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接过,一手还不忘拉着秦淮夜的袖子,秦淮夜又拿过饭盒,亲自喂她,“我喂你。”
白烟对秦淮夜失而复得的后果就是,现在恨不得一整天不睡觉,把她牢牢所在身边,连吃饭都不肯多眨两下眼睛,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秦淮夜无奈的笑笑,“怎么光看着,嘴里也要吃东西才行,咱们路上不能再耽搁了,等明天就得启程,现在你得肚子填饱了。”
白烟听话的吃了一口,“这的伤是小事,不会把我怎么样,我吃了饭就可以上路了,白云镇的人还在等着我们,我知道,咱们得早点回去。”
秦淮夜夹了一块回锅肉,喂给她,“那封信,你看了?”
白烟点点头,“你以前告诉我的那个名字其实是你的真名,是吗?”
秦淮夜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他一心想瞒着白烟,可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把真名告诉了白烟,她也没把秦淮夜往王爷这么尊贵的身份上想。
白烟虽然早就从信上知道了真相,可是当她看到秦淮夜默认的时候,还是抵不住心里的震惊,想到这几天路途的奔波加上以前受到的欺骗,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数次帮我不说,明知道我一介平民还愿意娶我,不怕有辱了你的身份吗?”
“我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其他的。”秦淮夜心里叹了口气。
白烟看着秦淮夜的脸色,莫名觉得他并没有因为王爷这个身份而感到半分高兴,看上去有些晦暗不明,又想到何修舞跟她讲的六年前帝位更迭的那段,心里顿时不好受。
“我知道了。”她伸手挡住秦淮夜伸过来的饭勺,“你也吃点吧,我吃饱了。”
秦淮夜看了看手中剩下的饭菜,自己吃了起来。
白烟本是因为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不想吃饭,随口说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吃了,一想到他现在的身份,一把把饭盒夺过来,“我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啊,要饿了,就跟客栈的小二说一声,他们自己知道送上来。”
“没有多大妨碍。”秦淮夜自然的吃着剩下的饭。
秦淮夜这几年凭借自己的脑子赚了不少家业,但是他从宫中就没有浪费的习惯,照顾他起居嬷嬷给他什么就吃什么,而且都会乖乖地吃完,有些时候连王冕都很佩服他,贵为王爷竟然能做到这么节省。
白烟心里的气不下的就消得干干净净,有些飘在云端的感觉。
“等会咱们就赶路吧,别等明天了,早些到,咱们就多一点时间。”
秦淮夜点点头。
他们现在呆的地方的皇级县,名字听上去就让人浮想联翩,脑子里出现各种气派的高楼舍瓦,但其实这里就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县城,比青莲县要小得多,官道只有青莲县的一半长。
两人一切收拾妥当,没敢就留,就上了路。
由于这次白烟的一时疏忽,把马儿拴在了一个没有草和水的石子路上,那匹品种优良,从小‘锦衣玉食’活生生给饿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死活不肯走路。
白烟身上有伤,只好坐在马背上,秦淮夜牵着缰绳走在前面,拖着马儿才勉强肯走。
不过多一个人就是好,至少在这困难的时候,有个人在身边,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白烟在马背上看到秦淮夜的背影,觉得很踏实,嘴角不自觉上扬,想到昨夜被她敲晕的老兄,有些羞愧,才收敛了笑容。
秦淮夜余光往后方看了一眼,道:“这条路是去京都的,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么走?”
他记得信上明明说的是去米贡找解药,去京都这件事情也没对第二个人讲过。
白烟瘪瘪嘴,“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怕我看到那封信独自踏上去米贡的慢慢长路,然后好不容易到达之后,成为战场的牺牲品么,连留信都说谎,你说说你有没有心?”
“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会贪生怕死,所以不敢去?”白烟有些委屈,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竟然就只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秦淮夜捏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你是怎么想到我回去京都的?”
白烟没好气地道:“是何姑娘告诉我的,她冰雪聪明,又知道你是王爷,这里到米贡来回的路程四五个月,这些东西只要稍加分析,就能猜出来了。”
秦淮夜不可置否,心里低估了一句,“何修舞这个大嘴巴。”
白烟没听清,“你说什么?”
秦淮夜摇摇头,转移话题,“没什么,咱们找一处有草的地方,让它吃饱吧。”
被他牵着的马,现在已经饿到毫无前行的欲望,越走越慢,人都比它走得快,是该吃些草了。
这一路下来,白烟只要看到有人的地方,就会打听去京都最近的路,以确保自己没走错,连着路过两座城,边上都有一条河,但不是护城河,而是一条宽度很宽,长的无法估量的江。
此刻他们也是沿着这条江在走,秦淮夜抱着白烟下了马,又把马拴在旁边不远处的大石上。
这里风景秀丽,冬天的凉意将河边和周边的树木都承托得肃穆神秘,白烟走到河边,打算喝口水,看到河里游过一条鲫鱼,心里激荡,决定把这条鱼抓起来烤了,可是碍于右手受了伤,只好使用不太灵敏的左手,一掌抓下去,毫无意外地扑了个空。
“这古代的鱼都没有现代的好欺负,我的无影神功居然抓不到。”她不死心,看到不远处还有一条,又朝那边走去,脚踏进河里,被凉水给刺激得打了个激灵。
秦淮夜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根树杈,递给白烟。
白烟接过,发现他还细心的把树枝的表皮削掉,里面光滑的淡黄色树心露出来,还泛着树木本身的木浆,树杈的两个末端削得又尖又整齐,赞道:“淮夜的刀工还是和从前一样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