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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姬!”
    “……啊!”
    安静晴朗的鬼杀队本部,午后的阳光洒在水柱府邸偌大的院子里,队员间的气氛平静如常,没有人对谁的一去不归表示过丝毫的惊讶。我正在投喂池塘里的金鱼,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我。
    一个面容陌生的鬼杀队员走到我跟前,面带喜色:“听说你和富冈君要成亲了,恭喜你们!”
    “……啊,”原来是这件事,我平静地点头道谢,重复着不知道第几遍的话,“谢谢你的祝贺。”
    他抿唇,意犹未尽地说:“水呼的队员们已经很多年没在本部成亲了,这段时间能够驻守这里,遇到这样的事真的太好了啊。”
    我露出一个礼节性的笑容附和道:“是吗。”然后在他的祝福声中目送他越走越远。
    义勇告诉我提亲的第二天,除了开始操办婚礼和队员们的祝福,我并没有感受到特别的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等得太久了,经历的事太多了,我和他之间关系如常,平静如常。
    每个夜晚,训练完的他洗完澡,带着热气安静地走进来,擦干头发然后吹熄烛火,我看着他沉静成熟的脸跟着烛火一同隐去。我闭上眼睛,感受到身边的床褥陷下一块,然后轻车熟路地抱住我。
    “义勇,”我睁开眼睛,逐渐习惯黑暗的视野里出现他闭眼的帅气面容,枕在他的臂弯问道,“你不激动吗?”
    他睁开眼,回答:“为什么要激动?”
    我抓紧了他的衣摆:“因为……太不容易了。”
    他沉默了一阵,在我闭上眼快睡着时,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们本就应该如此。”
    我心一沉,这句话在我的心间回响了一夜,在我半梦半醒时,在我听到义勇平稳的呼吸睁开眼凝视他时,内心深处总有一个熟悉的女声重复着这句话:
    我们本就应该如此。
    婚期定在下个月初七,由主公亲自主持,届时会有不少队员来参加这件难得的喜事,真是奇怪,成亲不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吗?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鬼杀队,每一个人都在忙于活着,忙于斩鬼,忙于所有悲伤的事情,没有多少人能够邂逅幸福。
    除了几个不平常的人。
    “我不同意!”
    其实晴朗的天空下也会有难过,与难过一同到来的,便是争吵。
    在我不知道第几次送文件到主公府邸时,只要是清晨,便会听见爽朗的抗议声。我站在门外,看着怀里捧着的公文不知道该进去还是等他离开。
    “可是杏寿郎,这是织姬自己的选择……”
    “太不公平了!”青年的声音还在逞强,“我还没有遇到她,她就要成亲了,现在是这样,当初……也是这样。”
    青年声音低了下去,我靠在墙的另一边,低头看着自己抬起的一只手。
    这是一只白净稚嫩,纹路分明,没有受过苦的手,却握不住乌有的感情,那些波澜壮阔但与我无关的爱情,都流淌在那些画和那些人的记忆里。
    我咬住下唇,内心的烦躁越来越大,想告诉他我其实有些讨厌他了。
    他突然跑了出来,从我身边擦肩而过,身影越跑越远,像只翱翔的鹰,羽翼尽数扬起,风中翻飞的白色披肩似挑起的战旗,平时再元气不过的眼中也出现了不顾一切的敌意。我眨眨眼,突然觉得认真起来的他,也挺帅气的。
    但是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我摇摇头,不卑不亢地走进去。自从我来到本部之后,水柱大人给我安排的都是文书工作,我喜欢工作,喜欢为他做些事情。
    枝头的樱花开了又谢,而我也在懵懂中从女孩成长为少女。
    主公看见我微微一笑:“织姬,你来了。”
    他和煦地看了我一眼,让我更加有勇气,然后我也笑了,他却怔住。我想我的笑一定像积冻许久的冰原融化的第一股流水。
    “谢谢您。”我衷心地说。
    他看向晴朗的天空,丝毫不惧烈日刺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太阳说:“我想,我这样做是对的。”
    等向主公报告完事务,今天的任务差不多就结束了。义勇已经出了三天任务了,今天会回来吗?要不要通知后厨做些鲑大根呢?
    我百无聊赖地走在路上,向主公报告的那些血腥故事,从鬼门关不知道走回多少次的我听起来并不觉得恐怖,我甚至有些崇拜这些猎鬼人了。他们勇敢、果断、坚强,仿佛一辈子只做了斩鬼着一件事,却已足够后继者们代代传颂下去。
    但是,每次看到义勇受伤,从蝶屋回来的那些隐忍而伤痛的人们又让我似懂非懂地觉得,也许他们应该走上人生的另一条路。
    到底是什么路呢?我也说不清。
    或许是我悠闲的样子和鬼杀队严肃的气氛太不搭了,周围经过的其他队员和隐们都在暗暗地打量着我,我屏去这些目光,心想看什么看!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一个山头,远方的色彩入眼,教我想起狭雾山顶熟悉而甜蜜的景色。
    我轻轻地坐在石头上,拔出熠熠的赫刀,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微风把我鬓边的发吹乱了,擦拭着赫刀的手逐渐抱住了它,我蜷在石头上,等待着远远到来的他叫我的名字。
    缘一、先生……
    我从晌午坐到日落,也没有人带着夏天的明媚出现在我面前,给我礼物。难道他知道我要嫁人,所以离我而去了吗?自从遇到黑死牟之后,他再也没有保护过我,难道是在责怪我无意间玩弄了锖兔的感情吗?难道是在怪罪我胆小怯弱不敢直视炼狱的承诺吗?
    一个人的时候,我总会越想越难过,无数个荒唐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失神中手里的赫刀跌落了,我弯下腰去捡,突然发现一双少年的脚近在咫尺,鞋上的制服裤管随风微动,露出了光洁的小腿。我忍不住,伸手在他的小腿上轻轻点了一下。好软啊,跟女孩子一样……
    “你在干什么?”糯糯的男声从头上传来。
    织姬,你在干什么!我连忙抬头:“对不……咦?”
    这是一张我做梦也忘不掉的少年的脸,他用澄澈的双眼瞥了我一眼,丝毫不怪罪我调戏了他,若无其事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时透君,”我直起身来,把赫刀放进腰侧的刀鞘,“好久不见了,我正在水柱这里做事。”
    他的脸上柔和而迷茫:“是吗……”又看向泛红的天空,“好久不见……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为什么要相见呢?”
    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相见,就像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吻上落魄的我。他身上的制服破破烂烂,凝固的血迹和刀痕斑驳,落魄的人变成了他。我有些同情地看着他,想问的话许久没有问出口。
    “时透君,你受伤了,快去蝶屋吧,”我压下心底的话,劝道:“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你知道蝶屋怎么走吗?”
    他依然怔怔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出于那天晚上他帮我梳头的善意,我走上前,自己的身影映照进他空无一物的青眸里:“时——透——君——!你又是这样,”
    “你不是说过,失去的感情会找回来的吗?”
    他似乎想起了那天晚上的记忆,刚想说点什么,一个行色匆匆的隐突然跑上了山头:
    “时透大人!您快跟我去疗伤!”半露的脸上,他的双眼焦急而敬畏,“您已经是柱了,千万不能拖了伤势啊!”
    什么?时透君……成为了柱?
    我惊讶地捂住嘴,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比我矮半个头的少年。他身上的伤却是证明他经历了一场恶战,可三个月前,他甚至是完成比我和锖兔更简单任务的后辈,短短九十天,他到底杀了多少鬼?
    时透君无神的双眸看向那个焦急的隐:“知道了。”
    他实在太平静了,经历了那么多遍我一次也不想经历的事情,怎么还能如此平静?我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问道:“时透君,你……”我顿了顿,接着犹豫地说,
    “你没事吗?我、我是说…你心里,不难受吗,有没有害怕?你会不会哭出来,还有你是——”怎么做到的呢,可以教教我吗?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突然心里涌起了些不合时宜的心酸和同感,我生命中酸涩纷杂的九十天,居然也会是他人难以熬过的九十天,斩鬼……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呀,虽然语无伦次,但我的关心都是肺腑之言。
    我突然听到一声叹息。
    时透君看着我,脸色更柔和了,甚至反握住了我的手说:“陪我一起去蝶屋,我就告诉你。”
    还没等我开口,一旁半跪等待的隐质问我:“你是哪的人,时透大人的要求还不快领命!”
    “我…我……”本来只是想问他,没想到竟然会被这个少年拉去蝶屋。
    “我叫富冈织姬,是水呼的队员……我还有点事,恐怕去不了了。”
    时透君喃喃:“富冈……”
    听到他说“富冈”,旁边的隐想起来什么,马上殷勤地说:“蝶屋那里,好像也有一个姓富冈的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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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忘了你们之前投票织姬的第一次是缘一的,某萤的五十米大刀按捺不住了hhh
    今天也是某萤写文九十天的日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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