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里有茶室,司马孝仁杀气腾腾掏腰包款待几只大灯蜜饯点心茶水后警告他们不准过来,拿起衣裳跟花芜荻到隔壁房间。
独一无二的设计在京城是出了名的,铺子也别有特色,每间房都设置了更衣室跟休息用的茶椅桌子,贵女们结朋伴友到此互相试穿评价着双方的穿着,往往能花费大半天。
“我设计这衣裳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你穿上的模样。”司马孝仁满脸喜悦地递给她一件淡蓝的裙子。
花芜荻心下浮起淡淡的欢喜,她性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是极有原则,可对这个未婚夫,她真是越来越有纵容了。
是的,纵容,如果是她属下哪个娘们兮兮的去设计女人的衣裳肯定被她训狂揍,一天三餐揍,直到揍出一身男子气概来。
小孩又长高了很多,瘦长瘦长的,皮肤白皙,斯文俊秀,以往她最讨厌这种一拳头就能打死的类型。可当司马孝仁看着她笑,黑色的眼睛看到她的时候仿佛黑夜里点燃的灯火,明亮又温暖,花芜荻就觉得心脏酥酥的,软软的,她就忍不住想小孩柔弱也没关系啊,她就努力变强保护他的。
穿上司马孝仁设计的衣裳,花芜荻眼睛眯了起来,跟大马装很像,但比大马装还方便活动,尤其是袖子,无论是拉弓射箭还是骑马干活都非常便利。裙子跟大马装相似,就是裙摆稍长,花芜荻提了提裙子,惊喜的发现只要将裙子折上一段,用腰带系好,长裙可变短,比大马裙还方便骑马打架揍人。
“真好看。”司马孝仁夸道,这衣裳是他综合古今,尤其是胡服骑射,又参考了时代的风俗才设计出来的,可以说专门为花芜荻制造的,她的身材气质最能体现这衣服的特质。
“嗯,还有发型也要改改。”他拿着梳子过来,将花芜荻头上繁复的发型拆开,没一会就梳出个简便的发型。
“你……好像挺擅长的?”花芜荻眉头蹙起。
“吃醋了?”司马孝仁笑得贱兮兮的,忍不住亲了亲变红的耳朵,芜荻害羞时总板起脸,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她不知道自己红透的耳朵泄漏了所有的秘密,外人都说他娶了个男人婆,没人知道她私底下的模样有多可爱。
“以前珠珠很忙,我自己的头发都是自己打理的。珠珠被四公主打伤后,郁郁寡欢,梳头能舒经活血,我就经常给她梳头。”珠珠干不了活,沮丧地说自己变成废人了,司马孝仁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是真的将她当娘亲的。
“你懂的歪道理真多。”
“哪里歪,都是有科学根据的。”司马孝仁舍去花芜荻之前的头发上繁复琐碎的簪子步摇,只拿了一个金冠将她的头发束起。
“首饰也是你特意设计的?”
“嗯。”上辈子设计游戏,参考了不少古风的衣裳跟首饰,加上家族做的是女人的生意,司马孝仁又get到了自己在头面上的天分,“打算跟表哥私底下多开几家头面首饰铺子,女人的钱最好赚,你看我就开几家铺子而已,赚的银子居然能给文武百官发年终奖了,这钱不赚白不赚,以后咱们还要养孩子呢……”
花芜荻脸又红了,最近她被逼着吃了不少调经的药,说是有利于生育,“孩子什么的……太遥远了吧。”
司马孝仁将花芜荻搂入怀里,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镜子中亲密的少年少女,他话里充满了憧憬:“不远啊,再过两年咱们就可以成亲了,然后一年后就会有孩子,芜荻,我不贪心的,响应国家政策,二胎就好。”
花芜荻眉头皱起来:“什么国家政策只生两个孩子?这不是胡来吗,多子多孙才是福气。”
“女人生产半条命踏在鬼门关上,太危险了。”司马孝仁轻轻咬着她的耳朵:“而且生孩子可疼了,我舍不得你疼。”
花芜荻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不然心脏跳得怎会如此快,她的声音又为何如此沙哑:“我不怕疼……我最不怕疼,我中箭时拔箭都不喊一声的……”
司马孝仁喘着气,反复咬着她的唇,直到淡粉变成胭脂的红艳:“你不怕疼,可我会心疼,芜荻,你也许不知道,我跨越了时间的长河来到你身边是多大的奇迹,更神奇的是我们相爱,我真的庆幸我上辈子虽然是个富二代,可从来不曾干过任何坏事,我想我两辈子的幸运都用来找到你了……”
花芜荻想笑,转眼唇又被他热切的唇舌给吞没了。小孩已经跟她差不多高了,亲她更不费力了,她正想说小心衣服皱了,结果被小孩重重吮吸着,仿佛在惩罚她不专心似的,她只好热情的回应,结果换来更猛烈的进攻跟声声不绝的情话。他说的情话跟写的情诗一样没文采啊,都是大白话,可为什么她就这么开心呢,仿佛他亲手种的月季,开满了一季又一季,灿烂了她的青春年华。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同事老公开了油炸烤串摊,去光趁她家的生意了。
同事之前嫌弃老公穷不想嫁的,最后还是嫁了,还出钱给老公投资做生意,亏了后一人薪水养全家,我经常有同病相怜之感,希望她家的生意红红火火。
贫贱夫妻百事哀,钱真的太影响一个家庭的和睦了,不过奇怪的是,穷的时候女人经常不会离婚,富了男人经常闹离婚。
第115章 115
“这是老大吗?”苏洛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方才进去跟出来的是同一个人吗?”颜三美喃喃。
“原来女人不一定非要美得可爱美得娇媚美得灵动……”宁惊涛赞叹道:“原来也有美得如宝剑般危险迷人的。”
是的, 如绝世宝剑般锐利, 也如绝世宝剑般危险,明明是一样的五官, 却让人有不敢直视之感。
“一国之母当有这样的气势。”睥睨天下势不可挡,石剑仁赞道, 跟众人想像中皇后因为地位带来的高傲跟气势不同,花芜荻的骄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那是百折不挠,坚韧不拔,在战场上千锤百炼打磨出来的。
“这才是我心中的女武神!”司马孝仁两眼放光,很想冲上去吻她的脚,为她唱:就这样被你征服……其实我就是一个抖m……
“老大以后发型跟衣服就这么弄吧。”苏洛建议道。
“嗯,这样特别好看。”颜三美有点羡慕地说, 太有气势了,以后不担心朝臣给皇上推荐妖艳贱货了, 老大一个眼神瞪过来都让人全身发凉, 要不他也让皇上给他设计衣裳,说不定他也可以很有男子气概的?
其实还是有点怪怪的,宁惊涛瞅着一身霸气的少女,好吧, 皇上围着她转的模样像只软糯的小白兔,宁惊涛不知道什么是霸道总裁和小甜心之类的小说,他莫名觉得其实还是挺搭配的,男女角色换过来也……没关系的……吧。
一群电灯泡终于滚了, 司马孝仁心满意足的搂着未婚妻:“芜荻,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的,我现在开始改革朝政了,比如说抓大放小,简化公文程序及内容……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约你出来了,我想想,大概忙五天就能抽出一天时间……”
“嗯。”花芜荻摸着袖口的暗线,宁惊涛跟她说了这裙子看起来简单,实际上不比那些绣花绣朵的衣裳容易做,“我也会努力的,一定不让你丢脸。”哼,不就是淑女教育吗,就算比上战场还难她也不会退缩的。
司马孝仁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芜荻一直是我的骄傲啊……”
对司马孝仁而言,日子很有盼头,虽然朝中还有好些他看不顺眼很想打死的朝臣,但皇叔司马康的暗卫很得力,他调查到不少东西,司马孝仁掌握这些信息后又拉又打,再加上有颜大人和胖户部尚书的帮助,朝事渐渐顺手起来。
朝臣们也很惊讶,他们之前一直担心皇帝是个大文盲,政事上不懂装懂,中二少年最麻烦,总以为自己能拯救世界,满腔热血到处乱抛,也不想想人家需不需要。
颜大人也颇为诧异,皇帝是个称孤道寡的职业,疑心病是职业病,每个朝臣皇帝都恨不得查个底朝天,最好穿什么里衣都查出来,可当今少年天子是个心大的,他居然舍得放权,仿佛并不担心底下的人做不好。
“有啥好担心的,做不好就让能做好的上位呗。”司马孝仁一脸莫名其妙,“哈,怕有人成为权臣控制不住?兵权在朕手上呢,握笔的能斗个过握枪的吗?再说了朕就不信颜爱卿没留意到,朕努力让三权互相独立又互相制衡……这样就能减少独夫了。”
颜大人目光深沉,试探性地问:“皇上不觉得您的权力也分担出去了吗?”
“朕还嫌分出去不够多呢。”司马孝仁颇为烦恼:“皇帝本就是最大的独夫,遇上个英明的还好,若是遇上个蠢的,亡国都有可能,唉,朕有生之年最大的理想是能制定一个较好的制度,朕能自信自己不会昏庸,可架不住有不肖子孙……”生产力发展还是不行啊,若是能弄成君主立宪的国家多好,不过他会努力制定或者限制皇帝的权力的,确保后代就算出现渣爹这样的皇帝都不至于拉低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
颜大人深深了行了个大礼,发自内心的。
“臣从今日起,必将骑射捡起来。”
“?”司马孝仁一脸莫名。
“臣想长长久久的活着,看皇上陛下所统御下的江山会变成何样?”
哈,老子这就收服一个肱骨之臣了?老子方才霸气侧漏了?
司马孝仁莫名其妙,其实他说得这么好听,不过是因为他懒啊,当个事事抓的皇帝意味着天天加班,那他啥时候去约会啊。
早朝上,司马孝仁有些走神,最近朝臣好相处多了,真是奇怪啊,因为多了一大笔银子,最近天气热,钦天监的官员说这个夏天怕有洪水,他索性大修水渠。朝臣工作一下子猛增,工资没涨还得加班,可众人还是一副激情四溢的模样,原来不管哪个时代都有工作狂这玩意。
“皇上,八百里加急!”
司马孝仁脸色一变,站了起来。
“倭寇攻城!东蛮人反,洪城被屠城了!”
**
“大楚没有像样的水军。”花芜荻看着地图,眉头皱得死紧,“倭寇跟东蛮是有预谋的,洪城本来驻兵就不足。”
“洪城人口十万,存下来不到一半。”司马孝仁咬着唇,恨得眼睛充血:“这个仇我得替他们报!”他是皇帝保护不了自己的子民就已经够无能的了,仇不能不报!
“小七,别自责了。”苏洛安慰他:“大楚是在先帝手上每况日下的。先帝在时,花国公就提出建立水军了,可先帝只看到边疆的威胁。”匈奴屡次进入中原烧杀劫猎,最严重的一次差点打到京城,先帝怕死了匈奴人,满脑子只知道匈奴的可怕,至于江南的倭寇,反正离京城远着呢,还是紧着匈奴吧。
“别为他说好话了。”司马孝仁一脸冷淡:“水军的建立最花钱了,父皇怎么舍得拿玩女人的钱来建水军。”
“水军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想进攻不可能,现在只能往好处想。”花芜荻悄悄握住司马孝仁桌下的手,捏了捏安慰他:“大楚城门很结实,咱们守城还是不错的。”
“也不能一味的守着。”宁惊涛有些头疼:“大楚擅长打水战的将领太少了,这回该派谁去呢?”
几个人争论思考着,良久花芜荻慢慢开口:“我去如何?”
“想都别想!”司马孝仁炸了。
几个人也纷纷反对,宁惊涛叹了口气:“我以前一直觉得,老大是为战争而生的,她是天生的将星,如果可以派老大出去最好,可老大啊,你得考虑自己的身份,你是大楚未来的皇后,哪有皇后跑去打仗皇帝守在京城的理。”
司马孝仁拼命点头。
花芜荻低头不语,良久她对上司马孝仁的双眼:“我还是想带兵,就因为我是大楚未来的皇后,我更不能容忍无辜百姓被倭寇杀害,如果大楚还有适合的将领我不会出这个风头,可就如同我们的分析,江南的将领多无能,实在无人可用了。”大楚的战争多集中在西北,江南长年安宁,从上到下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士兵怕是连举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司马孝仁心慌意乱,他当然知道他的女武神有多厉害,他研究过她的每一场战役,非常神奇,几乎没有败绩。可没有败绩不代表不会受伤,也不代表不会死。
司马孝仁沉着脸回到宫中,第二天早朝他挑了几个将领下江南。
倭寇跟东蛮打的都是游击战,能屠城就屠城,不能就屠村或放火烧城,江南死者的人数让司马孝仁眼睛里的血红越来越多。
然后败仗的消息陆续传到京城,最糟糕的是今年的夏天雨水特别多,大楚各地多处河流溃堤。
“皇上,没银子了。”户部尚书苦着脸拿着账本过来,“这又打仗又救灾的,臣真的想不出去哪弄银子了。”
七月的时候,京城处于紧张气氛中,大家都担心灾民会涌入京城。
民间悄然兴起谣言:“皇上非上天选中之人,上天降灾就是一个警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回来太晚了,有点短,抱歉。
第116章 116
十二皇子冤得都想去跳骊水了, 他明明啥都不想干, 一心只想撩妹子啊,为何每个人都觉得他丧心病狂的想坐上那位子呢。
十二皇子连滚带爬的冲进皇宫, 一把抱住皇帝的大腿,唱戏似的拉长声音:“哥, 我冤啊冤……青天白日之下居然有人造这样的谣……我特么的冤……人家真的没有想当皇帝, 这特么就是个坑啊, 谁会这么想不开啊……”他现在多幸福啊, 天塌下来皇兄顶着,他只要在他背后当个幸福的纨绔就行了。
司马孝仁抖了抖腿, 抖不开, 特么的十二最近没啥压力吃得好睡好, 个子唰唰的猛长,这么个大高个抱住他的小瘦腿让他各种羡慕嫉妒恨。
“呵呵, 朕倒希望你哪天野心勃勃想当皇帝了。”司马孝仁翻翻白眼,一脚踹了过去:“好了, 别演戏了,来帮忙吧。”
十二皇子拍拍衣服上的脚印子,无比诚恳地说:“皇兄,我一定努力抓造谣的人,还有这背后的指使者。”居然想通过谣言让他当皇帝,这不是他的仇人是啥。
“这造谣的满大街都是,你抓得过来吗。”司马孝仁示意他坐好,丢了些资料过去:“反正你现在闲着, 几位妹妹的婚事交给你了。”几个公主的母妃最近三天两头堵他,明示暗示他指婚,司马孝仁这才想起他有一群嫁不出的妹妹。
“啥?”十二皇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抓这居心叵测想拉皇兄下台的坏人吗。
“三妹跟五妹六妹都及笄了,七□□妹也即将及笄,还有好几个快满十二岁的妹妹也得相人了,这些事就交给你了。”司马孝仁简直是头疼,整个皇宫的宫女被他卖……嫁掉了,又得银子又省麻烦,可最该嫁人的是这些适龄的妹妹,特么的居然嫁不出去!渣爹的小老婆们都被他嫁掉了还白得一笔聘礼,而妹妹得倒贴才嫁得出去……一想到这里司马孝仁各种心烦。
渣爹三观不正,这些妹妹三观同样正不到哪去,现在南方闹倭寇,东南西南闹洪水,她们一个个啥都不管,今天为一支簪子明天一块布料后天为一瓶香粉的事闹腾得不可开交。昨天又有几个公主组团来刷他,说什么没爹的小姑娘像地里黄的小白菜,饭都吃不起了。
特么的他简直想粗话连连,国库空虚,他删减了后宫用度,他自己都不过三菜一汤,这些妹妹五菜一汤还不满足。
“咱们以前都是三十菜一餐的,每个月月银一百两。”几个公主气愤极了,现在五菜一汤月银十两,买点好的脂粉都不够。
“你知道什么是守孝吧。”司马孝仁冷哼:“亲爹死了还有心情涂脂抹粉的,你们可真“孝顺”啊,朕一日三餐加点心不超过二两银子,你们是朕的数倍还不满足……朕看是你们日子太好过了,守孝就不该吃什么肉食的,成啊,明日起恢复三十个菜,全吃素。”
几个公主面色大变,大楚在守孝日子上不打折扣,可饮食上要求并不严格,因为开国时,有位皇子本就有厌食症的,为母守孝守得营养不良死了,当时皇帝大为伤心,勒令后代不得因丧事禁食,这规定就越来越松了,没想到今日皇兄怒了重提这条规矩。
“皇兄啊,您可是坑弟啊。”十二皇子头皮发麻:“咱们这些妹妹嫁谁坑谁,四妹妹的事情让大家心有余悸,公主不好嫁啊。”之前的几位皇姐嫁出去后,斗鸡的属性让她们婚后斗得不亦乐乎,一个两个比赛将丈夫管得像条哈巴狗,她们嫁的男人本就是精挑细选的,自然不甘心当狗,夫妻俩大打出手,夫家悔不堪言娶公主。后来名声好的望族闻公主色变,当然也有一些看在公主嫁妆丰厚地位尊崇的份上还是乐意让家中没啥出息的儿子吃软饭的,可心高气傲的公主哪看得上此等无用男,结果公主就成了嫁不出去的烫手山芋,尤其大家知道国库空了公主们没发嫁妆后就更难嫁了。
“好嫁老子找你干嘛。”司马孝仁没啥好气,“行了,你想想怎么改造她们一番,不然一想到一堆妹妹砸老子手上嫁不出去就神烦!”
“已经不是三岁的孩子了,性子早定了,哪能说改就改。”十二皇子愁死了。
“嗯,告诉她们不配合不给嫁妆。”司马孝仁想了想:“朕认为她们就是好日子过多了才不知人间疾苦,若是能让她们吃些苦头,说不定就知道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