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着山羊胡子,穿着白色的太极练功服,一副世外高人的打扮。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学徒,替他背着一个古朴的医药箱。
这就是保安堂的杜神医,在华国中医式微的情况下,保安堂却在苏城名声鹊起,这一点,陈行乐还是很佩服的。
他主动上前拱了拱手。
“您就是保安堂的杜神医?晚辈陈行乐。”
“哼!”
没想到这位杜神医并不搭理陈行乐,反而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径直从他跟前经过,走到了向明理面前。
“向总,现在骗子可是多得很,您千万不要被这种人给骗了啊。”
“这……”
向明理露出动摇的神色,刚刚对陈行乐建立起来的信任,也因为杜神医这几句话一扫而空了。
陈行乐了然的苦笑了一声,虽然早就听说保安堂的大名,如今看来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啊。
“嘿,你这老头……”
张成气不过想要跟这个老头子理论,向明理赶紧拦住了他,两边都没拂了面子。
“好了,成哥,既然如此,两位都留下看看吧。我去请我父亲出来。”
不一会儿,向明理扶着一位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走出来。
陈行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电视上经常看见的,苏城市卫生局jv长向海潮么!
这三年,向海潮在苏城搞起了医改,让很多穷人看得起病,是老百姓眼中的好官。
陈行乐不由得心生佩服。
“小成今天也来了?”
他虽然头发花白,但双眸炯炯有神,脚步稳健似年轻人般有力,说话声音响亮,自带上位者的气势,怎么看都像个健康的中年人。
“向伯父,我妈担心您的病情,特意让我给你请了位小神医。”
张成笑眯眯的把陈行乐往前推,向海潮见了,淡笑着摆摆手。
“年轻有为,后生可畏。”
向明理见状,也赶紧介绍其自己请的神医。
“爸,这是我特意从保安堂请来的杜神医,您的病情我都和杜神医说了,有他的医术,您的怪病就能彻底治愈了。”
向海潮的眼神亮了亮,对着杜神医拱手道。
“那就有劳杜神医了,若我这怪病真能彻底痊愈,诊金您只管开口。”
杜神医面有得色,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角。
“向局客气了,令郎先前说了三百万诊金,但您这些年为苏城老百姓做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
保安堂给您打个对折,您只需支付一百五十万足矣。”
“那就有劳杜神医了。”
向海潮笑意更浓了,向家不是缺钱的人,但是能让保安堂肯定和夸赞,并让保安堂主动打折,本来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既然这样,杜神医还是快给我父亲看看吧。”
向明理小心的掀起了的父亲宽大的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狰狞的绿藓。
最可怕的是,这种青苔一样的绿藓不是长在了手臂的表面,而是长在了皮下,浮现了上来,还依然狰狞可怖。
陈行乐见状,飞快的扬了扬眉,看来还真是疑难杂症,有挑战!
他有心想说话,但是向明理已经开口和杜神医说起了病情。
“我父亲从去年春节之后,身上便长了这种青苔般的绿藓,初时只有一点,后来愈演愈烈,已经蔓延到了全身。
而且每次阴雨天,这种绿藓就疯长,父亲的身体也会撕裂般疼痛。杜神医,您看看?”
杜神医神色严肃的替向海潮把脉,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便笑道。
“无妨,向局只不过是湿气过重,引发邪祟横生。用西医的话说,便是真菌感染。只消我用独门金针拔除湿气,再辅以和中化湿汤早晚一副,一个月后便可根除了。”
“那就太好了!”
向明理一听,立刻喜出望外。
“杜神医,那您现在就快快施针吧!”
杜神医抬手招了招小学徒,命他准备金针。
这金针一拿出来,空气中便弥漫着艾灸的香气。
“艾灸排寒三针?”
陈行乐微微挑眉,这种金针,每一根都至少在沸腾的艾灸桶里浸泡过三天三夜,名副其实的火针了。
杜神医拿起金针,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还算有些见识,不是一般的江湖骗子。”
“陈先生还是安静一些,不要打搅了杜神医!”
向明理冷声开口,现在陈行乐在他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
“你可别说话了吧,还嫌不够丢人。”
张成不耐烦的说了他一句,他现在只想赶紧等这个杜神医把病看完,他就能早早离开,省的在这儿继续丢人。
陈行乐摸了摸鼻子,坐在原处不语。
杜神医拿起金针,迅速的在向海潮的内关、太白、后溪等大穴,迅速的刺了进去。
只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向海潮手臂上的绿藓就消下去了不少。
“消下去了!消下去了!杜神医,你可真是当之无愧的神医啊!”
向明理一看这效果,兴高采烈的夸奖了起来。
杜神医收起金针,同样面有得色。
“神医不敢当,不敢当!我再开个方子,让向局好好将养将养……”
张成一看这疗效,顿时捂着脸,神情复杂的叹了口气,高兴的是向伯父的病终于治好了,难受的是,看来今天他是要丢人丢到家了。
“呵,学艺不精,可惜了神医称谓。”
众人皆大欢喜的时候,陈行乐忽然冷笑开口。
杜神医脸色顿时就冷了。
“你招摇撞骗不成,就开始血口喷人了吗?”
向明理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憋着这么久的火气,立刻窜了上来。
“陈行乐,我看在成哥和张老太太的面子上,给你尊严,你现在就找不到北了么?
整个苏城谁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软饭男,窝囊废,你敢在这儿嘲笑杜神医?管家呢,把他给我撵出去!”
“陈行乐,你闭嘴吧!”
张成赶忙伸手,想把陈行乐从椅子上拽起来。
“我就不该信你,一个窝囊废,懂什么医术!”
“我是不是招摇撞骗,一刻钟之后,便能揭晓,杜神医是怕被我揭穿吗?”
陈行乐淡定的坐在八仙椅上岿然不动,目光坦荡的盯着杜神医。
“笑话!杜某有什么好害怕的!”
杜神医气的索性坐下,半眯着眼睛盯着陈行乐。
“不过,老夫不能白白被你戏耍,一刻钟之后,向局要是好好的,你就得给我磕头道歉!小子,这个赌约,你敢答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