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种毫不避讳的举动,闻风脑海里顿时绽放开成千上万束烟花,他身后的小弟眼睛里也流露出莫名兴奋的光芒。
亲上去!快亲上去!狠狠把护法亲哭,再推到墙角逼他喊一万句夫君。
然而魔尊只是将手覆在护法手背上,并没有如按头小分队所愿亲上去,也没有狠狠蹂躏护法的嘴唇让他嘤嘤嘤,更没有逼着护法喊一万句夫君。
小弟们失望至极,心痛到嘴边的糖就这么飞远了,恨不得立刻给魔尊送一百本小话本让他学一学追妻套路。
美色当前应该话不多说就是上,尊上跟自己媳妇儿客气什么,真是不争气!
魔尊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划入了需要恶补追妻套路的范围,他其实也想跟护法胡闹,可心里却隐隐感觉到护法在回避他的感情,迟迟不肯回应不说,还会刻意躲开他的目光,两人看似亲密无间,事实上却梗着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坎。
护法的心结是什么魔尊不得而知,试探几次得不到答案后便不舍得再追问,魔尊活了数万年哪怕当日与尧衡在一起那数月,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小心谨慎,生怕自己哪点不好惹了护法不高兴。
自从苏醒后那滴泪开始,魔尊眼里心里便都只有护法一人,越陷越深再不能回头,可他却悄悄生出几分本该如此的感觉,就好像在某个时刻他已经跟护法朝夕相处许久,早就动了心却不自知。
涂山仙君在离山溜溜哒哒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找见魔尊气也消的差不多,原本想着跟他好商好量说话,可一看到他半死不活赖在护法身上,便又控制不住情绪了,狠狠扯了一把魔尊的胳膊没好气道,“干什么贴这么近,分开点!”
说完就要抬手把两人分开,魔尊眼疾手快连忙抱住护法的腰不撒手,惹的涂山仙君横鼻子竖眼差点动起手。
做为魔尊和护法的头号西皮粉,闻风急忙热情的挡在魔尊前面,“仙君真是好久没来离山了。”
涂山仙君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群小弟便围了上来,拉着他嘘寒问暖闲话家常。
谁都不许打扰我们尊上和护法!
涂山仙君被他们莫名的热情搞得浑身不自在,身形一闪从人群中脱身,一巴掌拍到魔尊后脑勺上出气。
平白无故挨了一下魔尊很委屈,都没来得及争辩几句便被涂山仙君拎着耳朵丢进茘云殿。
涂山仙君广袖一甩卷起一阵疾风,殿门自动关上,殿内悬着的几个镂空银铃叮铃作响,空灵飘荡。
涂山仙君自进门后就不开口,愁的在原地直打转,魔尊防备的看着他,觉得这个情敌找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
静默许久,涂山仙君深吸一口气坚定道,“你不能成亲。”
“……”魔尊气的说不出来话。
从他苏醒后开始一切好像都乱了套,涂山仙君这个时常万八千年不出门的老神仙居然特地来阻止他成亲,这是何等的感天动地。
难道说他真的对护法有心思?
想到这种可能,魔尊心里冷哼一声,哪怕是涂山仙君做出这种坏人姻缘的事也是为人不齿的,魔尊理直气壮的反驳,“为什么,我俩都有孩子了。”
想起来那个半大的孩子涂山仙君又觉得一阵眩晕,伸手按住涨疼的脑壳,勉强心平气和道,“成亲也行,不过不能跟子衿,你换个人。”
还有没有天理了!魔尊被这个无理取闹的情敌气的心绞痛,刚想把这老东西赶下山,突然灵光一闪恍然,“你是不是想让我跟尧衡成亲?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坏,他当年怎么对我的你明明都清楚,就这你还昧着良心撮合我俩,我还怕夜里睡着他再突然捅我几刀呢,不行不行不行!”
涂山仙君被气的踉跄了一下,“谁撮合你俩了,子衿不行,尧衡更不行!”
你要再死一回指不定子衿怎么折腾自己呢。
“那你到底想干啥?”魔尊防备的瞅着涂山仙君,暗暗握紧拳头。
你要敢说你喜欢护法,我就让尝尝老魔家的祖传铁拳。
涂山仙君完全没察觉危险逼近,拍拍魔尊的肩膀一个劲儿给他画饼,“要不然你自己过吧,子衿我带走,你呢好好搞搞事业,傲视六界指日可待!”
魔尊点点头懂了,这老东西是铁了心棒打鸳鸯,出手前他又确认一遍,“你不会是对子衿……”
涂山仙君眨眨眼,为了阻止魔尊成亲也是豁出去了,硬着头皮承认,“对,我一直喜欢他。”
他话音刚落魔尊就变了脸,毫不留情的把这个觊觎护法的老神仙团一团丢了出去,还附赠一句,“别再让我看见你。”
护法茫然的看着怒气冲冲的魔尊,搞不动这是怎么了。
闻风和一群小弟趴在门口跃跃欲试撸袖子,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尊上别急我们来帮你。
魔尊糟心的挥退围观的手下,第n次觉得心累。
当魔尊好难。
为什么总让他承受这些。
吵归吵闹归闹,当晚魔尊还是安排了宴席给涂山仙君接风洗尘,宴席上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魔尊故意把他安排在离自己最远的位置,眼不见心不烦。
可离的老远也挡不住两人斗气,只要护法离魔尊近一点,涂山仙君的脸立马黑下来,一晚上捏碎无数个玉质小酒杯。
闻风用手绢把碎成粉末状的小酒杯收起来,心疼的快要哭出来。
幸亏冥帝家有金矿,不然仙君您这么败家真没人养的起。
魔尊有意在涂山仙君面前宣示主权,酒过三巡后突然捉住护法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涂山仙君眉头紧皱重重把筷子扔到桌上,袖子一撸就准备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
一群魔界小弟兴致勃勃躲在角落,终于能看到真正的神仙打架了,就是不知道仙君这么娇弱会不会突然晕倒,尊上您下手轻点,讲不好仙君肚子里都有小宝宝了呢。
剑拔弩张之际清扬和云祁两个小孩手牵手跑了进来,云祁看到涂山仙君不自觉停下脚步,眼睛瞪的老大。
清扬松开他的手,颠颠跑到魔尊跟护法面前行了个礼,“父君,娘亲。”
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无论听多少次护法都觉得别扭,可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让清扬改一个称谓。
魔尊却觉得很享受,起身走到清扬身边拍拍他的头,“去哪儿玩了,这么久才回来。”
“跟云祁哥哥去钓鱼了。”清扬笑眯了眼,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这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面跟小话本里所描写的一模一样,涂山仙君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觉得自己头发都能愁白好些。
闻风磕糖之余不忘瞄了涂山仙君一眼,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自然而然认为他是空虚寂寞冷。
啧,肯定是想冥帝了。
势要将恩爱秀到底的魔尊,牵着清扬晃悠到涂山仙君面前,故意阴阳怪气道,“清扬,这是隔壁王叔叔,咱们不熟。”
所以认不认识都没必要。
清扬似懂非懂,护法怕魔尊瞎说连忙过来把他拖了回去。
从进门就盯着涂山仙君看的云祁纠结好半天,最后还是鼓舞勇气慢吞吞的挪到他面前行礼,“嫂嫂。”
涂山仙君一早就察觉到云祁来自冥界,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孩儿给了他最为沉重一击。
众目睽睽之下涂山仙君的老脸一下子变的通红,他扶着身旁的石柱倒吸一口气,连句利索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嫂嫂,谁是你嫂嫂,瞎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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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排个雷,魔尊跟护法其实是表兄弟,这也是涂山仙君拼命阻止婚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