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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做噩梦了?”阮小凤扶他半坐在床上,看着他一脑门的冷汗,禁不住好奇。
    擦了一把冷汗,阮尚书是不愿在想起方才的梦,噩梦?是噩梦,却也不是,那是真真切切的事儿,却都入了梦,圣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让他怵的慌,圣上指婚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要掂量阮尚书的忠心,也要……
    总之这桩婚事牵扯了太多,有不得任何差错。
    止不住叹气,阮尚书展眼发现房中除了他和阮小凤,再没一人,便止不住诧异,“人呢?都哪儿去了?”
    “接旨去了。”阮小凤难得答的如此利落,却让她爹险些跌下床。
    不带这么催命的吧!阮尚书是止不住哀嚎,悲愤的抬眼就瞄到了刚行至门口的正妻窦花。她是来到床边,扶着阮尚书,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背,“圣上下旨,说是不宜耽搁,两日后就行礼。”
    门外幽幽的立了不少人,皆都异常沉重的凝视着阮尚书,他终于是不堪沉重的俯在了窦花宽厚的肩膀上,“花儿,我怕是保不住你们了……”
    “我嫁!”一声清凌凌的女声,突然打门外传来,声音不大却让众人一惊,皆都退开,循声望去。
    只见一袭绿衣立在门外,正阳的日光打的她一身亮堂,反倒瞧不清了眉眼。她是莲步依依的入了房中,提裙跪在床前,挺了小纤腰道:“老爷,我愿意代替大小姐出嫁。”
    一阵抽气声,这人不是别人,却是阮轻尘的贴身丫鬟,奁儿。说是丫鬟却因性子伶俐,懂得讨巧,深的阮轻尘宠爱,便当半个妹妹养着,地步比一般丫头高出许多,有时甚至与阮二小姐持平。
    奁儿的一句话让众人都震惊了。她却突然酝了满满一杏眼的泪花,摇摇欲坠的看着阮尚书,道:“老爷和大小姐带奁儿恩比山重,奁儿无以回报,此刻愿以身带大小姐出嫁。”末了泪水轰然而下,滚滚如珍珠,颇为感人。
    一时寂静,却突然有人冷笑了出声。
    “我说这叫自作多情吧?这戏码也忒狗血了点。”有人摇了折扇进来,闲闲的斜身靠近了太师椅里,戏谑的揶揄着怒目的奁儿,“你左右不过是个下人,还真以为你是谁啊,这大义凛然忒是过了点。”
    “逆子!”阮尚书冷了面,“你倒还晓得回来!家里出了这等大事,你却还在外鬼混!”
    这人正是阮尚书的独子,阮氲廷,是二夫人秦雪鸳所生。
    阮氲廷也不反驳,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嘟囔,“关我么子事……”
    阮尚书大怒,秦雪鸳便赶忙近前,狠狠的戳了自己儿子的脑门,嗔道:“小祖宗你就别给你爹添堵了。”
    阮氲廷却撇了嘴,“我又没讲错,她一个小丫鬟自告什么奋勇,也不看看自个儿的身份,要顶替也是该小凤顶替……”
    齐刷刷的目光直扫一旁呆立的阮小凤,继而瞥开了目光。
    “小凤和轻尘差距……大了那么一点点吧……”秦雪鸳额头青筋小小的跳动,她实在觉得奁儿比她要稍微接近轻尘一点……
    阮氲廷刷的合了折扇,笑眯眯的度到阮小凤身边,“再怎么着她也是阮家小姐啊。”
    阮小凤依旧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她娘却站了起来,低头问阮尚书,“圣上有提名谁吗?”
    却故心人易变
    于是一场逃婚的风波最后,是阮小凤顶替出嫁,嫁给那个传说中的白痴王爷。
    阮尚书并没有逼迫她,也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很语重心长的跟她了大半个晚上,又换了她娘来。她娘也没多说,就是拢了拢她一天都没梳理的头发,道:“凤儿,娘真没想到你可以嫁的这么好。”
    一句话,干脆利落,直接做了总结。
    其实这小凤也没说不嫁,只是她爹一直语重心长的,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瞧阮尚书终于疲惫的去喝了口茶,阮小凤是由衷的吐了一口气,结果因为肤色太暗淡,让她爹以为她是幽怨的叹气,便撩下茶杯,清了沙哑的嗓子准备卷土重来。
    阮小凤是几乎哭出来,紧赶着截住了她爹的话匣,道:“我是在感叹我终于嫁出去了!”而后还异常真诚的补了一句,“真的。”
    她爹终于抹了一把老泪,拖了她娘回房了。
    小凤是亟不可待的摊在床上,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睡觉。她困屎了!
    哪知刚合上眼皮就有一双凉冰冰的手死命的推她,小凤困的眼皮都撑不起来,直接闭眼泪流,“我是真心想嫁给那白痴的!”
    “二小姐是……真心的?”推她的手一顿,言语轻颤。
    是暖玉一样的声音,分外熟悉,入耳就让阮小凤猛地止了心跳,想睁眼却又怕是梦,睁眼就散了去,就闭着眼睛去触探推她的手,手指轻触间那冰凉的手就被烫一般缩回。
    那声音有些吞吐,“我……是随轻尘回来取东西的,那日走的冲忙,未来及同你道别……”言未讲完,便是一阵起身的窸窣声。
    他想离去,却被小凤一把扯住了衣襟。是依旧闭着眼睛,有些颤了声音问:“先生……是来带我走吧吗?”不敢奢求是私奔,只求是好心的想带她走而已。
    他是一晌未语,许久许久后才开口,“因我与轻尘拖累你,实在是……抱歉。”不回头的扯回衣襟,“我只是来同你道声别,轻尘还在等我,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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