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泽煊取消了你们俩的婚约,换成了我。”
先不说他敢直呼皇帝的名讳,要嫁的可是他啊,他可是个男人啊,这个态度也太淡定了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云姗还是不敢相信。
云哲终于看了自己名义上的姐姐一眼,开口说道,“他说,他不喜欢女人,娶你,也只是名册上随便点的,而且,你是丞相之女,嫁入宫里可以壮大他的势力。”
“我说,既然你不喜欢女人,换我怎样?反正,你要的只是势力而已。”
云哲没等云姗说话,又自顾自的说下去,“然后他就同意了。”
云姗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怔了半晌,才缓过神来,说道,“就这样?”
“你还想怎样?”
“你当真要嫁给他……皇上吗?”
“圣旨已下,我能不嫁吗?”
“可你是男人……”
“他一个皇帝都不在乎,我为何要在乎这个?”
“可是,这也太委屈你了,你是我弟弟,姐姐心里过意不去啊……”
“你不用过意不去……”云哲看着她这样,终于语气缓和了许多,毕竟她眼里的心疼是真的。
“姐姐……我有我的目的,现在不能告诉你。”云哲终于开口叫了她一声姐姐,从几天前醒来,这是第一次。
云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哲儿……你不是哲儿,是吗?”
云哲听了这话,内心触动了一下。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弟,就算是一模一样的人,性格的差异和举止的不同,都让云姗怀疑。
弟弟虽然也不爱说话,但是对她是会笑的。可这个云哲,对待所有事物,平淡的像是看到死物一般,眼里的沉稳和波澜不惊,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
这不是他的弟弟,云哲,这是一个长着跟云哲一模一样脸的人,这个人,他内心近乎是冻结的,只有经历过了太多,才会有这样的眼神,这绝对不可能是常年卧病在床闭门不出的云哲。
既然已经被看出来了,于是云哲很淡然的回答了她,“的确。”
“那你是谁,真正的哲儿呢?”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弟弟已经在那场大病里病死了,而我取代了他的灵魂。”
“他……死了?”云姗不可置信的说道。
“你接受不接受,这都是事实。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明天我就要入宫了,你就当,我就是你的弟弟吧。”云淡风轻的语气,好像这件事再正常不过了。
云姗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听了这话也没办法迁怒于眼前这个人,毕竟他表面上还是自己的弟弟,那么,就当是自己的弟弟大病了一场吧。
“那……哲儿,进宫万事小心。”这声“哲儿”叫的有些轻,但却真情真意。
“谢谢。”云哲这是真心的感谢,虽然他表面上无动于衷,但是对于陌生人的关心,他还是有些触动。
云姗走后,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也许她已经向自己的“父亲”解释过了,所以之后,云亦就没再来过问。
他点了灯,烛火照亮了整个被暮色笼罩的房间,瞬间,黑暗被光明溢满,空气里寂静的,只剩蜡烛燃烧的声音。
“你,我要你。”
脑海里,不知为何会回荡出这样一句话。
有些微醺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这是他进宫见到泽煊的时候,泽煊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要我?
云哲看着醉的几乎不省人事的泽煊,他赤脚坐在大殿的地上,痴笑着继续往自己嘴里灌着烈酒,妖异的面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修罗鬼魅一般,黑色的头发散了一地,酒,衣服,都是散落了一地,他看起来,十足就像是个疯子。
是啊,听说,他疯了三年。
也就是自己死去的这三年。
“陛下,为何要我?”云哲走到他身边,俯视着这样的他,淡淡说道。
“因为啊,你,跟他,好像……”模糊的字眼,却一字一句的刻在了云哲心里。
“他?”云哲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个所谓的“他”到底是谁。
“你的眼神……你有跟他一样的,让人永远不想靠近的气场……”
这话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在夸人。
“那么,你爱他……吗?”看着这幅模样的泽煊,云哲不知为何会鬼使神差的问出这句话,可是,他还是如此的想要知道答案,无论答案是什么。
“爱?哈哈哈哈哈哈。”
泽煊笑的几乎要把喝的酒都吐出来了,边笑边还在咳着,血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
很可笑,果然这个问题很可笑。云哲攥紧了自己的手心,指甲甚至已经陷进了肉里,可是,疼的,却是心里。
他转身就要走。
“啪。”
在他转身的瞬间,泽煊一把用力的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是冰冷的,仿佛没有一丝温度,却被泽煊温热的手心慢慢的浸染的开始发烫。
“嫁给我……”
“……”
“嫁给我!”
“陛下,你醉了。”
“泽箬,我说过,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死在你手里?呵,我的确是死在你手里不假!云哲就算记忆很模糊,但还是能依稀记得是泽煊害死了自己,他只是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他回忆不起来,也许是自己本身就在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