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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不要紧,让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女人不干不净,凭她对他的了解,他是决计不会再要的。太后愈加疯狂的命令道:“快啊,快动手!一个脏了的女人,哀家几乎能看到你被弃若敝履的下场……”太后放声大笑起来。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觉得今日不会得手,且还会丢了性命,都停了下来,正打算放开皇后,孰料,皇后竟然把钗子拔了下来,而后飞快的扎进其中一人的腿上。那人痛呼一声,半跪了下来,另外一个只得赶忙去扶。就在他们手忙脚乱的时候,皇后又镇定自若的朝门口瞄了一眼,继而自己把裙摆撕开一个口子,用金钗抵住自己的喉咙,高声道:“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们碰我一下的。”边喊,边手持金钗不停挥舞,嚷道:“走开——走开!”
    另一个太监伸出手去,正欲开口说:“娘娘,您别激动,先把钗子放下。”顺便再把金钗夺过来。
    但是还没开口,伸出去的手甚至没有碰到皇后的袖子,就叫人一剑斩断,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掉落在地,惊诧过后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手,顿时尖叫起来。
    皇帝骂了一句:“畜生。”
    反手又是一剑,割了那人的头。
    没有头的人,半截身体杵在那儿,诡异的停滞了片刻,砰的一声倒地。
    腿上有伤的那个仰躺在地上,见皇帝双目赤红,吓的用手肘支撑着身体,不停往后挪,皇帝怪笑一声,一剑刺入他腹中,那人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皇后已飞扑到皇帝怀里,‘哇’一声嚎啕大哭。
    皇帝搂着皇后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
    侧头看太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太后张口结舌道:“没有,不是,我没把她怎么样,是她设的局,我真的没把她怎么样。”
    李永邦抱着躲在他怀里发抖,抽泣着的妻子道:“朕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你在自己的宫里下流无耻,朕便帮你将宫殿围的水泄不通,因为你不要脸,朕还要脸,但是无耻贱妇,你将我大覃列祖列宗的脸面置于何地!朕对你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
    上官露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李永邦听见身后亟亟进来的靴子声,下令道:“赵琣琨,三尺上梁。”
    “遵命。”赵琣琨答应道,旋即迅速的抽出三尺白绫,抬手一个飞掷,白绫越过房梁,赵琣琨手执一端,太后见状,意欲逃跑,同时嚷道:“我是太后!你们敢!谁敢碰我——呃!”赵琣琨拿白绫对准太后的脖子迅速绕了两圈,而另一端……他抬头望了一眼皇帝,李永邦一只手摁住上官露的脑袋,轻轻摸了摸,一边摊开自己的左手,目露凶光,赵琣琨点头,将白绫朝皇帝抛了过去,太后费力的嘶吼道:“不——不要——遂意,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李永邦大手将白绫于手掌中转了几圈,而后与赵琣琨同时发力,太后的身体便被一点点拉高,双脚离开地面,太后瞪大了眼睛,两手死命的抠住喉咙,但是眼睛还是逐渐往外凸了出来,嘴角的涎水也毫无知觉的向外溢,她眼睁睁的看着李永邦对上官露轻声呵慰道:“没事的,不要看,别看。”上官露‘唔’了一声,像个小雏鸟一样,听话的伏在他胸前,下巴抵着他的肩头。
    她的心很痛,很痛,比脖子被折断了还要痛,她感到呼吸困难,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至嘴角,太咸了!
    她终于明白,原来不是没爱过他,而是在权力面前,没有那么爱!
    然后,在她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上官露貌似不经意的侧头,对她意味深长的一笑,用嘴型无声的说:你完蛋了!
    153.禁宫乱
    按着皇帝的旨意, 永寿宫鼠疫严重,为免祸及宫中其他各处, 患了病的宫人一律处置,因此那一天的永寿宫, 在一片厮杀声、叫喊声中,映着残阳如血, 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触目惊心。而且太后也因鼠疫殁了, 这些奴仆, 就当为太后陪葬, 以免太后地下‘无人照顾’。
    天气又热又闷, 地上满满的血迹, 浓郁又粘腻的血腥味久久挥之不去。
    次日清晨, 专程派了宫人去清洗永寿宫,据说场景差点没把人给吓疯,后来还是老天爷开恩, 飘了一阵细细的小雨, 总算冲淡了这场戾气。
    太后的丧仪也比想象中的隆重而浩大, 梓宫停在永寿宫偏殿, 皇帝率众成服, 初祭、大祭、月祭、百日祭,王公大臣二次番哭, 并停嫁娶, 辍音乐, 军民摘冠缨,命妇去装饰,只是君臣上下皆不截发,并再追谥太皇太后为孝庄仁恭敦肃太皇太后,而太后,则依旧是慈恩太后,以致于后世史书上很多人都觉得这一段颇值得玩味。且因先帝在世时,太后并不是皇后,故而太后的棺椁没有入昭陵主大殿的道理,方便起见,只象征性的在昭陵旁边侧路上的一个陪陵里,建了一座看似华丽的宝冢。
    其他时候,宫里宫外也做足了表面功夫,一直为太后守丧到除夕,直到翌日元旦,才算是揭过了。
    人有七情六欲,自然就有喜怒哀乐。人吃五谷杂粮,自然就会有病痛损伤。
    太后的死其实算不上特别的事,但是宫里接二连三的死人,难免风声鹤唳。更何况连太后都难逃鼠疫噩运,民间就更不用说了。
    自太后封宫之日起,全国各地就相继爆发时疫,时疫是跟着洪涝而来的,时疫之后就是旱灾,大旱之后,便是饥荒。
    眼下四处都是流民,都跑到了京城来。天子脚下,乱象横生,皇帝只得下了罪己诏,可也免不了妖后一说再度风行。
    毕竟连太后都能克死的妖后,绝对不是一般的妖后。
    茶楼里的人最爱评头论足,将时事拆解开来,又合起来,得出一个结论:“从前大旱,皇后为百姓祈雨,天降甘露,五谷丰登,而今皇后不闻不问,只怕宫里传出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此皇后非彼皇后。”
    一长须老头儿叹道:“看来陛下是把鱼眼睛当成珍珠了。唉。”
    李永定坐在靠窗的位置,将杯盏一搁,起身走人。
    时局不稳,人心一动,就会有人趁机闹事。
    这是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
    于是全国各地零零碎碎的有一些哗变,说大不大,李永定奉召赶过去,稍加安抚马上便平息,也要个别地区异常激愤的,镇压之后亦不再起涟漪。唯独一件事,让李永定比较在意,就是突然凭空冒出来一个清莲教,广收门徒,说是喝了他们的符水便可消除百病。
    如果说相对蒙昧的百姓盲目风从也就罢了,但这清莲教不知通过何种手段竟渗透到了京城里,京城的很多女眷,尤以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也信以为真,固执的跑去求平安。
    如此,便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李永定装作香客亲自去喝过,不过就是加了黄连、柴胡等中药熬制的汤剂,吃不坏,也吃不好,拉拉肚子,泻火排毒什么的,要说有神奇疗效,可治百病,那绝对是胡扯。
    情势的好转还是在于朝廷一直不断的投入人力物力在赈灾,又是施药,又是放粥,谁知功劳最后却被这个所谓的清莲教给截去,偏偏清莲教又没有作奸犯科,只是收一些门徒念经,朝廷也无可奈何。
    朝中的部分大臣也认为清莲教不具规模,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淳亲王却不同意:“不具规模?等到清莲教真的坐大,那时候再酌情想法子,岂不难以应付?只有将苗子扼死在萌芽里,才不至于酿成大祸。”
    李永邦表面上不置可否,暗地里却叮嘱李永定继续调查,然而等永定带兵和清莲教几个周旋下来,发现他们不但私下里拥兵,而且还懂得战术,一直跟他打游击。一会儿出现在晏州,一会儿又出现在漳州,还有同党在青州……李永定疲于奔命,一时间也找不到彻底剿灭的法子,只得无功而返。
    李永邦得知后,疏懒道:“哼,散兵游勇,终归难成气候。我大覃江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业,他们想要颠覆,也不是那么容易。且再看看吧。”
    转眼又是一年的盛夏,御花园的石榴开的如火如荼,橘红色的凌霄花借气生根,从墙上蔓下来,金灿灿的蝶盏兰吐出中间的蕊,万物丰盛而美丽,唯独酷热难当,热的人快要背过去,连湖里的鱼也争先恐后的浮出水面,张大了嘴想要透一口气。
    皇帝午后用了一碗莲子芡实汤,正在批阅奏章,骤然听闻外间喧哗,烦躁的用手捏了捏眼头,随意的问:“外头闹什么呢?”
    多闻亟亟踏出宫门想要一探究竟,但一个身穿城门护军衣裳的人赶到了廊下,禀告道:“陛下!不好了,反贼!反贼冲进宫里了!”
    皇帝莫名:“反贼?哪里来的反贼?”
    侍卫回道:“就是清莲教!他们带着几千门徒正在闯宫门。”
    “几千?”李永邦蹙眉,颇感意外。
    几千人就敢闯禁宫,这个清莲教的首领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先不说数千禁军各个骁勇善战,撇开宫里的禁军不谈,皇城里的兵马司数十万,收到风声也会很快赶到过来勤王,到时候清莲教被一网打尽是肯定的事,那这个清莲教主到底图什么?
    大覃皇宫一日游之后午门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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