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啃着鸡腿,“嗯,难怪。”
莫无抬头看他,“怎么说?”
不二手上一顿,抬眼惊讶看他,“白泽那鸟连这个都没教过你?”
莫无眼睛看向鸡腿,“说不说?不说我把你吃鸡腿的事告诉住持去。”
“啧,急什么急什么!”不二宝贝似的捂着油花花的鸡腿,想了想,道:“‘七杀’什么意思你知道吧?”
莫无面无表情看着他,心说我要知道还用问你?
“你就是仗着几个宝贝这么多年不学无术,以后有你丢人的时候。”不二絮絮叨叨的嘟囔一句,而后道:“‘七杀’,有好几个意思。第一指凶神,听起来凶巴巴的,吓唬吓唬人,具体不重要。还有一个意思,给人批八字的时候经常用到,专指同性相克,二男不同处,二女不同居,就比如你是个男的,白泽也是只雄鸟,所以你俩这三百年没事就打架,没完没了,生生不息……“
莫无打断他的絮叨,“所以和这阵有什么关系?”
“所以以‘七杀’为名,克的当是同这阵性质相似的东西。”不二手指点了点那图,道:“魔界法术阴邪,大多属阴,棺椁之中的东西也属阴,这便对上了。你说那活人用的是个孩子?那这棺椁里的东西八成也和孩子有关。”
莫无微微皱眉:“孩子?”
“不一定是孩子。”不二道:“也可能是幼兽,种子,一切没有长定型的东西。当然,前提是布阵的人知道要对付的东西是什么,如果不清楚,那么布阵所用的活物选孩子也不会有错,只不过同性相克的作用没有那么强罢了。”
莫无想起刚刚森罗的那句“想借机探一下石洞中的秘密”,一时没有说话。
“魔界恶心人的阵法多得是,若是不知道要对付的东西是什么,没必要选七杀阵。”不二把那画着阵法的图纸往边上推推,油乎乎的手点了点桌面,“那么就有这么两种可能,第一,布阵的是魔界中人,知道你说的棺椁里是什么东西,特意选了七杀,特意选了个乞儿布阵。第二,布阵之人并非魔界中人,意外所得,只会这一种阵法,无论知不知道那棺椁里是什么,只能用这个法子。”
莫无一顿,“并非魔界中人?”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二道:“魔界那帮妖魔鬼怪最爱往人间跑,有什么东西传到人间并不稀奇,别忘了,你还会召魔咒呢。”
莫无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劝你别再掺和这事。”不二把鸡骨头放在废纸上包好,用纸擦了擦手,正色道:“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涉及到了魔界。魔界的事不是你该掺和也不是你能掺和的,今天去看一圈足矣,切莫再追究了。”
莫无没应,举着那图纸看的认真。
“我认真的,你听没听进去?”不二见他不说话,急了,“你平日行事再不靠谱,遇见的也不过是魑魅魍魉小鬼大怪,尚在六合之内。魔界隶属外三界,乃在轮回之外,同仙界一样独立,你若是和魔界扯上关系,出点什么事我都护不住你!”
“哦。”莫无敷衍的应了一句,依旧看着那图纸,也不知道是在研究还是出神。
不二更气,张嘴又要强调一遍,却听莫无突然道:“还有一个问题。”
不二一顿,“什么?”
莫无抬眼看他,“你和那个长白仙君挺熟的?”
不二手一抖,包着鸡骨头的纸包啪一声掉在地上,把朴素干净的石板上蹭出一小块油花。不二也没管,磕磕磕巴巴道:“谁?你说谁?”
“长白仙君,那个和你家丞相有仇的战神。”莫无挑挑眉:“你俩是朋友?”
不二轻咳一声,晃了晃他那把名为‘友谊长存’的秃毛浮沉,突然仙风道骨起来,意味不明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丞相说这魔界的阵法天庭只有两个人最熟,一个是那个什么战神,一个是他朋友。”莫无轻笑:“来找你本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是你。”
“啊…”不二拖着长音,语气复杂,“那你运气还挺好。”
莫无一脸疑惑:“能和堂堂战神混成朋友,怎么还能沦落到跑凡间蹭吃蹭喝来?”不二:“…”
不二一脸愤慨,拍着桌子叫唤:“什么叫混吃混喝,我这叫体验生活!体验凡间疾苦!济世度人!你个没见识的!”
莫无瞥了眼地上的鸡骨头,呵了一声。又道:“所以他们俩个到底有什么仇?”
“这可复杂了,”不二坐回去,“攒了几百年的仇,一时半会哪说的清楚。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既然好奇,怎么不直接去问丞相?”
莫无撇他一眼:“好像问了他能告诉我似的。”
不二一脸赞许:“聪明。”
“其实他俩的事我了解的也不多,俩个人深仇大恨那么多年,各种事拧麻花似的拧在一起,怕是他们两个自己也说不清。”不二摸摸下巴:“不过依我看那俩人闹的话都不说,白泽可能是个原因。”
莫无:“嗯?”
“那个时候吧,长白真的是欠得慌。”不二感慨一声,想了想,道:“当年丞相坐上那位置不久,勤于政务,把仙界治理的井井有条,只是不苟言笑了些。长白呢,私下里喝酒就常常‘小丞相小丞相’的叫,还总感慨长得那么好看,天天一本正经,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