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贪仿佛回到了之前那个复习的下午。
“浪漫主义?”李贪距离这些知识点太久了,随口说了个名词,随即又觉得这么写实应该更像是现实主义的风格。
“这其实不是从高中那幅。”成欢说,“这是我重画的。”
“大学时,我旁听了一些历史课。”
她审视着这幅画,像一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
最后她停留在眼睛上,静默几秒,她才继续开口。
“讲到维多利亚时期时,教授提到了维多利亚女王的订婚戒指。”
“那是阿尔伯特亲王送给维多利亚女王的订婚礼物,戒指是只铸造优雅的缠绕的蛇。”
成欢讲到这里就停了,李贪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就完了?”
“我只是在说这幅画的灵感来源。”成欢点点头,“这就完了。”
李贪:“……”
她总觉得成欢话里有话。
于是她逼视地靠近,正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成欢就把她往后一推,她被李贪审视目光看得不太自在,干咳一声,故作嫌弃:“脏死了。你赶紧去洗澡。”
李贪被她半推半就往浴室里走,成欢成功把人往里面一关,才松了口气。
她又溜去画室,把画重新盖好。
当时的人认为蛇的形态,代表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绵长不绝的爱情。
*
李贪神清气爽地从浴室里钻出来,成欢已经把卧室换了套床单被套。
她半靠在床上玩手机,瞥见李贪不着偏缕地走进来,脸一红,顺手把枕头往她身上的扔,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穿衣服!”
李贪把枕头牢牢攥在怀里,叹了口气:“你没给我换的衣服。”
成欢:“……”
好吧,是她的问题。
她让李贪先上床裹在被子里,自己又跑去衣柜随手扯了件宽松的衣服扔给她。
“没有多的睡衣,你先随便套一件。”
单身独居女性是不会准备一件以上的睡衣。
成欢溜回床,只觉得身边热源带着一股潮气。
她红着脸说:“累的话就赶紧睡,你都没睡多久。”
李贪“嗯”了一声,伸手捞起自己的手机,赖在床上不肯动,手上手机却没闲着。
成欢无语:“……你要不要这么劳模?”
李贪神色淡淡:“想查点东西。”
“什么?”
“维多利亚时期的浪漫主义。”
她怎么还记得这茬?
成欢登时把她手机摘了过去,往床另一侧一扔,整个身子倾轧在李贪身上。
那股绵柔的潮气又扑了上来。
“看什么手机?我不好看么?”
成欢直接伸手蒙住了李贪的眼睛,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像画中走出的美女蛇。
李贪在温柔乡里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刚在洗澡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成欢还在浅眠,李贪从昨天上午起就只吃了一顿,之后无论是做什么消耗都不算小,她是被彻彻底底饿醒的。
李贪起身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身上全是被成欢挠出来的指印,斑斑点点的,触目惊心,昨天毕竟是她第一次,成欢也丝毫没有客气,身下是很奇异的体验,腿要废不废的状态,但更疼的还是脖颈上成欢咬出的牙印,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李贪捞起成欢昨晚扔给她的衣服,是件单薄长袖衬衫,李贪把领口的扣子扣了又解,解了又扣,在到底露不露痕迹,和舒适度里面反复犹豫。
最后还是散了最上面两颗扣子,大大方方把吻痕露出来,她身形颀长,五官冷冽,饶是这样也有股禁欲感。
李贪又从成欢衣柜里翻了条牛仔裤套上,才施施然跑到客厅去觅食。
她打开成欢家的冰箱,发现里面几乎空空如也。
除了鸡蛋和啤酒,没有任何新鲜的蔬果和肉类食材。
她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
李贪只觉得头疼。
她又不想吃泡面,现在出门买菜做饭又很浪费时间,李贪不太喜欢吃外卖,她想了又想,最后从盥洗室里找出一枚发卡,开始发挥自己的传统艺能——撬锁。
李贪撬开了自家家门,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老宅住了这么长时间,也很久没回这边的公寓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她想起之前在阳台上种下的葱和韭菜。
大多数久居国外的国人都会点亮花盆种菜技能。
这是李贪好不容易发掘的养殖绿植的天赋点,当然不能任其埋没。
李贪跑到阳台,发现韭菜长势喜人。
她又跑到冰箱翻出了之前就准备好的肉沫,甚至还发现了半打饺子皮。
……
成欢醒时,李贪韭菜鸡蛋肉馅的饺子也出锅了。
客厅里飘着一股刚刚磨好的豆浆味。
“味道怎么样?”李贪等成欢落座,状似无意地问道。
“你尝尝?”成欢眯着眼睛,舀起一勺,往她嘴里递。
李贪笑着咬了半截,“我觉得还行。”
成欢把剩下半截吃下,一本正经:“我也觉得还行。”
毫无意义的对话,两人说着说着就笑了。
“你本来想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