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纪还没抱上孙子的陆钦河瞪了她一眼,给自己卷了撮细烟丝。
因为最近几年基本都顺得没什么大事,他今年已经开始谋划退休享受生活了,余棠不是对这个位子感兴趣的人,到底没被他忽悠地接上班,只是偶尔遇到棘手的任务随手来帮扶一下。
出场费还很贵!
“没办法,我家这不是有小宝贝了,要挣点外快给她买好吃的。”余棠带着隐秘的炫耀又来了。
“……兔崽子!”陆钦河抬腿就是一脚。
余棠装得跟个大尾巴狼似的笑眯眯飘了出去,只是动身前,余光忽然扫到了车上下来的段汀栖。
小段总今天穿了藕荷色的衬衣,长腿长腰,怪好看的。
余棠嘴角勾起,细细看了会儿,小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这里是外省,余棠这次出来有几天了,段汀栖装模作样地说:“长期的异地不利于维持家庭稳定。”
“哎?”余棠瞧了她一会儿,笑了起来,温柔说:“说句想见我这么难吗……”
段汀栖:“想见你。”
“……”
余棠的回应是闪身而出的一瞬间,轻轻奖励了她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等我一下,马上回来带你出去吃这边的好吃的。”
段汀栖噙着糖心里一热,这人的甜,够她喜欢好久。
没什么特殊情况,她靠在车上远距离看了一会儿后,左右扫扫,随便进了旁边一家博物馆。
自从青怀山的墓道和壁画出土后,不少地方的博物馆这几年都借了拓下来的修复品巡展,这里有整整齐齐的十六副。
十六副女子成双的壁画掩映在柔晕灯光里,散发着一丝说不清的神秘。
段汀栖慢慢转了一圈,没看出来什么,余棠倒是已经等在了门口,手上是一朵七彩祥云的拉丝棉花糖:“你的心上人来接你啦。”
段汀栖转过弯,上前两步,趁空气不注意,忽然很快地在她侧脸亲了下。
其实她很少会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再加上一贯能装爱敛,所以余棠能格外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情绪,立马眼睛弯弯地扣住了她的手: “我也想你们。”
那还说什么,准备回家。
两个人前脚刚刚离开,后脚段汀栖站过的地方转来了一对女孩子,一个抬头看了会儿后冲旁边的人小声说:“我怎么感觉这副有点像颜姨和晏姨?”
“怪巧的——不是想吃粉,走吧。”
旁边的人也看了一眼后,两个人也渐渐走远了。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这段日子家里的一大一小整天坐在地板上玩儿折纸,段汀栖下班回来的时候,余容跑门口展开她的手,往她指尖放了只平衡鸟,无风自动地转得很好玩儿。
段汀栖刚温柔地弯腰抱起她亲了口,余容问:“妈妈,我以后可以继承你的化妆品吗?”
“继承……我的什么?”段汀栖差点不会。
余棠收拾着地上的彩色纸笑了半天,端着果汁上来说:“幼儿园老师今天跟林姨说,她喜欢把橡皮泥那类的东西切成丁,然后摆各种造型玩儿。”
“你继承我的口红就是为了把它切成丁?”段汀栖偏头看了一眼女儿,严肃地拒绝了她,“宝贝,怎么能这么小就这么败家呢。”
余棠笑着把两个人搂进屋里,吃了点东西垫垫后,出门去了江鲤那里。
江鲤趴在楼梯拐角,用一碗炒冰淇淋成功勾引了两个小狗狗一进门就朝她跑时,余棠抱起女儿:“你还是别去了宝贝,那里不仅有冰淇淋,还有宋小舟。”
余容看着她说:“我不跟她抢冰淇淋。”
余棠点点头:“是啊,但我怕你打她。”
……
今天是平安夜,江鲤特地在家里布置了圣诞树,小气球,礼物,金色鹿,自己还戴了小红帽,给两个宝贝准备了小手套和红袜子。
美中不足的是,这两个小宝贝好像从小到大都不太对付。
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准确地说是——余容她单方面和宋小舟不太对付,不知道出于什么迷之原因,老爱打她。
还不是小孩子那种打,而是眼花缭乱地嗖嗖给上几招。
宋端为此短短几年朝余棠累计甩了几百张冷脸,两个人风雨飘摇的友谊岌岌可危。
江鲤短暂地用一大碗蓝莓镇住了她,自己神神秘秘地把余棠拉到沙发上问:“你知道现在幼儿园有一个神秘组织叫家委会吗?”
余棠把段汀栖不吃的麻辣兔头给她,谦虚地表示:“都是第一次当妈,还真不知道。”
江鲤叉腰说:“你怎么能这么不上心呢,让我来!”
……于是短短一个礼拜后,江家草鱼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贿赂”了校方老师和广大家长,以干妈的身份强势入选幼儿园家委会领导!
自己还美得不行。
老师虽然眼熟她胜过了亲妈,但还是在余容打了人的时候,一个电话摇出去,委婉表示希望亲妈能过来一趟。
江鲤立刻冲到了学校,没素质地叉腰问:“干妈怎么了?!不是妈吗?亲妈授权的也不行吗?!”
老师被她这波气势掀得连忙认输,客气表示:“能处理就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