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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台好谋略啊,不知道高姓大名,在军中现任何职。”见到这样的人才,赵守宏必须要好好结交一番,将来肯定用得着。
    那个后金军头目拱手道:“不敢,在下潘文华,如今只是巡防营的一个把总而已。”
    “潘文华?”赵守宏眼前一亮,当即又问道:“可是中川省巡防营有名的潘鹞子。”
    潘文华吃了一惊:“正是在下,这个名号只是道上兄弟抬爱,想不到这位贵公子也知道。敢为公子高姓大名,为何来如此偏远的地方?”
    赵守宏叹气道:“在下赵守宏,是来寻亲的。”
    “不知道你去哪里寻亲,找的又是谁,说不定我们可以送你一程。”潘文华笑着询问道,看着他衣着华丽,显然身份不俗。对于他们这些底层的人来说,结交权贵的机会可不多见。
    “在下的亲戚是建昌道台赵尔丰大人。”赵守宏说道。
    “不知道您如何称呼赵大人?”潘文华听得大喜当即追问。
    “正是在下的伯叔祖,我们是要去巴塘县见他的。”赵守宏老老实实的按照那封信回答道。
    “原来如此,我们正好也要回巴塘去,就一起上路吧。”得知这位公子是道台大人的侄孙以后,潘文华如何不尽力结交一番,他保护着赵飞宏一路前行,还派人飞报赵尔丰。
    赵飞宏跟着潘文华向巴塘县城走去,边走边闲聊着本地的风土人情,借机掌握一下此地的情报。休息的时候,赵守宏用自己腕表式的个人光脑,扫描了士兵手里的步枪。
    这些步枪是马蒂尼亨利步枪,以当今世界水平来看它已经是落后武器了,但放在这偏远的西北地区却依然是了不得的好武器。看来此地后金军的装备也还算勉强可以,至少对付那些用火绳枪的土匪兵相当轻松。
    从谈话中赵守宏得知,附近驻守的军队都是属于巡防营的,由于后金八旗与绿营的腐朽无能毫无作战能力,后金朝末年朝廷开始训练新军,开始的时候是以练军的名义收编各大华臣手中的义勇,后来又将绿营改编为巡防营。由于这些人都脱胎于旧军队,战斗力没有根本的变化,后来又建立了武卫军。而这个时代的后金国风云人物袁慰,就是借着这股思潮在天风城练兵起家的。
    当赵守宏走到城墙边上的时候,一顶小轿在众多士兵的簇拥下出了城门,向着赵守宏这边走来。
    “道台大人来了。”潘文华职责在身,只好舍下赵守宏跑过去见礼,而他的话也让赵守宏明白这是正主来了。
    轿帘一掀,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走了下来,赵守宏看过书上的照片,他知道这正是自己要找的正主,如今的建昌道员赵尔丰。见到赵尔丰下了轿子,赵守宏自然不敢怠慢。他紧走几步,脑中回忆了一下后金国应有的礼节,俯身跪在地上道:“让伯叔祖亲自来接,侄孙实在罪过。”
    此刻赵守宏的手心里满是汗水,这是一场豪赌,一旦被对方识破自己并非本人,将会引起巨大的风波。或许是多年不见,也或许是他与那死去的人长相太过接近了,至少赵尔丰并未察觉异常。
    赵尔丰笑道:“晚了好几天过来,可把我急坏了。不过来了就好,孙辈之中宏儿是最为乖巧伶俐的一个,如今你来帮我的忙实在太好了。这里不太平,咱们还是回去再说话吧。”
    “侄孙遵命。”赵守宏笑着回礼,此时他才松了口气,随后他又将从尸体上搜来的散碎银两拿出一些给潘文华道:“有劳各位相救,这点银子给各位喝个茶吧。”赵守宏的大方让巡防营士兵们十分欣喜,潘文华也是千恩万谢才收了银两。见到赵守宏办事如此圆滑,赵尔丰满意的点了点头。
    赵尔丰让赵守宏坐上另外一个空着的轿子,两人很快来到了县衙。这座衙门颇显破旧,原本是驻疆帮办大臣凤全办公的地方,去年的巴塘之乱中,他直接被人砍了脑袋。结果赵尔丰带兵讨伐,又杀了巴塘的领主和诸多贵族,后来他为了压服此地的反抗,就暂时带兵住在了这里。
    两人来到衙门的内堂坐定,赵尔丰让人上了茶笑道:“宏儿在国外读了几年洋学堂,如今总算是回来了,算来你我祖孙也算是有七八年未见了。”
    “可不是,我在外面也是天天惦记着家里,如今能够见到伯叔祖实在高兴。临来时祖父还让我向伯叔祖大人问好,只是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来晚了几天。”赵守宏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得顺溜之极,顺便也补上了时间的破绽。
    说完赵守宏还将那封信递了过去,赵尔丰笑着接过信来,打开看了一遍点头道:“大哥想得周全啊,在孙辈之中宏儿是最为出类拔萃者,加之又留洋数年,有你过来帮忙我也轻松许多了。”
    赵尔丰放下手中的信对着赵守宏道:“如今你的见识大涨,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对于如今川疆地区的情况,你有什么看法吗?”如今身为建昌道员,受命全权处理巴塘地区事务的赵尔丰,对这件事情是非常关心的。
    赵守宏没防备赵尔丰上来就问这个问题,他只好先回想了一下道:“对于这些领主和贵族的叛乱,伯叔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全力压服,实在是明智之举,但后期处理未免有失偏颇了。”
    赵守宏看了看赵尔丰,见他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甚至还以鼓励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感觉到心里平静了些。组织一下语言,赵守宏又道:“伯叔祖的改土归流之策可谓彻底根治之法,但有些过于急躁了。蕃民处于领主制之下已久,骤然改为流官制很容易因为了解不够而产生恐慌,此时如果有人故意煽风点火,恐怕会造成民变。加之流官制后会增加赋税徭役,这就更加重了底层民众的担忧,很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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