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神情恍惚,口中念着她的名字呢喃不清。慢慢靠在墙上蹲下身,双手捂住脸,泪水沾湿手心。
终于,还是离开了他。
…………
丝暖的霞光半透天边,卓砚生拿着一份化简单和从抱出晚清时,一边摆着的针管。
这些东西足够让胡宗文待在监牢里,至于从他洋行里捞进的大洋,那日找到王老板,在他正要动手时,王老板才说出事实。
不得不说,他真是小看了胡宗文的势力。
有了王老板这个人证,谅他也不敢再胡乱造言。
晚清躺在床上的几天,下了床全身痛麻,她看到楼下正想事情的男人,便轻步走下楼。
走到卓砚生身旁挽着他,张着唇出声,“想什么呢?”
卓砚生回过神,把准备好的东西全部收好,抱着晚清坐在沙发上。
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长发。
晚清轻靠在男人胸膛里,看着外面昏黄的霞光,“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有我在,什么事都不能发生。”低头轻啄了下女孩儿的面庞。
正要摸进衣内时,晚清突然一阵恶心,推扶开卓砚生,跑出客厅,扶着长凳就是一顿呕吐。
把卓砚生吓坏了,若儿出来时就看到晚清在外呕吐,他喊着若儿让她立刻打电话给医生。
“若儿别打,我没事儿了,或许是这两日的药物吃的才犯了恶心。”晚清接过卓砚生递过的帕子,擦拭嘴角。
若儿放下电话,到茶桌前倒出一杯水给晚清漱口,“可吓坏我了,那个药可真要少吃为好!”
“不让医生来看看,我不放心。”卓砚生把帕子收进口袋里,顺拍着女孩儿的背。
看到那处的呕吐物,他心有余悸。
晚清摆了手,笑着对紧张的男人说,“没事的,你不放心的话,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让若儿一个人在西园,晚清带着卓砚生步行到她的宝藏地。
卓砚生看着眼前的小屋很眼熟,是在他刚见到她时,自己顶着大雨路过的小屋。
晚清打开小屋,蹲坐在一张木椅上,“别小看这里,这可是有很多小玩意儿的。”
她打开一个铁制大盒,里面摆放用草木纸折成的小动物,她翻了翻,从最下面翻出一块用铁丝裹住的吊石。
卓砚生也蹲坐下来,看到那块吊石,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小小的她拉着自己的衣角。
这块吊石就戴在她的脖子上。
他满眼爱意,把吊石放在手中。晚清握着他的手,像是想到一件趣事,“这块石头是我小时候戴的,上学之后就一直放在这里。”
“那,你没上学之前遇到过谁呢?”卓砚生把吊石放在晚清手中。
“为我戴起来。”
晚清惊讶了下,这块石头不好看,最多就是细绳有些值钱,“这个有什么好看的,我那日和若儿在街上买了快兔子形状的玉……”
他往前凑着身,让晚清不再说话。
好吧,解开绳子把吊石戴在男人的脖子上。
吊石被男人细白的肌肤衬的昂贵起来,也没想象中那么丑嘛。
“唔,回答你刚刚的问题,小时候也不记事,能想起什么呀。不过,有想起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在大雨天晕倒了。”她一边回想着小时候的事。
然后继续开口,“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个小孩把我推倒在地!”
卓砚生眼皮一跳,嘴角的笑不自觉上扬。
“或许他不是故意的呢。”
玩着卓砚生的衣扣,晚清轻哼了声,“不知道呀,这都过去多久了。”
霞光渐渐暗下去,大风吹进小屋里,晚清哆嗦着身子,卓砚生看了眼外面的天。
“我们先回去,外面冷。”说完便牵着晚清站起身。
晚清把铁盒盖上,有些些的震动感把铁盒震了起来,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铁盒怎么动了?
“好,我们赶快走吧。”
刚把手放在卓砚生手中,铁盒被震动的越来越厉害,卓砚生走出小屋,外面被风刮起一阵尘土。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卓砚生瞥到路边张裂开来的小缝口,皱着眉正要说话,忽然,身体随着地面剧烈晃动起来。
晚清被地面的晃动,身体站不起身,扶着墙面急声对着外面的男人开口,“这是,是地震!”
“快躲到墙角!”
卓砚生心跳的愈来愈快,冲到小屋里,随着越来越剧烈的震动,一把抱紧晚清,将她置于怀中。
“啊!砚生!”
翻天覆地的震动,小屋被震塌,四周的房屋全部翻了个底朝天。
沉重的墙面砸落在卓砚生的背上,他咬着牙闷哼,身下被他护在怀中的晚清被一块块掉落的碎石,砸在小腿上。
这场地震来的突然又剧烈。
天色已经入黑,晚清动了动被石头砸到的小腿,她睁开双眼,周围一片黑暗无沉。
“砚生,砚生你怎么样?”
死死抱着自己的男人不说话,她急的眼泪直流,咬着唇又松开。
“砚生,砚生你说话啊……砚生……”
他的脑袋枕在自己头上,晚清只能用力把手抽出,想摸上他的脸。可是手根本抽不出。
男人迟迟不说话,晚清在他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正在她痛哭时,被墙面压住的男人发着嘶哑的声音,“再哭就不美了。”
晚清停住眼泪,用力把头往后仰,“砚生,砚生你没事!呜呜……你把我吓死了!”
卓砚生动着手,被墙面压的死死,只能顺着女孩儿湿湿的面容吻到嘴唇。
把晚清吻的面色通红,才肯放开她,忍着背部的疼痛,在晚清耳边轻声开口,“对不起,宝贝。”
晚清无言,静静的在他身下哭泣。
她就是想哭,刚刚她差点失去了他。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没钱,也不是人心,而是就在生死一瞬间,就会彻底失去那个人。
尤其是最爱你的人。
“宝贝,我要对你说件事。”
晚清抽泣的回声应着他,“好。”
卓砚生继续开口,脑袋靠在她的头上,“当年推你在地的小孩啊,就是我。”
晚清呼吸紧了紧,不敢相信的颤着唇。
“所以,你是一开始就认识我。”
男人点了头,他开始承受不住墙面的重量,双眼昏沉的闭上,不再回答晚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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