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愿意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般对待呢?绮桑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只是她也无法将实情托出,毕竟穿越这种事,孟青也不会信。
房内一时寂静。
半晌,孟青才将她松开,神色如常道:“桑儿说得是,怪姐姐,没能考虑桑儿的感受。”
绮桑到底不愿伤了她的心,便支吾道:“我并不讨厌你,只是还不习惯,你……别往心里去。”
孟青笑:“怎会往心里去呢,姐姐爱你还来不及,都是姐姐的错。”她说着,复又拉过绮桑的手,“往后姐姐会把握好分寸,桑儿别生气,姐姐这就带你下山。”
她如此诚恳的道歉,绮桑自然是宽了心,正欲点头答应时,忽听门外有护卫道:“阁主,属下有事禀报。”
眉头微蹙,神情闪过一丝不耐,孟青微微侧首:“何事?”
那护卫却没答,目光触及绮桑便很快移开。
孟青挥手道:“先下去。”
护卫立即自门口退下。
看来是有什么要事不方便当着自己面说,绮桑很识趣:“那我先回房等你。”
孟青浅笑:“等姐姐处理完就来接你。”
两人行出房门,各自朝不同方向离去。
绮桑不知为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一路顺着长廊回到房中,枯坐半日也没等来孟青。
柔软温暖的触感犹在唇上流连,属于那人的气息也经久不散,绮桑发了会儿呆,有点烦闷,推开门想透透气时,却见蓝心自廊角转了出来。
“阁主有要事缠身,命我护送姑娘下山,请。”
绮桑朝她身后看了看:“她不来了吗?”
蓝心颔首:“阁主说了,姑娘久居阁内难免乏味,有属下贴身保护,姑娘尽管玩的尽兴,不必拘束。”
方才那番尴尬之后不见面倒也好,省得绮桑不自在,便欣然应允。
两人行到山门处,绮桑独自等候了一阵,蓝心便驾着马车而来,带着她直朝下山的路行去。
断肠峰顶,丛丛林木掩映间,有石门显现,几个人影相继而入,里头有昏暗地牢,萦绕淡淡血腥味。
听得一阵铁链晃动的声响,下一刻,便有四名护卫从牢中拖出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头发脏乱不堪,衣衫破烂几不蔽体,肉眼能够看见的皮肤皆是伤痕累累,全身上下血迹斑斑。
有护卫搬来一张干净的椅子,孟青矮身坐下,又有人及时送来一杯热茶。
她捏着杯盖撇了撇茶沫,静静道:“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先前在门边禀报的那名护卫道:“回阁主,这人嘴硬得很,弟子们能用的法子都用了,他就是不肯开口。”
幽幽茶香盈于满室,孟青低头浅尝一口,“既无用,杀了。”
护卫犹豫:“可他是唯一的线索,杀了就什么都没了。”
孟青看了那男人一眼,唇角微弯:“本就不指望靠他,留着也是白费力气,杀了罢。”
得了指令,那护卫当即抽出长剑朝男人行去。
血肉模糊的面容冷静如斯,男人平静地看着那把寒光凛冽的长剑,眼皮也没动一下。
孟青将茶杯搁去桌面,起身道:“倒是个有骨气的,念在你忠心护主,是个难得的人才,临死之际,本阁主送你一分薄礼。”
剑尖直抵咽喉,男人依旧巍然不动。
很快,便有两名护卫自门外行进,分别抓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童,皆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棉布口不能言,神情恐惧,一见了那地上的男人,都纷纷激动地挣扎起来。
眼睛触及到那母子俩,男人登时面如死灰。
他虽气息奄奄,却仍听得出来咬牙切齿的意味:“卑鄙——”
美艳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中有些莫测,又透出一种杀机,孟青款款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知先生是否也是如此?”
男人愤然:“你休想知道!”
孟青十分有礼貌地冲他颔首一笑:“黄泉路上有妻儿作陪,倒也是不可多得的福气。”
“你!”男人怒火中烧,“你就不怕遭报应?!”
孟青行到那母子跟前,伸手在那小儿头上摸了摸:“既是魔教,手段不卑鄙些,又如何配得上魔教二字?”
她说完,掌心忽然凝出一团耀眼白光。
女人瞪大双眼,惊恐万分,感受到头顶传来的危险,那孩子登时泪如泉涌。
见状,男人霎时面无血色,极力大喊:“不!不要!”
“稚子无辜,”孟青淡淡道,“先生可要三思。”
男人怒目圆睁,额角青筋暴现:“你杀我!杀我便是!”
孟青瞧着他:“不急,一个一个来。”
言毕,手上力道加重,那孩子猛颤一下,面露痛楚。
“我说!”男人终是妥协,热泪滚出眼眶,“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孟青不语,手心光华暴涨。
“越初寒!越初寒知道!”
闻言,孟青略略收了点力气。
男人撕心裂肺道:“越长风已死,禁神之术只有越初寒才知道解法,此乃碧云山庄绝密武学,向来传内不传外,我确实不知,求你放了内子和小儿,我愿意将越初寒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