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花了大价钱去学游泳,就学成这水平?”
“爸,我当时真的吓坏了……我不敢……爸,我没有跑,我真的去替晚晚叫人了呀。”向晴晴揉着眼睛,又哭起来。
一看女儿哭的眼睛都肿了,向和平虽然生气她的懦弱,可毕竟向晚好好的站在他面前,后面那些指责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
可是,向和平能咽下去的气,向晚却咽不下去。
她从向和平身后站出来:“向晴晴,我问你,你把那些工人叫来的时候是几点?”
“啊?”向晴晴一怔,没明白向晚的意思。
“你不说,明天我也可以亲自去问!”向和平瓮声瓮气的吓她。
向晴晴抽泣着,认真的想了想,她找过去的时候,正赶上水库的工人要下班。所以,她撒不了谎。
“应该……应该是五点半左右……”她看了向晚一眼,不太确定她的用意。
第7章 之前是我不争气
向晚突然举起她腕上的手表给向和平看,“您看,我的手表在我落水时进了水,停止了走动,时间一直停留在四点四十五分。您知道从水库到那些工人工作的地方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可是向晴晴却用了四十几分钟才把人叫来。我看,她根本就没打算救我!”
“你胡说!”向晴晴傻了眼,她指着向晚,“你的表是在地摊上买的,本来就不准,你落水时分明已经五点多了!”
“哦,那要不要再找救我的人问一问,看看究竟是几点?”向晚冷哼,不紧不慢的说。
向晴晴紧紧的抿着唇瓣,彻底没了声音。
向和平的脸愈发阴云密布,他攥紧了拳头看着向晴晴。突然,他解开腰间的皮带,不顾一切的朝向晴晴抽过来。
“啊!妈,妈,快救我!”
向晴晴尖叫着往张兰身后躲,饶是如此,背上还是挨了一皮带,痛的她直吸凉气。
向和平不甘心,还要去抽,被张兰霍的一把推开。
“向和平,你有完没完!为了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你要打死晴晴吗?”
“你没听清,她故意拖延时间不去救晚晚!小小年纪这么毒的心肠,我看就应该打死!”向和平还要追着向晴晴打,张兰却再次护住。
“好啊!有种你朝这儿打!”她怒目相向,指着自己的脸。
向和平手里的皮带再次停在空中,张兰身后,向晴晴哭成一团,还不忘替自己辩解着,而张兰却像看仇人一样瞪着他和他身后的向晚。
终于,张兰转身,替向晴晴抹了把脸上的泪,拉着她就往里屋走,拉开衣柜门开始收拾衣服。
“晴晴,别哭,你给你爸采药,他还冤枉你!我们走!不在这里碍他们的眼!”
张兰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将向晴晴采的野菊花往向和平面前一扔,连夜拉着向晴晴去她大姨家了。
门砰的摔上,向和平望着那两道绝然的身影,再看看散落一地的野菊花,跌坐在椅子上。
向晚低头,一声不吭捡着地上的野菊花,脸上很平静。
向和平突然转身,有些心疼的望着向晚。
这丫头身上还穿着那套肥肥大大的男孩衣裤,显的整个人更加的瘦弱和苍白,她弯下腰,将那些散落的花一朵一朵装进袋子里。
“晚晚,这些天,爸爸总是不在家,委屈你了。”向和平哽咽着说。
向晚手上一顿,抬头,大眼睛定定的望向“父亲”。
上一世,她在单亲家庭长大,听妈妈说,爸爸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从小到大,她的身边只有妈妈,向晚从未感受过半点父爱。
所以,向和平这句歉意令她别扭异常。
她看得出来,向和平很在乎张兰。可今天他险些跟她动了手,可见,他气坏了。
向晚摇摇头,继续收拾那些花,却被向和平伸手拎了起来。
“去,去床上盖好被子暖和一会儿,爸给你做点吃的。”向和平朝桌子上那半盘剩菜看了一眼,鼻子里又哼了哼。
向晚听话的去床上躺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又被向和平叫醒。
香气扑鼻,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面已端到向晚面前,面条里除了切的细细的鸡丝,还卧着两个鸡蛋,向和平把筷子递给她:“好孩子,你受了凉,吃点面条会舒服些,快吃吧。”
“嗯。”向晚真的饿了,早在赵大娘带她回来的时候,她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只是她是有骨气的人,她才不要吃那母女俩的剩饭,这才一直挨到现在。
面条是手擀的,筋道又爽滑,再配上鸡汤的鲜美,向晚一口气将一大碗面吃了个干净。
“真香!”放下碗,她冲向和平竖了个大拇指。
向和平一直坐在写字台旁边,默默的看着她吃。
一想到向晚身上那些伤,他心里就直拧劲。
张兰从小就不喜欢向晚,他知道。向晚在奶奶家生活了十二年,才回来两个月,他是男人,心大,想着张兰是当妈的,又十几年不见了,怎么着待向晚也该比从前亲近几分,何况向晚又懂事,辍学后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帮家里干活,张兰没理由再嫌弃她。
可是,今天这一幕还是着实把他给惊到了。
向和平觉的自己对向晚亏欠太多。
“吃饱了吗?吃不饱锅里还有,爸爸去给你盛。”向和平跛着腿站起来,接过向晚手中的碗。
“不用了,我饱了。您也去吃吧。”向晚客气的说,目光落在向和平行动不便的右腿上。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向和平的右腿断了十几年了。听张兰平时抱怨,还是她怀孕时,向和平见义勇为,为了救江若海才被歹徒打断了腿。
向和平成了残废,张兰整个孕期过的很委屈,偏偏向晚一出生,脸上就长着一块骇人的胎记。
张兰是个美人,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她的女儿竟然是个丑八怪,诸多不顺让张兰心理失衡,她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罪到向晚身上,认为是她不祥,才导致了向家的霉运。
小时候,张兰不止一次想把向晚扔掉,都被向和平拦了下来,后来不得已,才把她送到乡下奶奶家。
前几天,江若海家办喜宴,邀请向和平一家参加,向晚和向晴晴都去了。
江若海是南城第一首富,向晴晴从来没吃过那么高档的喜宴,吃完饭后,她拉着向晚兴致勃勃的参观江家的别墅,却无意中听到了大秘密。
原来,江若海当初为了感激向和平,曾许诺将来让他的儿子江衡娶向家的女儿。当时,向晚还在张兰的肚子里,可是这娃娃亲,却一早就定下了。
向晴晴知道这个秘密后变的很沉默,向晚现在想一想,或许从那一刻,向晴晴就对她起了杀机。
只有她死了,向晴晴才有机会嫁给江衡。
呵……
向和平见女儿一直盯着他的右腿看,不由的叹了口气:“都怪爸爸没用,挣不到大钱,不然,爸爸再怎么样也不能让我的晚晚辍学。”
“您别这么说,之前是我自己不争气。”
原来的向晚是很不争气,奶奶不识字,对她的学习方面一直放任自流,导致向晚的基础很差,初中勉强毕业,回来后,向和平托人花钱让她进了附属一中,想让她重读一年初三看看。
向晚勉强跟着上了一个月,月考的时候,五科加一起,她才考了不到一百分。老师气坏了,怕她影响全班成绩,直接勒令她退学。
就这样,向晚辍了学,开始每天帮家里干活,再在外面做些零工补贴家用。
她每天造的灰头土脸的,再和光鲜靓丽的向晴晴一对比,向晚愈加的不被张兰待见。
第8章 说吧,找我什么事?
过去烂泥扶不上墙的向晚让现在的向晚又咬了咬牙。
既然重生了一回,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再过从前的日子,何况,她今生最大的目标是要追上叶千川的步伐。
叶千川,生于首都钟鸣鼎食之家,天质过人,十六七岁在国外留学时就凭借着远超常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协助警方破获了好几起大案要案,后来投身商海,更是叱咤商界的风云人物。
从前向晚眼里只有沈之涵,从未正视过叶千川。可是这辈子,从她被他救起醒来的那一刻,向晚就暗暗发誓,她再也不要错过他。
她要成为和他比肩的女人,所以,她可不能辍学。
“如果我说,我还是想上学,您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向晚直视着向和平的眼睛,笃定又认真的说。
“晚晚,你说的是真的?”向和平眼前一亮,他看着向晚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似乎再也不见从前的浑浑噩噩,有着脱胎换骨一样的韧劲和坚持。
向晚郑重的点头:“我保证,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好,好。晚晚,只要你愿意学,爸爸就算砸锅卖铁也会供你。明天,明天我就去给你想办法。”向和平激动不已的说。
“嗯。”向晚点点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睡下了。
睡到半夜,她开始发烧。
发烧烧的她直说梦话,嘴里不断的叫着叶千川的名字。向和平听到了,一瘸一拐的来到她的卧室,在她脑门上一探。
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这可吓坏了向和平,把她从床上叫起来时,向晚烧的脑子浑涨涨的,骨头缝里都疼。
“晚晚,快穿衣服,爸爸带你去医院。”
向和平三两下套上衣服,扶着向晚就往外走。
夜风一吹,向晚清醒了几分,浑身却开始哆嗦起来,脚下直发软。
向和平见她烧的连路都走不成了,他家住的偏,又不能随时叫出租车,他弯下腰不由分说将向晚背了起来。
腿下打了个晃,他差点栽过去,将向晚往上一托,还是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半夜,外面静的出奇,除了远处的犬吠声,向晚耳边只有爸爸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向和平的腿不好,向晚伏在他肩上,身子随着他的脚步起伏着,好几次,向晚觉的自己快要滑下来了,却被他用力一托,她又牢牢的贴在他背上。
“您……您还是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向晚眼窝直发热,这种客气直到向和平再次趄趔了一次,才换来向晚的一声,“爸,你没事吧?”
“爸”这个字,脱口而出时,向晚的鼻子一下子酸了。
原来,有爸爸的感觉是这样的。向和平虽然瘸着腿,可背着她的肩膀却像一座山,扛着她的喜怒哀乐。
本来,向晚是有些气他的。气他任由“她”挨了两个月打,她甚至不想叫他爸爸,可这份硬气,终是挨不过这如山的父爱。
向晚妥协了,却也松了口气。
向和平还是坚持着把她背到了主干道上,拦到出租车后才把她放下。
在医院打了吊瓶,医生见向晚脸色很差,建议住院观察,等明天再做个全个检查。
打完针,退了烧,向晚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