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伍思才批阅的公文正是庐山府各商户联合状告这乌鸦山山匪,希望官府派兵剿匪。
待伍思才赶到乌鸦山,观眼前情形,她不由看了看先前向她告密的青笋。
她怀疑青笋就是根墙头草!
青笋露出憨憨的笑,“夫人说让您来观战。”
伍思才哼了哼,怕不是让她来观战,而是让她来坐享其成罢了。
乌鸦山上烽烟四起,一片狼藉,土匪头子抓了一窝,这分明是芳菲攻上了山才让人来报信!
不过不得不说,岳父的骁勇善战倒是让芳菲学了七成,自从芳菲随她来到庐山府替她排忧解难,无疑是个优秀的贤内助。
唔……虽然她知其实不少衙门的人都觉得她才是贤内助。
“夫人呢?”
一个捕快应道:“回大人,夫人正在寨子里处理被山匪们拐来的人。”
伍思才点点头,让人带路。
若非乌鸦山上的土匪肆虐,这乌鸦山倒不失为一处风景优美之地,无数参天大树郁郁葱葱,山间温凉,正适合夏日避暑。
土匪寨子就修在乌鸦山的山腰,伍思才一走进去便看见不少女子,面容憔悴,泪流满面,大抵是被土匪抓上山的良家妇女。
伍思才叹了一声,自她来到庐州府便听说这乌鸦山的土匪猖狂,她作为一方父母官,至今才依靠芳菲攻下乌鸦山,实在是她的失职。
“青笋,吩咐下去,妥善安置这些被拐上山来的妇人。”
“是,大人。”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忽然从寨子里的一间房里传出,然后便是女子的细软声,似乎是在哄婴儿安静下来。
伍思才寻声靠近,走到门口便看见芳菲怀抱一个婴孩,芳菲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一边轻轻摇晃身子逗弄婴孩。
“芳菲……”
靳芳菲闻声抬头,见是伍思才伸出一只手朝她招了招:“快来看,我在这儿发现一个出生不久的孩子。”
婴孩的脸邹巴巴的,伍思才第一眼看到有些嫌弃。
靳芳菲看她表情便知她心思,“我娘说小孩子都是如此,长开了便好看了,而且这是个男婴。”
平白无故,芳菲为何强调这是个男婴。
“你不会是打算……”
二人成亲一年有余,感情自是不在话下,一举一动皆牵动彼此心扉,便像靳芳菲明白她,她也明白靳芳菲。
靳芳菲低声道:“我们不是一直没想到办法应付祖母吗?我听说这孩子的亲生母亲生下她便去世了,他孤苦伶仃的,我们不如收养他。”
自她们成亲后,即便她们身处庐山府,每月一封的家书也会捎来祖母对她们的殷切期盼,可她们如何能有子嗣,于是二人一合计便打算收养一个孤儿。
但□□也并非易事,因此这计划便一直不曾落实。
伍思才瞥见一眼襁褓中的婴孩,有些发紫的皮肤皱皱巴巴的,头上的毛也稀稀落落,实在难以让人心生欢喜。
“这可是土匪的孩子……让他将来继承伍家,是否太过草率?”
毕竟是日后将她和靳芳菲百年后合葬的子孙,伍思才还是更希望一个出身清白的孩子,更何况涉及到伍家的百年基业,也草率不得。
靳芳菲抱着婴孩道:“我早知你有顾虑,我问过了。这孩子其实是一富商夫妇的遗腹子,当初他父亲母亲途径此地被山匪所虐,山匪见那女子生的美貌不顾她有孕强行带上了山,数月后便生下她,只可惜那女子受□□生下他便自尽了。”
“我想今日我来到这里碰上他或许是个缘分。”
伍思才思忖半晌,“先带回府养着吧,也不知长大了是否是个英俊的男儿。”
“还有一直抱着不累吗?”伍思才从靳芳菲手中抱过那婴孩,这才发现这孩子轻得可怜。
想来也是,土匪窝里,又有谁会善待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靳芳菲靠在伍思才怀里,“我听说婴孩幼时看谁看的比较多便会长得像谁,若是他天天看着你岂不是长得像你这般风流英俊,那你还担心什么?”
听到夸赞伍思才自然露出得意的笑,不过这得意却没能持续太久。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在床榻之上柔媚无骨的模样,像朵娇花一般,惹人怜惜。”
这话靳芳菲是贴着伍思才的耳朵说的,语气暧昧,山间清凉的风也多了几分燥热。
伍思才在心中叹了一声,她也不知缘由,在那事上她从未占过上风,按芳菲的话便是,是她先娶的自己,合该她掌握主动。
可伍思才不愿落了面子,于是板着脸,一本正经,“当着孩子的面,芳菲你得谨言慎行。”
靳芳菲笑了,“打算收养这个孩子了吗?”
“且看看,谁让祖母催的厉害。如今便是岳父岳母也有这个念头,我一见到岳母就怕,这事早解决也好。”
“伍大人英明!”
“吧唧!”
伍思才的脸上立刻多了一个唇印,她抿了抿唇,这还差不多。
二人将孩子交给青笋并吩咐他隐瞒这个孩子的存在,青笋不明白却也按着吩咐偷偷将孩子带回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