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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夫宁母还有常清沅赶到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宁迟已经醒了。
    他被臭骂一顿。
    然后宁茶也买一送一得到了一顿责备。
    但她心不在此,于是整个人也跟虚脱了一样。
    一言不发,默默承受。
    满脑子都是男人那语气和尊严都抛掉的讨伐。
    还有那颓然不知所措的背影。
    “阿姨叔叔,先让茶茶换件衣服吧”
    看宁茶还呆呆站着整个人没半点精神。
    常清沅推着宁茶往卫生间去。
    “走吧茶茶。”
    宁茶换下那带着血腥的衣服。
    换上了嫂嫂带来的便衣。
    她在浴室里待了一会儿。
    先掏出手机给符茗函打电话。
    那边嘟嘟响了两声。
    关机了。
    于是乎。
    她咬咬唇,给Raven去了电话。
    他语气里有怨怼。
    她无法反驳,因为确实自己理亏。
    但她忍不住,又给符茗函打了电话。
    那边还是关机。
    宁茶心脏一抽。
    突然有些慌张无措了。
    宁夫宁母从宁迟口中听到符茗函这号人物的时候都愣住了。
    “欸!这符茗函我知道啊,经常去福利院帮忙。人也仪表堂堂,待人处事儿有礼的很。”宁母皱眉,有些困惑。
    “你们旧相识?”
    宁夫一听就不行了,他恼怒的把自己闺女那事儿跟老婆说了说。
    宁母也愤怒的不行。
    这乖巧的女儿竟然瞒着自己这样重要一件丑事儿。
    所以当宁茶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宁母是个直肠子。
    她直奔主题问自己的女儿。
    “你跟那符茗函怎么回事儿?”
    宁茶没料到平常温和的母亲会如此直白询问。
    于是她干涸的眼眶只剩酸涩了。
    “妈。我真挺爱他的。”
    ‘啪’。
    一巴掌,紧紧实实扇上乖女儿的脸蛋儿。
    漂亮的脸蛋儿立刻就高高肿起了。
    “妈——”宁迟立刻出声阻挠。
    巴掌印儿明显。
    她从未遭受过这样的苦。
    “你是怎样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话呢?”
    “你还要不要脸?”
    做父母的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自己清清白白的闺女,就这样给人做情人做了好几年。
    背井离乡。
    连父母脸面都不管不顾的。
    宁茶承认自己贱的无可救药。
    她把记忆翻出来。
    真他妈奇怪。
    记忆里只剩男人温柔的笑了。
    夜里滚烫的吻,在她身体上游走的指尖。
    他粗重的呼吸。
    亲昵的呢喃她的名字。
    总在她后桌趴着睡觉的男孩儿。
    他流着血的手。
    还有他泛红的眼眶。
    想到他的笑。
    她就也笑了。
    原来。
    人间疾苦千千万。
    遇见他后,她再回忆起那段时间。
    就只剩甜了。
    明明之前还恨他来着。
    总想着他给的是一块儿陈皮。
    他说,吃吧吃吧,我给的。
    她就吞下。
    苦的要死,涩的要死。
    现在想想。
    哦。
    原来他也给过她糖的。
    丝丝入扣,甜入人心。
    自此除了他,再无牵挂。
    于是宁茶笑了。
    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点点头。
    “妈,我真离不了他。”
    “我试过了。”
    也没别的。
    就是年少的时候遇到了艳阳,自此再也看不到别的太阳。
    他若暗阖,我便也无快乐。
    /
    符茗函听取了Raven的建议。
    他没去医院,可拿到手机还是忍不住看她是否有给他打电话。
    可宁茶生性寡淡。
    所以他手机开开关关十几次,也没能再收到她的电话。
    晚上人回住所。
    一身疲惫,失眠睡不着。
    于是从随身携带的银色手提箱里掏出了许久没抽的烟卷。
    里头是大麻。
    又从酒柜里取出伏特加,就这样坐在吧台上独自饮酒消愁。
    人到了后半夜,躺床上睡的迷迷糊糊的。
    被腹部的疼痛感弄醒了。
    先是上腹部,后又转移到脐周。
    最后开始呕吐,乏力。
    男人天生奈得住苦,整个人快疼死床上了,这才给Raven打了电话。
    “救护车...快....”
    整个人昏厥在床上,多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
    宁茶被差遣回家休息。
    但她睡不着,于是起来熬汤,想着明天给符茗函送过去。
    料刚放进锅里,水都没来得及往里放呢。
    就接到了Raven的电话。
    他语气中鲜有的急切。
    “宁茶,你现在立刻来瑞安医院!Jay出事儿了!”
    ‘啪’。
    手机从掌心脱落,最后只剩粉身碎骨了。
    她脚上还穿着拖鞋呢。
    就这样一路忍着不安赶到了私人医院。
    这医院不好进去。
    她手机忘记拿了,打车钱还是翻遍所有口袋找出来的。
    保安不让进。
    说这医院是需要提前报备的,没有上级允许不能进。
    于是宁茶仅存的那么一丝理智也没了。
    她红肿的眼睛又落了泪。
    “求求你们了,证件以后补给你们可以吗?先让我进去!”
    保安是不吃这一套的。
    他说。
    这高级私人医院住的都不是普通人。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
    你要不给你那朋友打个电话,有人出来接你也行。
    女人哭的跟在水里洗过一样。
    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卑微哀求。
    终于得到一点点怜惜。
    可接过保安手里电话。
    她才发现。
    她没能记得住他的电话号码。
    造化弄人。
    她想扇自己一巴掌。
    就在女人精神快崩溃的时候。
    门口一辆黑色的悍马开了进来。
    司机递给保安一个卡片,后者立刻卑躬屈膝给人开门。
    车子就准备从这落汤鸡一般的女人身边划过。
    后车窗突然摇了下来。
    显露出一张十分帅的俊脸。
    唇峰明显,鼻梁高挺,睫毛挺翘。
    捏着烟头的那双手,手指纤长。
    腕处一根红绳,还有一处纹身——‘Charon’。
    红手绳跟他外表不很配。
    是个长的很凶的男人。
    那人看了眼这女人,然后开了口。
    “宁茶?”
    语气带了丝轻佻。
    嗤之以鼻。
    宁茶点点头。
    “上车。”
    宁茶没多想,只想赶紧进去。
    于是条件反射去拉他旁边的车门,手刚碰上车把——
    “前边。”
    没什么情绪。
    但宁茶心还是被吓的颤了颤。
    连忙去副驾驶。
    顾赜带着女人往手术室走。
    他不受约束,这地儿很少有人能管得住他。
    于是他一边抽烟一手插兜踱步一般往前走。
    脚步稳稳的。
    一点不急迫。
    但是女人不知所以然。
    就怕自此再也见不到那男人了。
    于是她忍着恐惧。
    一直催促。
    “你....你能走快点吗?”
    啧。
    顾赜撇撇嘴。
    心想。
    放心吧,狗男人没那么容易死。
    他一向寡情,从不对除自己妞儿以外的女人温柔。
    于是就算是人宁茶都泫然若泣了,他也冷着个脸,半丝反应都没有。
    最后终于是到了手术室门口。
    人已经送进去了。
    Raven远远看到宁茶飞奔过来,攥住他的手臂。
    “他怎么样?”
    Raven皱眉,避嫌一般收回手臂。
    心想自家老板要是知道了手给他断了咋弄。
    “还不清楚。”
    看着女人都快站不住了,他忍不住安慰。
    “别太担心,急性阑尾炎。”
    “怎么会.....”
    “Jay最近这两叁个月基本没好好的吃过一顿饭,睡过一会儿好觉。”
    宁茶整个人颓唐退后几步,然后手撑住墙面,有那么一丝眩晕感。
    顾赜跟一边符茗函的家庭医生交涉。
    家庭医生没参与手术,但比他们这些半吊子肯定是了解手术动态的。
    不多久。
    走廊上又传来皮靴的声音。
    那脚步不紧不慢,跟顾赜的如出一辙。
    他还没见着人呢就已经往前走去迎接了。
    是个十分妖艳的美人儿。
    卷发,红唇。
    黑色吊带连衣裙。
    一双马丁长靴。
    就手腕一处红绳是亮点,跟身边男人同款。
    锁骨大露。
    不怕冷似的。
    跟刚才不同了。
    这会儿顾赜笑了。
    眉眼都温柔几分,将那美人儿拥进怀里。
    宋荷没见过这样寡淡的脸。
    她喜欢看美女,于是手环住自家老公的手臂。
    歪歪头看宁茶。
    “你就是宁茶啊.....”
    宁茶没心情回她微笑,只能乖巧点头。
    宋荷也不气,笑了笑。
    墨绿色指甲捧住老公的脸亲了一下。
    “你长的挺好看的。”
    “还是个乖女孩儿。”
    她是跟她说的。
    但不看她。
    “你能别看她吗?”顾赜捏宋荷后颈,俯身咬她唇。“她能有我好看?”
    宋荷回吻,“没呢。我好爱你啊老公。”
    成功得到男人嘴角一抹笑。
    宁茶没见过这样的人。
    语气里处处透着高傲,眉眼间都是勾人的风情。
    红唇一开一合,人魂儿就被勾去了。
    没画眼线的眼睛眼尾上挑,看谁都带着不屑。
    她就随手捏了捏顾赜下巴,嘴唇勾一勾,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宁茶如此寡淡一个人,都忍不住被她吸引住了视线,和她玩味儿的眼神对上,尴尬挪开。
    后看着急救室的门,眼神里自此除了焦灼,再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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