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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是她两年前捡到的一只流浪小猫,当时以‘你是我命中注定的铲屎官’的精神,锲而不舍地把她的裙角挠成抹布,终于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带回家之后当着玉瑶郡主的面表演了一次新解锁的铲屎技能,她爹娘才点头同意让她养猫。
    沈朝生的更像玉瑶郡主,秀丽有余,英气不足,脸色稍稍苍白了些,他正在整理马缰,连瞟都没瞟她一眼:“你们情深似海,他一天不见你就挠我,挠的我背上一道道血条,你们其实是两口子吧?”
    沈晚照:“……”
    沈朝整理完才转过身来,一眼就看见她手上的土豆串,不客气地抓了两串过来,随口问道:“这几天在书院过得如何?”
    沈晚照想到解明,想到余二,想到孔茹,死要面子地道:“好。”
    沈朝低头咬着土豆,嗤笑一声,嘴里有些含糊:“你是说跟未婚夫的二弟处的好,还是山河书院里的二世祖们对你好,或者你成了磨镜特别好?”
    沈晚照:“……滚滚滚!”
    刚才激动的心情转眼消影无踪。
    沈朝正想再补几句刀,这时候抬起头来看见她的脸,眉毛立刻皱了起来:“你的脸怎么了?”
    沈晚照怕她爹和她娘担心,含糊道:“昨天不小心跌了一跤。”
    沈朝瞥了她一眼,也没急着问话,搬下脚踏来让她先上车,自己靠在马车上的软垫道:“你在书院真的过得不错?”
    沈晚照面不改色地道:“当然。”
    沈朝看了眼她左眼的一圈乌青,伸手抚了抚自己眼眶:“是啊,这不就是你过得好的证明。”他由衷道:“你过得真是太好了。”
    沈晚照:“……”
    他哥这人除了不大敢在长辈面前放肆,那张嘴对其他人从来都是插刀精准,直切心脏,小时候兄妹俩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大打,她本来一直郁闷沈朝嘴这么欠到底是跟谁学的,后来被曾祖母带了一段时间,她真的明白了。
    沈朝淡淡道:“说吧。”
    两人当兄妹足足有十五年,还不算在娘胎里的十个月,眨眨眼睛就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沈晚照投降道:“余二带人来找我茬,被我教训了一顿,我自己也受了点伤。”
    沈朝撇撇嘴:“都说余家是百年世家,显赫却知礼,我看教育出来的子弟也不过如此。”
    沈晚照点头附和,是呀是呀,沈朝慢吞吞地补了一句:“不仅蠢,连你都没打过。”
    沈晚照:“是……你滚蛋,你哪头的,你是余家派来的卧底吧?!”
    沈朝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以示不屑,顿了顿又问道:“除了余二,剩下帮他打你的是谁?哪家人?你应该打听过了吧。”
    沈晚照摸了摸嘿嘿圆毛茸茸的脑袋:“吏部侍郎宁家的二儿子,五城兵马司副将白伟的长子,还有一个科道御史的小儿子。”
    沈朝嗯了声,眼珠子转了转,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沈晚照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朝面不改色地道:“想瞻仰瞻仰比余二还蠢的人是何等尊荣。”
    沈晚照:“……”幸好不是对着她了。
    他揉了揉嘿嘿的毛肚皮:“咱们家已经给余家登门道过歉了,余家大爷已经说了谅解你年少无知,余二动你已经很没有道理了,他们算什么东西,凭甚帮着余二收拾你,难道看你长得不顺眼,还是香料用太多?”
    沈晚照忍无可忍,扑过去跟他打了起来。
    两人都打的气喘吁吁,瘫在靠垫上,沈晚照这才想起来问道:“怎么今天是你来接我,爹娘呢?”
    沈朝淡淡道:“爹娘嫌你烦,让我找个地方随便把你扔了。”
    沈朝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不管多离谱的事儿他都能说的一本正经,沈晚照翻了个白眼:“说正事。”
    沈朝这才道:“三姑姑和姑父要来,他们几年不回来一回,家里上下都想念得紧,所以家里都忙着准备迎接他们呢。”
    三姑是她爹和大伯的妹子,后来嫁到蜀中当豫王妃,平常也不大方便回来,因此都是几年回来一趟的。
    沈晚照眼睛一亮:“表哥和表姐会来吗?”
    沈朝点头道:“自然的。”他托腮遐想:“你说三姑姑会带什么好吃的回来?”
    沈晚照鄙夷地把最后一串土豆塞进他嘴里。
    两人一路颠簸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到了沈府,沈晚照怕她爹她娘见她这张脸要发作,先回了自己院子,换了套鹅黄色六幅绣忍冬花的湘江裙,上头罩了同色缠枝花儿的比甲,这才让大丫鬟青萝来给她扑粉,把脸上的伤遮掩遮掩。
    青萝无奈道:“要不您就告诉老爷夫人吧,这怎么能瞒过去呢?”
    沈晚照摆了摆手:“你把粉扑厚点。”
    青萝只好给她抹上厚厚的珍珠粉,她感觉一走路粉就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到了两口子的院子,她给爹娘行礼拜见,刚低头粉就掉了一块。
    知女莫若母,玉瑶郡主哪能看不出她这点把戏:“你脸怎么了?!”
    沈晚照正犹豫要不要说出来,她老感觉告家长有点丢人,再说她又不是处理不好这点事儿。
    沈朝没等她想完就先一步把她卖了,沈岑风面有怒容:“纵然咱们家有过失在先,也已经赔礼道歉过了,他余家若是不服大可以说出来,何必当着我的面说谅解你,一转脸就又报复到你头上?!这不是背信弃义吗!”
    沈晚照正要解释,玉瑶郡主就冷着一张脸,杀气腾腾地站起来,伸手把她一拉:“走,咱们找余家说理去!”
    沈晚照忙把她拉住:“娘,这事儿应当跟余家没关系,是余二自己作的死,况且我也把他打回来了,他伤的可比我重多了。”
    玉瑶郡主还是不信,沈晚照就往她身上一靠:“娘,我饿了,早上还没吃饭呢,现在头晕。”
    玉瑶把找余家麻烦的事儿忘到一边,忙扶住她责道:“你说说你,你早上怎么能不吃饭呢,书院里还缺你这一口不成?”又紧着命人备饭。
    沈晚照成功地转移话题,立刻调转枪口看着打小报告的沈朝:“娘,你们怎么自己不来接我反倒让哥来呢,他简直是专门气我的。”
    玉瑶郡主瞪了沈朝一眼:“让你别整天怼你妹妹了,你怎么就不改呢?”
    又解释道:“我本来想抽出空却接你呢,你哥自己硬要去的,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也是想你了。”
    沈朝不自在地撇开头,又转过来道:“我想看看她在山河书院的狼狈样。”
    别说沈晚照了,玉瑶郡主也被气得够呛:“真真是你妹子的克星。”
    她正要训斥几句,这时候饭已经端上来了,一碗用去油鸡汤和金华火腿炖的燕窝,一碟麻辣牛肉丝,一碟下饭的腌黄瓜,主食是一小碗银丝面,上头还滴了麻油码了几片酱牛肉。
    玉瑶郡主把燕窝往她跟前推了推:“你们学校的燕窝怎么样?有没有家里的大?还有海参蜂乳这些呢?”
    沈晚照一口面差点噎到嗓子眼里:“娘您想多了吧?山河书院可是为管教纨绔建造的,怎么可能有这些,没缺衣少食就不错了。”
    玉瑶郡主郁闷道:“这怎么行,你还在长身子呢,我给你装些子,你后天带到学校里去吃。”
    沈晚照囧:“不要啊,拿了我也不会做,总不能生吃吧?再说你看看寻常人家的孩子没有燕窝人参不也好好地活到老了吗?”
    玉瑶抱怨道:“你去年做甚疯疯癫癫的,要不是你去年出事儿,现在都可以准备女子科举的初试了。何必到山河书院受罪?”
    沈晚照:“……”这个黑锅,她还是继续背了吧
    玉瑶郡主还要说话,沈岑风却强势带了一波节奏,英挺的眉毛微皱,把话题又转回到她脸上的伤上了:“真的是你反打了余二,而不是他一边倒地欺负你?你可别瞒着我和你娘。”
    沈晚照只得强调:“自然是真的,受伤是我自己不小心,余二哪里是我的对手,我的本事可是您教的。”顺带拍了记马屁。
    沈岑风性格跟她相仿,听了马屁心里暗爽,不过还是道:“这样自然最好,书院里都是这样的人,你以后得硬气些,宁可你打伤了旁人咱们去赔礼道歉,也不要你在书院里窝窝囊囊地受人欺负。”
    沈晚照拍胸脯保证。
    沈岑风颔首:“你在山河书院里好好学着,里头的都是大家宿儒,听说首辅和次辅过些时候还回去讲时政,你要是能学到这些人十之三四的本事,出来就很了不得了。”
    他语气带了几分缅怀:“次辅教导过我和你大伯,她为人正直良善,学识渊博,巾帼不让须眉,算算我也跟恩师多年未见了,你要是见着她,替我向她问候一二。”
    沈晚照正要点头,外头的管事就面带喜色地报道:“二爷,二奶奶,三姑奶奶和姑爷到了!”
    第12章
    沈岑风和玉瑶又惊又喜,让沈晚照洗了脸又重新上了妆,拉着龙凤胎便往前院走,正好她三姑沈琼楼和豫王也从正门往进走,两边刚好迎着,玉瑶忍不住嗔道:“你们不是说下午才回来吗,来早了也不通知一声,咱们府上又搬了地方,你们要是找不着门可怎么办?”
    圣上在三年前就给沈府赏赐了宅子,不光离皇城近,院子也大了许多,里头的布置更是富丽。
    沈琼楼不以为然地道:“每回给娘写信的时候她要提八百回新宅子的事儿,怎么可能记不得?‘
    这时候祖母陈氏也迎了出来,见着闺女喜悦非常,拉了她的手往进走:“说的倒好像是我故意显摆似的,还不是怕你找不着地方?”
    又招呼姑爷赶紧过来,笑道:“娘也常念叨着你们两口子,她老人家身子弱,不方便出来,你们赶紧带着外孙外孙女去见见她。”
    沈琼楼问道:“祖母身子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陈氏眉眼有些黯然:“去年生了场大病,如今还在将养着呢,夏天太阳大,都不敢让娘她出来,怕她晒着。”
    沈琼楼也有些难过,跟着她去了沈老夫人的院子,几个小辈儿在外头等着。
    沈晚照小时候被沈老夫人带过一年,印象中是个睿智的仿佛有很多故事的老人家,常常给她说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敦促她启蒙,算是小辈儿里和曾祖母接触最多的。
    她感慨完就眼巴巴地看着正门,不知道她表兄妹两个什么时候出来。
    沈老夫人到底精神不济,没说几句话陈氏和豫王两口子就出来了,陈氏引着他们到正屋,对着沈琼楼笑道:“你大哥两口子也到外地为官,最近才启程回来,估计晚上才能到,咱们晚上好好地吃桌团圆饭。”
    她说完又叹道:“老大老二都外放,你呀,又好几年不回来,这几年整个院子就我和你大伯娘住,你也不说回来看看我。”
    一般这时候应该说‘我虽然没来瞧您,但心里着实惦记您呢。’哄哄老人家。
    偏她三姑是个实心眼,老实道:“蜀中这几年是挺忙的。“
    陈氏哭笑不得,还是豫王接过话茬,微微笑道:“虽然忙,但每天都惦记着岳母您呢,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头一个想着给您送过来,连我都没这待遇。”
    沈琼楼附和几句,把陈氏哄得喜笑颜开。
    沈琼楼说完让两个孩子行礼,陈氏也叫几个小辈儿上来见礼,颜狗沈晚照行礼的时候,生生被她三姑和她三姑父的颜闪瞎了一双狗眼。
    她三姑完美地继承了沈家基因,堪称绝色了,但三姑父比他还要美貌,而且不显老,如今已经年近四十,除了蓄了胡须,几乎跟二十多岁没什么区别,反而有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可见老天爷也对美人儿也要偏爱几分的。
    她所见的人里,只有‘尚昭’能与之媲美,不过她姑父胜在靡丽多情,尚昭却是秀逸风流。
    沈琼楼趁她舔颜的时候在她脸蛋上捏了一把,啧啧两声:“这孩子越长越像我了,怎么这么好看呢?”
    沈晚照把脸蛋从她手里抢救出来:“不好看,没有姑父好看。”
    豫王也笑了笑:“在我眼里,你三姑姑最好看。”沈家这几个孩子他觉着都还好,唯独最喜沈晚照,因她长的最像自家王妃。
    沈晚照仿佛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先被酸倒了牙。
    她正欲飞速逃离虐狗现场,沈琼楼就道:“让阿早也过来吧,我还带了些小物件给他们俩。”顿了顿又道:“既然阿白随大哥大嫂出去外放,她的只能晚上再给了。”
    说完看了豫王一眼,豫王从侍从手里接过两个匣子,一扬头道:“打开瞧瞧吧,这是川蜀特产。”
    龙凤胎依言打开,发现是一盒满满的……火锅底料?
    沈朝和沈晚照:“……”
    豫王指尖点了点椅子扶手,轻笑道:“川蜀特产的麻椒和辣椒,用牛油炒过之后放到锅里,香气能飘出好几里。”
    沈朝和沈晚照:“……谢过姑姑和姑父。”
    豫王眼带笑意:“怎么我听着觉得你们不大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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