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大概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夏离娄也没所谓。开堂授课并非他主导办班,即使此事被利用搞什么阴谋,于他也无法造成什么损害。
这一天的课程难度是比较高的,即使有部分学员在先前举办的讲学中听过一次,此时再听夏离娄讲课也不免有艰涩之感。
倒不如说夏离娄本身并非专业的教师,做不到寓教于乐的程度,庞杂的知识和应用只是简单粗暴的灌输和填充给学员们。
就连里瓦研究法师都面露凝重的神情,一上午的课时都在严肃而紧张的记笔记…这些超凡者们通常只在研究时才会用到纸笔,其它需要整理或计算的事情,一般都是脑记心算!
在午间夏离娄说出“下课”之后,讲台底下一片抽气放松的感慨,这一上午讲的是计划中的曲面几何,太有冲击性了以致于专业的非专业的听讲者们都是恍惚不已。
夏离娄板书笔一丢,稍候几秒钟没见人提出什么疑问,转身朝门口走去,却见到门口那里守了几个人。为首的是曼登会长,身旁是科勒尔学者,后边是其他几个管理层。
“薛利,又见面了,近来可好?!”科勒尔主动打了招呼,神色颇为轻松。
夏离娄没想到科勒尔忽然就到了,怪不得一大早的曼登会长等人就不见踪影,原来是去迎接他,“科勒尔先生,很高兴再次与你相见!”
这一会功夫,课堂内的学员们也缓过神来,发觉了科勒尔学者的到来,对于这位学者,大部分人还是有所认知的,上次他在王城这里大张旗鼓的到处讲学交流,知名度很高。
较为熟悉的几个人前来打招呼,有忝着脸当学员的里瓦研究法师,也有普里法策支会滞留于此的克瓦斯内尔研究法师,林林总总七八个人,都算是科勒尔的熟识。
科勒尔与前来攀谈的诸人逐一致意之后,正准备和夏离娄说话,此时又有前来行礼的人。
“科勒尔老师,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请接受我们兄妹的问安。”说话的是迪弗欧斯王子,带着芙艾薇王女行了弟子礼,“愿您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披荆斩棘、得偿所愿!”
“王子殿下,王女殿下,见礼了!”科勒尔不得不回礼,说实话一开始他确实没发觉这两人也在这。曾被邀请到王宫进行授课,他确实称得上是王子王女们的老师。
“老师,既然您再次抵达蒂萨肯德,请务必让我们尽一份弟子之道,就由我们为您安排日常的食宿出行吧。”迪弗欧斯王子理所当然的提议。
科勒尔眉头微皱,“不必了,我此次不为讲学而来,已经与魔法师工会接洽妥当,不需要再麻烦处事。”
“老师,我们只想陪侍在您左右,不但能服侍您的起居,还能学到更多的学识!”迪弗欧斯王子没有气馁,这一番请求就显得比较露骨了。
旁人基本上没有听不出来这番话的意思的,科勒尔更是双眉一挑,在王子和王女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几眼,又略偏了目光看课室内其它地方和其他人。
自从进入斯摩塞堪茨领土之后,一路上科勒尔就见过一些苗头,现在看这两个王族子嗣的表现,显然是在寻求庇护的样子。此时他再集中注意力观察,立马发现几名神色有异的人。
旁观的夏离娄也是搞明白了,这王子和王女提前获知了科勒尔抵达的时间,恰逢他在这里授课,便以听课为名专门来这里制造相遇的机会。
“好吧,你们这几天就随我左右。”科勒尔心肠软,又确实与他们有师生之名,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形势,也没妨碍他做出决定。
王子和王女都是眼中一亮,躬身恳切的回答“是!!”说完直接就挤到了科勒尔身后,毕恭毕敬的。
“王子殿下,王女殿下,你们不能这么草率!”果然,当即就有人大声反对,是一名坐在学员群中的贵族,“你们现在是王室的颜面,理应每日居于王宫之中。现在未经摄政王的同意,擅自做出了决定,是否过于散漫了?”
显然这就是负责监督王子和王女此次出行的人了,看他体面的着装和尴尬的神情,想必对于当前的状况也是意外并有自己的判断,这一声反对也是走个流程。
“侍奉老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稍候我们会让侍卫去禀报摄政王,想必他会理解我们的!”迪弗欧斯也是当众回答。
既然是走流程,质疑者也不再多话,缩回学员位置。
这番事了,科勒尔才转而对夏离娄道“薛利,你的事我不久前听曼登会长他们说了个大概,或许找个地方坐下来,你可以亲自告诉我具体的经过?”
“当然,随您乐意。”夏离娄自无不可,反正离下午上课还早着呢,足够他讲个明白了。
这一众人离开课堂去安排好的休息室,也没管课室内有人匆匆离开,到了休息室之后互相寒暄攀谈一阵,最后只有曼登会长留下陪着科勒尔和夏离娄,当然成了学生侍从的王子王女也在这里。
没一会有真正的侍从送来了午饭,热腾腾的还颇为丰盛,这显然是因为夏离娄、科勒尔和王室子女都是比较重要的人物了。
这一顿饭慢悠悠的吃完,夏离娄也跟科勒尔讲述了自己的大概经历。
5号议案生变,被工会开革,离开普里法策,抵达蒂萨肯德,重新加入工会,重新开班授课等等,最重要的就是记忆“恢复了一部分”。
听完之后,科勒尔吁了口气,道“我收到你的信时,离你寄出信件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当时离斯摩塞堪茨比较远,我只能想办法将我要重新来蒂萨肯德的消息送到魔法师工会这里,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然后我再随后赶来。现在想来我大概是没帮上什么忙,也所幸你没出什么事!”
“科勒尔先生,您的情谊是真切的,对此我感激不尽。”夏离娄不会不知好歹,感谢的话张口就来。
“惭愧!”科勒尔摆了摆手,随后又询问“对了薛利,没有了5号议案的牵制,想必现在可以自由离开去往别处讲学了?”
“这个…”夏离娄有些为难,还没解释,被当面挖墙脚的曼登会长不高兴了,阻止道“科勒尔法师,不可否认我们曾经冒犯了卢尔阁下,但我们已经解除了误会,他现在是我蒂萨肯德支会的重要成员,他的权限很高,同样承担的值守工作时长,大概没办法随你离开去讲学了。”
科勒尔自然是不同意对方的说辞,“曼登会长,将一名博学的学者束缚于一个地方,不但是对真理的亵渎,也是对追求真理之人的犯罪。”
“你可不要夸夸其谈!卢尔阁下在这里也并非不能传播学识,比如说这一次授课,我们将有二十名学员成为新的传播者,以此更快速的将真理扩散!”
“所以说,既然已经播下了种子,播撒者有必要前往贫瘠之地再次开垦,以使学识的散播多点开花,传播更快更广。”
“种子需要耕耘者的精心呵护,以确保其能够健康茁壮的成长。只种不养只会让心血扭曲变形,与真理大相径庭!”
“不不,真理就是真理,它就摆了出来,这都能歪曲的话,若非这个地方不适合播撒真理,那便是它本身就不是真理!”
“……”
……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让一边的夏离娄与王子、王女一样面面相觑。
夏离娄不得不大声咳嗽,打断了他们的争论,然后问科勒尔道“科勒尔先生,你说邀请我去讲学,具体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