就、就拿走了……”
    倏地寂静,良久,陈定康才扭过头,漫不经心地说:
    “取回来。”
    不待小厮应声,他又说:
    “告诉五小姐,不该碰的东西,别碰。”
    小厮迟疑:“可……”爷近一年甚宠爱五小姐,才叫其敢如此放肆。
    陈定康没说话,只轻睨了小厮一眼,小厮顿时生了一头冷汗,他知晓爷这般模样就是真的怒了。
    爷最不喜旁人碰到他的东西。
    哪怕不属于他,而是他看上了的。
    还记得,曾经爷养了只鸟,不许旁人碰,新来的奴才不懂事,为了讨好爷,去给那只鸟喂食。
    后来,小厮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奴才。
    第159章
    从围场到回宫, 只用了半日的功夫。
    阿妤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慈宁宫将皇子们接回来,但还不待她有所动作, 就被来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太后要见我?”
    对上慈宁宫来的宫人, 阿妤错愕得连自称都未用。
    她轻拧眉,不知晓这是为何,她还以为太后会不愿意见到她。
    自回宫后, 阿妤连杯热茶都未喝上,匆匆理了理衣裳, 就被领到了慈宁宫。
    不解归不解, 但太后召见,还由不得阿妤说不去。
    慈宁宫,阿妤刚踏进来, 就迎面撞见张嬷嬷,待看见张嬷嬷欲言又止的模样时, 阿妤的心一沉。
    她稍有些不解, 即使她过分张扬骄纵,但对于太后来说,她素来是恭敬万分的。
    就如同对待皇后娘娘的态度一般。
    怎得, 素来不爱管后宫琐事的太后娘娘会这般厌恶她?
    尤其是在她几番平安诞下皇嗣的情况下。
    阿妤没甚意思地抿紧唇,和张嬷嬷冷淡地点了点头, 转身进了慈宁宫正殿。
    见此,张嬷嬷心底微凉,她脸色变了几番,忽地招来一个宫人,匆匆低语了几句,见小宫女往外跑去, 她才深吸了口气,转身走进正殿。
    太后见阿妤的地方,是慈宁宫的正殿,平日里众妃请安的地方。
    阿妤进来后,就见太后端正地坐在位置上,闭眼手捻着佛珠,殿内气氛些许压抑。
    阿妤四处瞥了眼,并未发现佑儿他们,不着痕迹地拧起眉,躬身行礼:
    “妾身给太后娘娘请安。”
    仿若刚知晓她进来,太后缓慢地睁开眼睛,却未直接叫她起身,而是看了她许久,神色难辨。
    这时,张嬷嬷走进来,在太后身边站定,低声提醒:“娘娘……”
    她脸上稍透着为难,觑了眼服身行礼,却不见一丝服软的贵妃,心底微叹。
    贵妃往日得宠,但也惯不要脸皮,但凡她说一句软和话,这场面都不会如此僵硬。
    今日这情景,显然是贵妃娘娘没心思说甚场面话。
    太后冷眼觑了眼她,才不紧不慢地让阿妤起身。
    阿妤起身后,依旧一句话都未说,她如今好似回到了两年前,在瑜景宫的那段时间。
    容嫔常对她冷脸,罚跪怒骂都是家常便饭,短短两年时间,她还不至于将这些忘得一干二净。
    是以,太后对她的视而不见,对于阿妤来说,着实不疼不痒。
    若太后一直如此,阿妤可以就这般站上一日。
    总归,阿妤这时说不出何软和话。
    她本就算不得好性子,当初在瑜景宫,是形势逼人,即使那般,她都豁出命去也要折一次容嫔的脸面。
    后来皇上宠她,她就再未受过委屈,对皇后等高位的恭敬都不过是她这个身份该做的而已。
    如今她心中也憋了一口闷气,她刚回宫,如何都想不明白,她究竟做了何事,会惹了太后生气?
    想不明白,才会越发觉得委屈。
    阿妤知晓,自己这时该出声才是,可她就是说不出话来。
    阿妤被周琪扶着,眼皮子恹恹地一耷,任谁都不搭理。
    张嬷嬷脸色已经变成了一番苦色,朝贵妃使了多个眼色,可贵妃不看她,自然收不到她递过去的讯息。
    自登上太后之位,任何人见到太后都是毕恭毕敬,言语间皆是讨好,哪儿见过像阿妤这般的。
    太后骤然捏紧了佛珠,怒极反笑:
    “看来贵妃并不知晓哀家找你来,是为何事。”
    她出声,阿妤自然无法继续当哑巴,头也未抬,只说:“妾身不知。”
    “不知?”
    一声反问,太后拍桌而起,护甲划过桌面,传来刺耳的声响。
    阿妤下意识地拧眉,侧了侧耳朵,想要避开这刺耳声,她抬头看去,就见太后一脸怒容不似作伪。
    这般,阿妤倒是生出好奇来,扯了扯嘴角:“妾身刚回宫,就被太后娘娘召唤而来,自然不知晓娘娘为何这般生气,还清太后娘娘直言。”
    砰——
    一个锦盒陡然被扔在阿妤脚边,吓得阿妤退后两步,待回过神来,她深吸了两口气,才忍住起伏不定的胸口。
    扔东西的是太后,阿妤没资格生气,是以,她连多抬头看一眼都未曾,就定睛朝那盒子看去。
    盒子摔下后就直接散开,里面的东西也彻底暴露出来。
    阿妤虽然当过宫婢几年,但也都领着伺候花的活,入宫前是千金大小姐,后来就直接是宠冠后宫的钰妃,自是认不得那盒子里的是何物。
    她仔细看了看,着实眼生,难得一脸茫然:
    “这是何物?太后娘娘又是何意?”
    那盒子里正是从娴韵宫找到的茄花和黄柏等物,如今太后见阿妤一问三不知,不禁越发气得狠了,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几下,惹得张嬷嬷连忙紧张地扶住她。
    太后沉冷下声音:“这是从你宫中搜出的药物,你会不知?”
    阿妤没再说话,但她的神色动作无意不在表明,她不知晓。
    盯着她良久,太后气笑了:“贵妃既敢避孕,如今物证皆在,难不成还不敢承认?”
    避孕?
    阿妤怔愣了下,稍移开视线,总算知晓太后为何这般生气。
    但只一顿,她就很快反应过来,此事皇上连她都瞒着,定然也不曾对太后提起过,在太后眼底,这避孕就成了她的主意。
    一时之间,阿妤都不知晓该不该为替皇上背了锅而叫屈。
    只短短一瞬,阿妤决定好该如何反应,她很快抬头,拧起眉,矢口否认:“妾身不知此事!”
    不待太后再质问,阿妤陡然就红了眸子,她似真似假地委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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