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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日子你父亲知道了,就找媒人帮你提了亲,咱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交情,人家也知道你虽然性子静一点,却是个能守得住的,所以王家当时就许了。”李氏笑着说。
    林清心里总结了一下他娘说的,大体上就是两家门当户对。他家是盐商,虽是巨富之家,却底蕴弱一点,王家的布庄虽然没有他家盐号暴利,却底蕴深厚,所以家世上两家正好互补。而他和那位王小姐,他是嫡次子,这是个弱项,毕竟他以后要分出去,而那位王小姐,也有一点瑕疵,就是守孝有点年龄大了,找的有点急。两人倒也算是半斤八两,所以整体倒是很搭对。
    李氏看着儿子没有反感,就接着说:“而且这王家姑娘是从小被王夫人手把手教出来的,听说前几年就已经开始管理自己的嫁妆,管理铺子、盘帐、打理内务都是极为妥当的,你这性子,我自己生的又不是不知道,生来就不爱管这些,有个替你操心的,我也放心。”
    林清有些讪讪,他大概是林家唯一一个不大会打理财务的,不过这也不能怨他,他第一世学的是物理学,第二世满脑子都是策论等科考题,他压根就没接触过财务这一行。再说,他第一世,每月还完车贷房贷,那就是月光,第二世,他天天想着去当铺当哪件物件,可以把今天的药和米买够,他压根就没有财,还谈什么打理财物。
    至于这一世,他被前两世刺激的压根就不想奋斗了,他就想做一个米虫,他就等着他老爹分家时给他分上一大笔财产,毕竟他家这么多钱,他是嫡子,虽然家主肯定是他哥的,盐号肯定是他哥的,可财产可是诸子均分,他家就两个,他怎么也能分一半吧,他这辈子只要不赌,怎么吃都吃完,他还学啥打理财务啊!
    万一老天看他打理的太好,觉得他成功,又把他穿了怎么办?
    不过听到对方很会打理财务,林清倒是高看对方一些,毕竟,在任何时候,技术人才都值得尊重!
    李氏看着儿子对对方印象不错,就凑到儿子耳边,有些取笑的小声说:“最重要的是,为娘替你见过对方姑娘,人家王姑娘行为落落大方,一看就很大气,脸是鹅蛋脸,五官长得也端庄秀丽,你肯定相得中。”
    林清听的眼睛一亮,虽然他不是颜控,可也怕找一个歪鼻子斜眼的,毕竟盲婚哑嫁,什么都可能发生,既然他娘说长得端庄秀丽,可能美貌算不上,毕竟这婆婆看儿媳妇都不大喜欢太漂亮的,觉得是狐媚子,可起码说明五官端正,那他就放心了。
    李氏说完,看到儿子心里大体有底,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毕竟儿子喜欢不喜欢,还得婚后相处,她多说也无益,就对林清说:“我刚才让人给你炖了金丝燕窝粥,你等下记得喝。”
    林清知道今天他爹出门了,家中肯定有不少事情等着他娘忙,想到他娘也还没吃早饭,等会他娘一忙起来说不定就忘了吃,就说:“娘,我知道了,您也还没吃早餐,要不在儿子这一起用些。”
    李氏确实急着回去打理内务,不过儿子都说了,李氏还是留下来,让丫鬟摆饭,自己陪儿子用了碗粥,这才回正房。
    ……
    第二日清晨,林清难得起了个大早,先收拾好自己,用过饭,然后带着小厮,去正院接他娘。
    林清见到李氏,李氏早已用过饭,正带着小李氏和林淑处理事务。
    “娘,我让管家准备好马车了。”林清说道。
    “恩,我这也快处理完了,你先在这坐一会。”李氏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牙牌递给下方侍立的婆子。
    “二哥”林淑看到林清进来,直接扔下手中的账册,跑到林清跟前,说:“咱今儿要去上香?”
    “是啊,你不昨日就知道了么?”林清笑着说。
    “那我们上香后,去杨记银楼好不好?”林淑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林清,期待的问。
    李氏将最后一个牙牌发下,听到女儿的话,说:“你的首饰不都在杨记银楼订的吗?想要什么样的,直接让丫鬟去订不就好了。”
    “可是最近听说杨记出了很多新的花样。”林淑转身回去抱着李氏撒娇。
    “让丫鬟去杨记拿新出花样的图册,你喜欢哪个,就圈出来,让丫鬟去打,大热的天何必多跑一趟。”李氏随口说道。
    林清听了觉得好笑,他家最不缺的就是盐和钱,林淑作为林家的嫡幼女,又有李氏这个亲妈照看,杨氏银楼的首饰虽然是整个沂州府花样最新,价格最贵的,可他妹妹随便一件首饰就是杨记银楼的新款,又怎么可能稀罕,之所以闹着要去银楼,不过是想去逛逛,毕竟逛街买东西,无论何时对女人的吸引力都是巨大的。
    林清于是插嘴道:“淑儿既然想去银楼玩,等我送娘去天音寺后,娘正好要找大师合八字,我趁这个时间带淑儿去最近的那个杨记银楼看看。”
    杨记银楼是老字号,沂州府有好几处分店,林清记得离寺不远就有一处分店。
    “好啊,好啊!”林淑听了立刻附和道,虽然只是分店,可比起去了好多次的寺庙,还是逛银楼更有趣。
    “你呀,看看,有点女孩子的样子没有,”李氏无奈的戳戳女儿的鼻子,又转头对儿子抱怨,说:“你就天天惯着她。”
    “妹妹这么乖巧可爱,小叔怎么可能不疼。”在旁边帮着理账的小李氏笑着说道,不过眼中还是有一丝羡慕,她也有嫡亲的胞兄,可他的兄长,却从没像小叔疼小姑那样关心过她。
    “娘~”林淑对着李氏撒娇道。
    “好好,去”李氏被磨得没办法,只好答应,又嘱咐说:“你要去也行,可是要好好跟着你哥哥,不许乱跑。”同时又对林清说:“你好好盯着他,万不可让她乱跑,一定不能让她撞到什么不该撞的人。”
    林清知道时下对女子,尤其是对闺阁女子的苛刻,认真回道:“我到时不离妹妹寸步。”
    李氏知道自己儿子性子虽懒点,但做事还是靠谱的,于是也不再说什么,开始叫身边的大丫鬟准备上香的东西。
    小李氏指挥丫鬟把桌上的账本收了,又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婆婆,说:“娘,您累了一早了,喝口茶。”
    李氏接过茶,呡了一口,说:“我等会带清儿和淑儿去天音寺上香,你身子重,就不必去了,在家里歇着,我替你求个安胎符和生子符,到时肯定能生个大胖小子。”
    小李氏本来就想请婆婆替她求个生子符,天音寺的符向来出名,她如今身子重,不敢出门,闻言顿时大喜,忙说:“辛苦娘了!”
    林清看着李氏准备妥当,就亲手扶着李氏,把李氏和林淑送到马车里,然后翻身上马,带着一帮子丫鬟家丁小厮,簇拥着马车,浩浩荡荡直奔天音寺!
    第五章
    林清带着众家丁簇拥着李氏的马车到了天音寺所在的冠山脚下,就让马车停下,叫出早已备好的软轿,然后自己上了马车,对李氏说:“娘,上山的路不平,坐马车太颠,不如换轿子吧。”
    “还是我儿想的周到。”李氏欣慰自己儿子贴心,扶着林清的手下了马车,上了软轿。
    林清把李氏送进轿子,转身又回到马车,把妹妹扶出来,也送到轿子里。
    至于他自己,却没有回去骑马,也没有乘轿子,而是徒步走在轿子旁边。
    “哥哥,你怎么不骑马?”林淑掀开轿窗上挡布,好奇问到。
    林清笑了笑,说:“外面风景不错,我正好走路活动活动。”
    林淑奇怪的看了哥哥一眼,放下挡布,转过头对身边的李氏说:“哥哥今天居然勤力了?哥哥不是向来最讨厌走路吗?”
    李氏笑着摇摇头,说:“傻孩子,你哥哥哪里是勤快了,你哥哥是看着上山的人多,怕有人冲撞了咱们娘俩,在外面护着轿子呢!”
    林淑听了赶忙转过头,用手掀开轿窗的布,果然看到前面的上山路上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刚才在山脚下地势开阔看不出人多,如今一到这里,确是看的分明。
    林淑看着带着家丁小心护在轿外哥哥,心中一暖。
    ……
    约走了半个时辰,林清一行人才到达半山腰的天音寺。
    到了天音寺,李氏就带着林清和林淑先去正殿拜了各路神仙,捐了一笔香油钱,然后才在小沙弥的带路下,去了后院住持的住处。
    林清从第一世起就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信奉牛顿三大定律,热爱天体运行,痴迷玻尔理论,对于那些所谓的玄学压根不感兴趣,所以把母亲和妹妹送到住持的客房,确定安全后,就和他娘打了个招呼,去寺里晃悠了。
    天音寺始建于前朝初年,所以到现在,已经有不下三百年的历史了,故后院有不少古树,林清想起上次来见到的一棵枝叶繁盛的银杏树,不由心中一动,打算去摘几个叶子,回去做几个书签。
    林清按照记忆找到那棵银杏树,却发现那棵银杏树早已被占了,许多头戴方巾的读书人,正席地而坐,好像在银杏树下开文会。
    林清正犹豫着还要不要去摘那几个叶子,就听到其中一个文人说:“咱们这次乡试的主考官,听说是翰林院的王学士。”
    “这王学士好像是南人吧!”其中一个穿着比较讲究的士子皱眉道。
    他旁边的一个士子附和道:“王学士是江浙人。”
    “唉,看来咱这次乡试的题目要难了。”穿着比较讲究的士子感叹道。
    第一个说话的人听了点点头,说:“可不是,每次只要南人出题,都极为难做,不过汪兄你家学渊源,定然是没问题的。”
    穿着比较讲究的汪姓士子摇摇头,说:“我家虽然自前朝就是耕读世家,在前朝更是出过不少举人,可前朝末年,匈奴犯境,前朝皇帝居然安于享乐,对边关告急无动于衷,甚至为了过好自己的寿辰,居然不让臣下上奏一切不吉利的事。
    结果边关被破,匈奴长驱直入,直捣京师,而前朝皇帝见势不妙,居然直接带着大臣逃到长江以南,弃了北地。结果北地全部陷入匈奴铁骑之下,而北方的世家,更是遭到毁灭的打击,及到新朝建立,北方世家几乎十不存一。
    我们汪家也在那场劫难中几乎没有幸免,要不是我家当初有一支在南边做官,新朝建立后才回来,我汪家也早就没了,可就算如此,汪家的书籍却也大多毁于那次战火。哪里还有什么家学渊源。而南方,却由于长江天堑阻隔,一点也没有遭受战火,现在的世家大多是前朝传下来的,这底蕴,岂是我们能比的。”
    旁边的士子也叹气道:“就是,咱们北方本就底子弱,居然还让南人来主考,还让不让咱们中举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乡试主考必须出自翰林,可咱这些年凡赴京赶考的,就没几个入翰林的,怎么可能有北方的考官。”汪姓士子感慨道。
    旁边一个士子有些气愤的说:“虽然圣上在会试规定了南北榜,可殿试却是一起的,一起考,咱北方的士子怎么可能考的过南人。”
    “慎言,慎言!”他旁边的好友连忙捂住他嘴,其他的士子也连忙提醒,大家在一起抱怨抱怨不要紧,可要涉及到上面,那就是大忌。
    整个树下的气氛顿时一僵。
    汪姓士子见状,连忙缓和的说:“虽然咱们考进士确实难了,可考秀才,举人,却比南人要容易的多。”
    旁边一直跟着他的士子也连忙说:“就是,南方读书人多是从前朝积累下来的,前朝重文轻武,当时无论是南北方,科举听说最简单的县试都是百里挑一,考个秀才比咱现在北方的举人听说都难,现在南方虽然没到这程度,可也差不了多少。要是在南方,说不定咱连秀才都考不上,更别说举人了,还谈什么进士。”
    其他士子想到南方读书人的恐怖人数,再想想自己府的读书人数,顿时觉的有理,虽然乡试由南人出题确实比较难,可录取名次却是一定的,所以其实影响不大,相比较而言,还是在北方考乡试容易,至于殿试的问题,那起码也得是举人,再去想这个问题吧!
    汪姓士子看到众人都缓过来了,就笑着说:“诸位明天就启程去济南府,愿诸位一路平安,心想事成!”
    “多谢汪兄!”
    “多谢汪兄吉言!”
    “借汪兄吉言……”
    林清想不到自己只是心血来潮摘几片叶子,居然碰到一群将要赶考的秀才,不过想到现在已经五月末了,乡试是在八月,而从沂州府到济南府大约有六七百里路,要想赶考,确实该出发了,毕竟七月太热了,真不大适合赶路。
    林清摇摇头,不打算过去了,人家在那里开高考动员会,他一个外人,实在不适合过去打扰,不过想到刚才那位汪秀才的话,林清又忍不住给自己的上一世撸一把同情泪,他到底是什么运气,居然碰到这么不靠谱的皇帝!
    林清悠悠的回到住持的客房,就看到他娘李氏正一脸喜意,看到他进来,立刻拉过他说:“清儿,住持大师刚刚亲自给你们算过了,天作之合!”
    同时顺手从袖中掏出一个平安符,给林清放在腰间的荷包里,说:“娘还替你求了平安符,你可要好好带着。”
    林清看了一眼,点点头。
    李氏像完成任务似的松了一口气,说:“我去后面的禅室休息,你带淑儿去玩吧!”
    林淑早就等不及了,不过他娘一直忙着合八字,求平安符,求生子符,求各种符忙的不可开交,她不敢打扰,如今李氏准了,林淑赶忙让丫鬟给她带好斗篷遮了面,然后对林清说:“哥哥,咱们快去吧!”
    林清让丫鬟婆子伺候他娘李氏去旁边的禅室,然后对林淑说:“我带着你骑马?”
    “好啊好啊!”林淑眼睛一亮,立刻同意,他哥的骑术可是很好的,比她做马车在山路上走舒坦多了。
    林清心道幸亏他刚才让小厮把马牵上来了。
    让小厮牵了马,林清先把他妹妹扶着坐上去,然后翻身上马,带了几个骑马的小厮,直接朝杨记银楼奔去。
    一盏茶的功夫,林清停在杨记银楼的门前,自己先下来,然后抱下林淑,顺手把缰绳丢给后面的小厮,看着刚一着地就活蹦乱跳的妹妹,不由说:“你这丫头也够胆大的,我骑的这么快你也不害怕!”
    林淑俏皮的用手摸摸鼻子,笑嘻嘻的说:“哥哥骑术那么好,我才不怕呢!”
    林清摇摇头,他娘跟前温柔贤淑的妹妹,一到他面前,就变成调皮捣蛋的萝莉了?
    林清努力想要忽视自己的不良影响,带着他妹妹,进了银楼。
    林淑一进了银楼,就轻车熟路的往二楼走,林清虽然不大去银楼,不过还是知道银楼里好的首饰一般都在楼上,于是就跟着林淑往上走。
    林淑到了二楼,却没有去看首饰,又带着林清往三楼的包间走。
    林清看的一头雾水,对林淑说:“妹妹,你不看看二楼的首饰?”三楼的包间是用来试戴首饰或者休息的,类似于现代的试衣间,只不过隐蔽性更好,可你得先挑,才能试啊!
    林淑却直接拉着林清上了三楼,然后找了一个靠南带窗户的包间,然后把林清拉了进去。
    林清看着林淑神神秘秘的,还是问道:“到底什么事?”
    林淑转过身,对着林清神秘的说:“哥哥,你想不想知道王姐姐长什么样?”
    “啊!”林清惊讶的看着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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