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尚书默哀:“我一直以为,小凤哪里都黑了点,没想到脑子挺白。”扑进窦花的怀里呜咽。
——路人甲:“猪肉刘你听说了吗,新嫁入王府的阮二小姐投浴桶自尽了!”
路人乙:“馄饨李你别瞎说,哪儿是自尽啊,是和三王爷鸳鸯戏水,纵欲过度,力尽而亡的!”
……
太悲剧了!生的憋屈,死的也憋屈!
小凤在心里哀嚎,做垂死挣扎,把脑袋里闪过的人物,全部在内心呐喊了一遍,皇帝,她爹她娘,三娘,蒋秀才……连草纸姐姐的她都喊了,只求玉帝娘娘,王母公公开个眼来砸一下缸吧!
便是心神刚念叨过,老天就开眼了。
只听嗖的一声,一枚救命的小石子破窗而入,准确无误的打在青花瓷浴桶上,哗啦的瓷器脆响,绞着粼粼的碧水轰然炸裂。
小凤只感觉兜面的水,顷刻退却,几乎隔世的空气瞬间充盈了心肺,再次重生了……她发誓一定要找到恩公,以身相许!
扣着她的手一顿,松开了。小凤失了重心跌在一堆碎瓷器上,扎进手心的生疼,让她一壁猛烈的咳嗽一壁惋惜,这么好的浴桶,可惜了了。
听到了声响,门外的廖管家破门而入,急切切的喊:“王爷您没事吧?”却在入屋时顿了顿。
破碎的青花瓷浴桶,湿身半裸肩头的三王爷,和趴到在地一手鲜血的阮小凤。
这场景怎么看也不像你家王爷吃亏了吧……小凤握着血流不止的手心,极其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让他生生的退了半步。
眉目辗转,他又上前,抓了床上的锦被,裹在三王爷身上,扶他起身,问:“这……是怎么回事?”
三王爷想开口,小凤却先接了住,“你家王爷非礼我未遂。”
两条青筋登时醒目在廖管家的额头。三王爷皱着眉,扯下自个身上的锦被极是善良的盖在小凤身上,眨着眉睫湿润的眼睛,楚楚的道:“奶奶别着凉了,你要是病了就没人陪我玩了。”
那双眼睛秋水脉脉,卷着小扇一样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无辜又勾人心神,可现下落在小凤眼里,是勾魂射胆的惊悚,仿佛在说,奶奶你安息吧……
便一把推开他,摇晃着站起来,捂着痛的她冒汗的手,强笑,“挂心了挂心了,臣妾好的很,洗的甚舒畅,我……我就先去换个衣服了……”
一刻都不想耽搁,小凤几乎是拔布而逃,临门口又听三王爷客气的喊:“奶奶换了衣服要来陪我洞房哦!”
小凤是一个踉跄磕在门梆上,捂着额头讪笑,“客气了客气了……”泪奔而出,却偏巧不巧撞上了一人。
硬邦邦的胸口,小凤抬头就看到了双手掩胸退了一步的女子。
她惊呼:“王妃!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小凤松了一口气,瞧眼前毫无心机的女子,不正是草纸姐姐吗……遂无力的道:“没事,跟你家王爷戏水太激情了,弄伤了……”
草纸姐姐呀了一声,一把扯过她的手,脆生生的道:“伤的不轻啊,王妃等着,我去找药箱来。”言落,都不待小凤说什么,转身就走。
让小凤止不住的挥泪一把,这王府里还是有好人的!
军情刺探之二(上)
入秋后的天,一日紧着一日的凉。
小凤至从手伤到的那日起就消停了不少,整日整日的窝在侧厢房里,也不出来走动,就连三王爷上门来找也谎称不舒服蒙头就睡。
是有意躲着三王爷,小凤吃不透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但她清楚的是只要靠近三王爷就必有血光之灾,她实在不想把小命玩儿完了,所以决定在没有帮手之前,绝对不靠近三王爷。
她端坐在榻上,瞧着榻上放着的小布包裹,愁眉不展,圣上是说让拿着包裹里的东西去找那个可以照应她的人吧?可是那个人到底在不在王府里,男的女的,长什么样,一概没有交代啊,包裹里只有一件信物和一张写着暗号的纸条。
要她怎么找?难道拿着这信物满王府里喊,你是不是圣上的内应?
而且,这信物委实有点……与众不同了,小凤实在拿不出手。
愁眉深锁的提起那件与众不同的信物,小凤真的有点怀疑,皇帝这不是再玩儿她?
秋风入窗,吹的翠竹婆娑,也吹的小凤提溜在指尖的信物婆娑了几下,鲜亮亮的映在眼里,正是一件绣了戏水鸳鸯的女人肚兜,还是苗鲜苗嫩的艳绿色。
那叫一个闺房情趣,活色生香,让小凤瞧了都止不住脸红,原来圣上这么钟爱绿色……
小凤琢磨了几天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信物?怎么会有这样的信物呢!信物不都该是玉啊发啊断了一半的铜镜吗?再那啥也该是只绣花鞋什么的啊,圣上的想法到底有多惊世骇俗,还是他和那个内应有一腿,才这么色诱情趣的?
信物也就算了,好歹也称得上新颖,但当小凤打开那张薄红小纸笺上,看到上面端绣俊逸的写着那句暗号时,还是难以抑制的娇躯一颤。
好奸情的暗号。
正在小凤冥思苦想怎么去和内应接头的时候,突地有人叩门。
慌忙将纸条塞进嘴里,肚兜塞进被子里,口齿不清的问:“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