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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件敲着桌面,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助理:“刚刚干嘛了?”
    吴子回神:“没干嘛。”
    “你看看衣服”
    助理忍不住说出来,她是站在着,吴子坐着,视觉角度由上往下看。
    助理原本也没有想到,向霞路过时候才醒悟过来。
    她压低声音:“你去擦擦,有点明显”
    这会周围就她们俩人,没有其他人在,同桌古丽也被派出去执行外勤,吴子将衣领扯了扯。
    红色的印记,还带着唇纹。
    二话没说,卫生间擦衣服。
    洗完回来,就看见助理暧昧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刚刚坐下,她小声说:“多少注意点,这大白天的”
    一言难尽。
    吴子不说话,她轻咳下,目光闪躲,翻开文件递过去:“你看看资料,有问题,微信说”
    助理接过,耸了耸肩:“好的”
    向霞事情挺多,着急的在6点前处理完了,没有加班,六点钟给吴子发去信息。
    同样是停车场见。
    停车场很闷,全封闭的地下,空气难免会不流通。
    向霞系上腰带的时候,味道过于难闻,有些不舒服,她皱着眉头,心情并不很好。
    车窗外楼梯间下来的地方,女生刚出电梯,视线恰巧和她撞上。
    她笑容满脸挥手,迈着大长腿走来。
    像是很快乐。
    明明空气依旧很难闻,氧气依旧稀薄,向霞唇角却忍不住向上,大概是被对方的喜悦感染。
    “姐姐。”
    吴子坐上车,路程开到一半,车上高架桥的时候,她忽然开口。
    向霞专注着前面的路况,问道:“怎么了。”
    吴子扭头笑着说:“今天的落日很美。”
    七月初的落日比往常要来的晚一些,晚霞被拉的很长,浓墨重彩铺满了一整块画布,浅蓝色之上盖着金镂衣,一层又一层推开,或深或浅,像是神明即将降世,光芒无限,让人惊叹。
    高架桥腾空于城市之上,隔着江河,远处楼房渐渐亮起灯,星光点点。
    吴子将车窗摇下,按下了音乐。
    轻柔的晚风吹进来,耳边响起了温柔的歌声,浅浅的唱着心思。
    的确很美,向霞眼角余光略过窗外,却没有多看,目光看向了旁边的女生。
    吴子望着天空,趴在车窗边上,晚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一撮呆毛竖着,随着风儿摇摆。
    呆毛摇了摇,一路摇到超市门口,吴子脸上都透着笑意。
    简单而快乐。
    俩人买完菜,吃完饭,洗完澡,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电视放起了狗血剧场。
    吴子第一个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桌子旁边倒了杯可乐,一盘洗好的提子。
    圆滚滚的葡萄被捏起,紫色的衣裳被拨开,她扔进嘴里,甜滋滋的蜜水,略微带点酸。
    八点钟剧场放着婆媳剧。
    讲到媳妇和丈夫闹矛盾,俩人打架,剧名字怪有意思的,叫幸福之家。
    吴子怀里塞着抱枕,随手拿起遥控器正准备换台。
    卫生间门打开。
    吴子看见向霞裹着浴袍,走过来的路上微微皱着眉,她说:“怎么不吹干头发。”
    “忘了。”吴子头发擦掉半干,仅仅没有滴水的状态,她扔开抱枕,“现在吹。”
    向霞轻摇头,她回浴室拿了吹风机,步伐加快,伸手按住吴子的肩膀。
    “别动了”
    吴子靠着沙发乖乖的坐下,耳边响起吹风机的声音,向霞的动作很轻,很柔,怕扯到头发。
    向霞轻声问:“在看什么?”
    电视剧放的正热闹,媳妇收拾东西要回娘家,吴子捏起个葡萄递到身后,被人咬下,她又拿起一颗放在嘴边没有吃,“幸福之家。”
    “好看?”
    “一般,一群人吵吵闹闹然后大团圆。”吴子咬下葡萄,轻轻摇了摇头:“真想不通,都吵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分开过。”
    吹头发的手微微停下,半响后,向霞轻轻开口:“因为是家吧。”
    第59章
    氛围沉默下来。
    吴子拿葡萄的手停顿, 耳边杂音嗡嗡响, 心里却觉得不太对味。
    也许是成长氛围的缘故。
    她并不认同这种说话。
    日子倘若只剩下争吵和愤愤不平,生活过成苦情剧,留, 还有什么意义。
    倘若这就叫“幸福”,未免也太苦了。
    吹风机停下。
    吴子回头, 见向霞低头将电线缠绕着握柄,她眼帘低垂, 狭长而深刻, 浓密睫毛留下浅浅倒影,沉默而孤寂。
    仿佛处于风口, 寒风凛冽,四下无人,悬崖边唯独一栋空房子,她住在那,紧锁的大门没有钥匙。
    很多时候, 总会有这样的感觉,吴子猜测自己也许没有走进过她。
    这想法未免让人太过沮丧。
    吴子平静的回过身, 拿起遥控器转开台,换到其他频道,语气温和:“是吗。”
    向霞神色未变, 她抬头望向吴子,伸出手想要触摸,半响, 却又放下。
    她轻声说:“大概吧。”
    吴子漫不经心的问:“姐姐,你想要这样的家吗?”
    这仿佛是个叫人为难的问题,沉默很久,久到吴子以为这一次,她又将什么都不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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