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学说,随后又推翻了一个又一个学说,创造它,毁灭它,这便是一个轮回,人类是其创造者,当然也是毁灭者。
对于学说,道,儒,佛,刘荨基本上没有信过,它们被最初的那个人创造出来,称之为开山祖师,想出了一套学说,然后发扬出去,要说服他人相信自己所相信的真理。
这本身并无毛病,人的文化传播本身就是这样一个过程,只是在价值观取向上,世人有选择相信与不信的权利。
他们有着自己的一套说法,似乎能够很容易让人去相信,冲击了价值观,随即成为信徒,这也是正常的。
刘荨不信佛,不信道,也不信儒,因为见识过了科学魅力,身为后世人,都知道是科学改变了生活,让人们过上了相对舒适的生活。
科技的创新,才改变了世界,而诸如佛,道都有在自身上下功夫。
佛讲究禅定,放下一切去悟,追求虚无缥缈的死后极乐。
道,讲究天人合一,修身养性,而解道,道那道可道,非常道,死后羽化成仙上瑶京。
作为有血有肉的人,只活一世,精神当然需要到达一定境界,可主体还是回归生活不是
一顿饭,一篇文章,一场征伐,一个国家,这才是有血有肉的人。
“大师,佛说普渡众生,度化世人死后升极乐,得永生,这是真是幻”刘荨道。
老僧走到山门旁边石头上盘腿而坐,听着女子言语,悠然道“信佛者一心向善,心向世人,行善积德,抵偿原罪,得精神升华,以超脱轮回,死后归西天极乐净土,无忧无虑,得真正的快乐,或是永生,寿命无量,无生无灭。”
刘荨笑,“那倒是好去处啊,让世人神往,可这西天从何而来又有何能力能得让人只享受极乐无有付出能得回报不负责任能得永生”
老僧入定,闭上眼睛,悠然说“西天极乐净土,乃是阿弥陀佛为行善积德之人,精神升华之人所创一死后安身之所,受渡之人得无量之功,往生于该佛土者身受诸种快乐,身上有如佛之三十二相,且具五眼六神通,五官之对境非常微妙,心中舒畅清凉,在心中闻法,供养佛菩萨,即得开悟,此世界民众皆是“诸上善人”,所以无诸苦痛,故名极乐。”
刘荨轻摇头,只感一阵风吹过,倒是让老僧的话烘托出一番宁静之感,只内心觉得极乐倒是一块猛料十足的大饼,的确诱人,只是越发诱人,便越难存在,所以只是虚妄。
“大师,极乐净土之人如何生又如何于无时间之地而存”
老僧轻吐浊气,吸满满一缕山风,自在而再言“极乐众生,思衣得衣,思食得食,一切自然俱足,根本无贪;全国都是菩萨诸上善人,互相爱护,根本无嗔。一切众生,恒闻妙法,心开意解,根本无痴。
极乐之地广阔无边,地势平坦,十方无量世界可纳无数往生者,无四季之变化,不需历严寒酷暑,极乐之人,心地清净平等,因心平故地亦平,而世人的心不平,故地不平。
黄金为地,名唤七宝,世间珍奇为布置,有万千宫殿楼阁为人居,能随人之意而大小,可立地上,也可浮于空。
有色树植期间,因七宝而裹色彩缤纷,而上还弥覆著由金缕珍珠百千杂宝所结成的罗网,风吹成曲章。
有七宝池,犹如海,金沙铺底,池中盛八功德水,澄清甘美可除患难,止渴除饥饿,。。”
老僧在言,惶惶间,却是又聚起不少胡僧,十数个聚了而来,盘腿坐地而听禅讲,一副悠然自得模样,脸露笑意,在那幻想。
縻铜与郭啸立于刘荨身后,却是一副不知不解的模样,只觉得这老和尚在满口胡言。
縻铜低声道“这极乐净土却不是在扯犊子无忧无虑,人还有何目的,就某都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般安乐还存在的话却是不符宇宙常理。”
郭啸也是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就这般土地,思衣得衣,思食得食,世人无劳作便得,还有何意义还黄金为地,那般却不是奢靡至极,呵呵,按我说,这地方才是真正的腐朽之地,就这样之地竟然被这老僧奉为死后圣地,真是虚妄,却不知道先生竟然还和这老僧有话说。”
刘荨自然听到他们的话,转过头露出微笑,“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哈,只是人家说我有佛缘,怎么能不让人家说说这般也能让你们知道人所妄想至极可产生什么,如何?你们觉得是物实而受喜怒哀乐,还是遁入空门,而受八戒,死后获得极乐,哪个来的好”
縻铜郭啸二人都是有所了解,他们嘀咕了一下,縻铜道“人世虽困苦,可贵在真实可触碰,能喝酒,吃肉,不求那虚妄的圆满,而在乎这尘世的残缺,这样才能遇到我的一众兄弟,还有先生,才不枉此生。”
人生与生命是个无法一概而论的,泛泛而谈,也要经历许多思辨弯路,或者陷入话语言谈漩涡中。
佛教倒是干净利落,如水银泻地,爽然决然,没有丝毫混浊的创立一个美丽的世界让人神往,以做后台。
老僧说了许久,刘荨带着縻铜郭啸也在一侧静静听着,二人依旧迷惘,不被佛宗诱惑,只是把那佛陀世界,浮屠之间当做小说,也是这时代没有小说,这故事却是可以听听的,也能娱乐则个。
老僧停了下来,却是满意的舒了一口气,缓缓挣开双眼,看着如此如醉的弟子,还有那似乎无动于衷的三人,他却是摇了摇头。
刘荨却是听到了他的叹息,刘荨也示意一笑。
老僧悠然也回之一笑,问“女子,你听我禅讲可有所悟”
刘荨点点道,顺着他的意思道“佛说,人生就是苦。此乃原罪,苦之原因,乃是贪欲。而产生贪欲的原因,又是无明无知。
要灭除苦,应该觉悟万物并无实体,因缘聚散而已,一切都在变化,生死因果相续,连“我”也是一种幻觉,因此不可在虚妄中执着。
由此确立“无我”、“无常”的观念,抱持“慈、悲、喜、舍”之心,就能引领众生一起摆脱轮回,进入无限,达到涅槃。
大师,我这意思可是恁要的答案”
老僧细细品听刘荨之语,却是点了点头“女子对我佛宗有些了解,却是说的不错,我说能感知道女子身上有股柔和气息,却是心存善念,故而能领会我佛宗的一些奥义,老衲说的不错罢,你与我佛宗有缘。”
刘荨却是摇头着,毕竟自己的看法大多是后世看的一些文章来的,很明显自己对佛教并没有去了解的必要,犹如学了语文的,没有必要去深究英语中的奥秘,会说几句日常交流罢了。
“大师说有缘便有缘吧,虽说我对佛宗有些了解,也不过是片面上之认识,谈不上喜欢,也不会说讨厌,大师来大汉三十多载,放下故国一心专研佛理,却是真的放的下,我和大师却是不一样,没有那么容易放下,看来这缘却是不是太深啊。”
老僧爽朗一笑,从石上起身,走向刘荨,“哈哈,女子却还知晓老衲的过往,却是见识宽广,只说老衲放下了,大概是放下了罢,却是你说缘来尚浅,却是不然,即是缘便不分深浅,今日来到白马寺却是我们该招待一番的。”
刘荨笑了笑,“安世和禅师,本名清,安息国太子,自幼信佛,建和元年(147年)到达洛阳,由安息国远来,在白马寺译经二三十年,修禅之人,倒是耐得住心境,经典35种,三十多卷,此毅力让人尊敬,却是刘荨与我兄弟无礼了。”
安世高禅师还是笑意满满,不过听到刘荨道出他的过往却也是稍回想了一下。
縻铜与郭啸却是吃了一惊,他们也是才知道这老僧竟然是安息国的太子,不免一阵唏嘘,放弃家国天下来大汉传教,这却是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了。
自然他的一众弟子也是第一次知道住持的身世往昔,却是带着尊敬与好奇,尊敬这为了佛而舍弃家国,这是何等的舍利。
“女子果然并非常人啊,好啊,好啊,来汉许久却是没有几人能与我相谈许多,今日却是难得,你们来这白马寺却是有何贵干啊,刚才都未曾相问呢!”
刘荨辑了一礼,“噢,我初来洛阳,几日来因些事有些烦闷,便出来散散心,来到这佛门之地,听了梵音寥寥,钟声传神,再有禅师之谈却是静了许多。”
安世高禅师道了声“阿弥陀佛,原是如此,诸位都是是客人,那便随老衲入寺一游吧,也难得遇到懂佛法之人却是该好好相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