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行李箱,拿着冷暖而之前交给她的房卡,慕斯找到井炎为她定的民宿。环境很好,鸟语花香,竹林月影。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的套间推开阳台门,就能看到井炎的府邸。古风古韵的中式建筑,坐落在竹林中的一潭清池边,怎一个惬意了得?
有股冲动,慕斯想去“登门拜访”。可今晚他好像没在家,古风豪宅黑灯瞎火,幽静无人。
唉,算了吧!他日理万机,没准还在市区的分公司里忙,没回来。
日理万机?尼玛,怎么又浮想联翩了?
清空脑袋里的杂念,慕斯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井炎。安顿好后,她返回医院给冷暖而送便当。
到达时已是晚八点,雨终于停了,不再有黑云压着夜空,能依稀看到云层里的月影。
病床上的易苏寒刚打完针,昏昏睡去。趁着这功夫,冷暖而将自己对姐姐工作上的担心和请求告知。
慕斯没拒绝,只是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劝得动井炎,毕竟他工作上的事她从没插手过。而且现在他俩是“一地鸡毛百废待兴”,她不知自己在井炎面前还有多少分量……
“不管怎样,先得找到你姐姐啊!得尊重她这个当事人的意愿,对不?”最后,慕斯只得这样找借口。
也算有理有据,可小姑娘就是没法放心……
“我姐就是一时赌气!”冷暖而皱着眉头咕哝道,“若非王嫣然也在同一家公司,我想我姐不会贸然辞职,把情绪带到工作中。”
她眉宇间深深的焦虑,让慕斯想起了慕语。都是“姐妹情深”,可为毛慕语没有冷暖而一半的懂事?
突然好羡慕那个冷小花,同时也感自己有点妄自菲薄。除却慕语不说,她亲妹妹不还有阮玉吗?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内个,小冷啊,你姐和王嫣然……”
话没说完,被冷暖而打断。
“她俩怎么回事,我是真不知道!”
小姑娘眉头皱得很紧,就像对某种真相的猜测很惶恐一般,她叹道,“我姐是个心思深的人,感情和婚姻上的事从来不跟家人说。”
慕斯没再问下去,倒是觉得冷小花这点和自己很像。
身边的冷暖而也越来越不见外了,若有所思的说着:“我就是觉得,她离婚一定跟我姐夫的前妻有关!”
“啥??”慕斯一惊,“你姐夫是个二婚?”
难免脑子里有诸多狗血的猜想,譬如“冷小花插足”等等。
冷暖而不知她的脑洞,仍在那皱紧眉头若有所思,点点头道:“实不相瞒,这货一直在跟前妻藕断丝连,背着我姐。所以我强烈怀疑他出轨了,被我姐抓到把柄。我姐承受不了真相,所以才想离婚。”
上大学后,冷暖而周末一直住姐姐家,曾好几次撞到过姐夫跟前妻打电话语气暧昧。作为心直口快的人,她事后质问过姐夫,可男人说那毕竟是他孩子的亲妈,不能太冷淡。有理有据,冷暖而没得反驳,同时也没有姐夫出轨的真凭实据,只能瞒着姐姐。
最关键,姓庄的那货对她姐姐不错,算得上百依百顺。作为“局外人”小姨子,她还能去“挑事”破坏人家的婚姻家庭么?
却不知,姐姐冷小花心里早就有数!
姐妹连心,妹妹在担心什么,冷小花不用问也能知道。可就是找不到老公出轨的真凭实据,甚至连那位神秘的前妻是谁,冷小花都始终见不到人。
冷暖而更是如此,所以某斯听得更加云里雾里……
出轨的人怎么又变成庄先生了?可即便如此,这跟王嫣然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慕斯有个脑洞……
“你姐夫的前妻是王嫣然?”
“怎可能?!”冷暖而也一惊。
“……”可慕斯就是想不通这里头的逻辑。
冷暖而立马也慌乱起来,因为慕斯的猜想跟她不谋而合。
姐妹俩为毛始终见不到那位神秘前妻的真容?极有可能就是姐姐身边的好闺蜜王嫣然啊!!这女人不仅改了名儿,还“焕然一新”。从被婆家人嫌弃的主妇“大闲人”,到职场上的一颗新星……
尼玛,这是赤果果“前妻的复仇”啊!
而她姐姐不过是蒙在鼓里,傻不拉几的被王嫣然当了“复仇的棋子”!
此时这些不宜让慕斯知道,冷暖而便话锋一转:“但其实,我也没见过那女人……只听我姐她婆婆唠叨时提到过,好像是个好吃懒做不守妇道的家庭主妇。当初没有工作,全靠我姐夫养着,最后出轨被婆婆抓个正着,净身出户。”
她心想,以庄家老太婆那尖酸刻薄的个性,没准王嫣然之前压根没出轨,就是被婆婆污蔑赶出去的。
姓庄的之前或许不知,后王嫣然“改头换面”的归来。他才得知真相,才会在前妻和现任妻子之间徘徊不定……
冷小花婚姻的这些玄机,局外人慕斯难以看清,此时只傻愣愣的感叹道:“卧槽,这种女人你姐夫居然还藕断丝连?!”
“可不是?”冷暖而瘪嘴附和了句,趁机话锋一转,“所以说井太太,离过婚就得敏感点,跟前任保持距离。我不是存心跟你前夫对着干,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和井少着想啊!”
慕斯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在城里病房时,你那句话是这层意思啊?
离了婚,就不再是一家人,得保持距离!
慕斯似乎突然悟到,井炎对她态度转变的原因所在了!
没错,就是上面那句话,这才是他心里的os,只不过借冷暖而的嘴讲出来而已。
顿时无限懊悔,也对冷暖而深深感激……
“嗯,我知道的小冷,谢谢你。”
说这话时,慕斯喉咙在忍住哽咽,眼眶也有些许湿润。
说到底,她不该赌气的不跟井炎说一声,就和易苏寒出远门。因为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这几乎就是“私奔”,远走高飞!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看来是个很深奥的人生哲学,得两人一起去品,去悟透。
慕斯已在深深的触动中,而面前的小姑娘毕竟涉世未深,性子也急了点。有了井太太这句感激之言后,她迫不及待把姐姐的事又提上议程。
“那我帮了你的忙,你也帮我劝劝井少,把我姐的事……”
虽说有点做交易之嫌,但管他呢!姐姐的事为大,这就是冷暖而。
“没问题!”这回慕斯答应得很爽快,脑子里也有初步计划,便问道,“但我先得跟你姐谈一谈,你可有她的消息?”
“她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冷暖而又皱眉犯愁了,但慕斯的态度给了她信心,便继续坦诚道,“但没关系,她跟王嫣然有个咖啡馆在青城山的商业街,你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我去,原来你知道线索啊?来这里也是有目的?”慕斯也不见外的一惊一乍起来,继而问道,“那你自己干嘛不去?”
冷暖而回眸看了眼后面病床上的易苏寒,冲慕斯笑笑道:“这不是走不开吗?而且没准你跟我姐更好沟通一些,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对不?”
“调皮!”慕斯嗔怒的白她一眼,两人关系越来越近了。
于是,冷暖而也越发不见外:“井太太,哦不,斯斯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慕斯笑笑。
看着她,又想起远在宁城的慕语。自己走后这几天,妹妹跟夏风怎样了?是不是该打个电话问问?可,要怎么问呢?这种事情若继续管闲事,会不会又弄巧成拙?
不知不觉又陷入愁思,而面前的小妹妹还在笑嘻嘻的说着:“其实你跟我姐蛮像的,但你比她可爱一些。带着一丢丢的憨傻,比她有趣。”
慕斯:……
也许,这世上的妹妹都会觉得姐姐无趣,慕语何尝又不是这样形容过她?
两人正说着,这时屏风后面易苏寒的声音传来。
“狗皮膏药!”
两女一怔,均有些莫名其妙的慌张,搞得像做贼一样,尤其是冷暖而!
“来了来了!”
她似乎毫不介意这个称呼,一边应声着易苏寒,一边使劲朝慕斯挤挤眼。暗示:悄悄溜掉,就当你没来过,这家伙交给我了!
慕斯心照不宣,正欲起身蹑手蹑脚的离开,易苏寒就有警觉了。
“你跟谁说话?是不是斯斯来了?”
“没有,我在打电话!”
冷暖而很机智,一边敷衍着易苏寒,一边掩护某斯“做贼”式的离开。
男人也不知是对慕斯彻底失望;还是不知不觉中对冷暖而渐渐接受起来;总之这一刻,警觉多疑的易苏寒竟打消了疑惑。
“谁允许你打电话了?!滚过来,扶我去厕所!”
口吻虽没好气,但总算习惯了冷暖而的照顾,让慕斯深深松口气。
某狗皮膏药也非常配合,叨咕着抱怨道:“你怎么又要尿了?尿还真多!”
“我说你能不能闭嘴?!少说一句会死啊?!”
“不能不让我说!我死了,你现在不就没人照顾?”
“德行!老子不会再请一个护工?!”
“请护工?”冷暖而笑嘻嘻,“呵呵,怎么不说你前妻了?知道她不会来?”
易苏寒:……
外面悄悄将门带上的慕斯听着心头一暖,唇角的笑意散开,似乎已经看到又一出“欢喜冤家”的爱情开始。
——
第二天中午,慕斯按照冷暖而的描述,找到了那家咖啡馆。可并没有找到冷小花,只撞上了王嫣然。
跟冷暖而的猜想大致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