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同为男人,盛烨也不得不承认,站在门口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的男人,简直帅气的不像是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真人!他看上去应该是个混血儿,眼凹鼻挺,宽肩窄腰,一双腿笔直修长,高大英挺的宛如油画里见过的那些俊美的古希腊贵族。
以前盛烨以为自己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人应该就那个一身邪气的傅岑了,见了这个男人他才知道,有一种人是你看着都会觉得忍不住臣服,像是直视他都是一种不敬的亵渎。
盛烨抬头傻眼的从左扫到右,十几个一水儿一米九朝上的e国黑衣壮汉,各个长得如同来自战斗民族的蛮牛一样,肌肉鼓的几乎要从西装里面爆出来。他们就这么站在男人的身后,看着他的眼睛带着同出一辙的杀气。
盛烨平时酷爱锻炼,身上也是一水儿结实的肌肉,练过散打的他还拿过全国的散打亚军。他认真的掂量了一下…
一个都打不过。
盛烨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他把眼睛闭上又睁开,这群绝对不该出现在正常人门口的e国人还是好端端的在他面前站着。
“小…小卿啊…你这是又惹上了什么人啊?”
盛烨小声又小声的在苏卿耳边问道,要不是担心这些人会伤害到苏卿,他早先一步跑回房间里报警去了!
与此同时,顾珏也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努力的压抑着不敢置信的怒气,冷冷的看着冷汗涔涔的盛烨,咬着后槽牙问道:“苏卿,这是怎么回事?”
苏卿张张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就连苏卿都不得不承认,这样齐刷刷的目光扫过来,那种压迫感真不是一般的大,明明什么事都没有,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她心里就是莫名其妙的涌出一阵心虚。
盛烨早已经老老实实的站好了,他发现自己只要一挨近苏卿,身上就感觉凉凉的。
苏卿苦恼的挠了挠头,已经有酒店的员工远远的站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往这边看了,大概是因为害怕,就连其中的经理都没敢过来问问情况。
“先进来吧,我介绍你们认识。”
苏卿让开身子,又叫了顾一几人,“你们也进来吧。”
毕竟是酒店,杵在门口怪吓人的。
盛烨从来没有见过苏卿对哪个人语气这么轻柔过,大概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着顾珏的时候,她的眼神不自觉的就变得轻柔甜蜜许多。盛烨压抑住内心的失落,要说他对苏卿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可认识了那么久他也知道苏卿对他一点旖念都没有过,他本来以为苏卿有着那样不堪的经历,大概这辈子都很难会再爱上一个人了,他也做好用一辈子的努力慢慢把她的心给暖热的准备。
结果顾珏一出现,盛烨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是绝对没戏了。
苏卿很是花费了一番口舌,才让顾珏明白盛烨是她从小就认识的一位至交好友,“对我来说就像是哥哥一样的人。”,苏卿这样的解释总算让顾珏脸色好转了起来,再看到两个开着的房门,知道自己误会了的顾珏对盛烨态度还是很和气的。
“你好,盛先生。”
盛烨忙跟顾珏握了手,顾珏对他矜持礼貌的弯了弯唇角,那一瞬间,盛烨心底没出息的显现出了一种叫做受宠若惊的情绪。盛烨的心情更低落了。
“那你们先聊,我去跟酒店的人解释一下。”盛烨在房间里墨迹了好一会儿,才整理好心情换好衣服出来对着两人道。
顾珏礼貌的邀请,“盛先生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盛烨很有眼色的摸了摸鼻子,“下次吧,你们也好久没见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说完看了眼苏卿,她竟然对这明显的揶揄一点反应都没有,盛烨藏好心底的难过,得体的道了别就走了。
结果盛烨刚走到门口,还没等拉开门,门铃竟然再一次响了起来。
顾珏脱了外套,顾一自绝的上前接过去挂好,“你在阳城的事还要多久忙完?很棘手吗,才早上就有这么多人来找你。”
苏卿也不知道这么早会是谁来找她,怕顾珏追问她在阳城到底都在干什么,听了顾珏的话就不自在的喝了口水想糊弄过去。
“砰!”
一屋子人的顿时又被盛烨弄出的动静吸引了过去,刚开了门又飞快关上的盛烨僵硬的转过身,“按错门铃了…”
然后门铃又急促的响了起来,外面的人甚至不耐烦的敲了敲门,盛烨的冷汗都下来了,尴尬的笑着,“大概是喝醉了吧,呵呵,我来处理我来处理,你们要不先进屋谈?我正好叫客房服务来把客厅收拾一下。”
盛烨给出的借口实在是太过拙劣,顾珏漫不经心的用两指支着额角,另一只手在膝盖上不紧不慢的敲打着,他就这么凉凉的看着盛烨,也不说话。敲门声和门铃声越来越急促,盛烨脸上的笑也越来越难以维持。
苏卿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她拉了拉顾珏,“对了我最近被你准备了礼物,要进屋看看吗?”
顾珏修长白皙的掌心一翻,顺势握住了苏卿的手,“不用了,顾一?”
顾一上前两步,顾珏淡淡道:“去把门打开。”
身材壮硕的小山一样的顾一顺从的走向门口,盛烨被迫让开身子,门一开,两边都是一静。
鲁清远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看着站在面前的顾一,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顾一也没想到敲门的会是鲁清远,意外的打量了两眼才让开身子,鲁清远这才看到或站或坐的一屋子人。
有一瞬,鲁清远真想干脆不要脸的上前一步把门再关上得了,可已经晚了,看到鲁清远的顾珏眉心皱了皱,想不起来这人是谁,顾二低声说了句什么,顾珏眼神就变了。
“恩,先这样说,有什么事再打我电话…你在干什么?苏卿不在吗?”
傅岑刚才在打电话,见鲁清远傻傻的站在门口不动一直眼皮抽筋一样看着他,不耐的推开了他。
然后傅岑也看到了一屋子壮观的黑衣壮汉…和坐着的顾珏。
顾珏瞧了瞧看着就熟门熟路的傅岑,又瞧了瞧撇开脸不看他的苏卿,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一大早的,还真是热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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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岑从上一次给苏卿嘱咐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之后, 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苏卿看着一大早突然跑过来的他也有些懵, 愣了好一会儿,见一屋子人有些剑拔弩张, 才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是祁家那边又出什么事了吗?”
傅岑看着不自在的苏卿, 勾了勾唇, “没有, 突然想你了就过来了。”
苏卿听到顾珏坐的单人沙发扶手咯吱咯吱乱响,无语,“你胡说什么呢?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就送客了。”
“真是冷血的女人啊。”傅岑看顾珏的脸越来越黑,到底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就对着苏卿扬了扬手机, “那边来电话了,祁家好像查到李俊身上了,如果你不想廖子鱼狗急跳墙跟祁靖白联手的话, 最好现在就赶紧做下一步打算。”
苏卿皱眉,看向盛烨,李俊是他找的人,李俊如果出事的话他怎么会不知道?
傅岑笑,瞧了眼盛烨,嘲讽道:“祁家虽然垮的差不多了,但想要要瞒过你们的眼线还是做得到的。”
这段时间盛烨家里也不太平,盛父和祁老爷子是老交情了,当初苏卿出事的时候盛父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盛烨最近动作这么大当然瞒不过他,两父子最近已经彻底陷入了冷战。不然盛烨也不会三天两头宁愿住酒店都不愿意回家了,有这样一位不停扯后腿的父亲在,盛烨行动起来受到了不小的限制。
盛烨就匆匆出门去打了几个电话,回来之后对着苏卿严肃的点了点头,证实了傅岑的话。
说完祁家的事,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苏卿给傅岑使眼色,傅岑全当看不见,就自在的在房间里这里转转那里转转,晃的人眼睛疼。
顾珏也没说话,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当苏卿看不下去,想主动开口赶人时,傅岑终于开口了,话却是对着顾珏说的,“大哥,谈谈?”
苏卿和盛烨站在酒店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最后怎么会是他们两个人被请了出来。
盛烨满肚子的疑问,“这两个人以前认识?傅岑怎么叫顾先生大哥?你跟顾先生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过?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盛烨连珠带炮的问了一大串,苏卿干笑,“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跟你说,你要不要先去联系李俊,看他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盛烨不甘心被苏卿这么糊弄过去,却知道现在不是坐下来唠家常的时候,又抱怨了她几句这么大的事情也瞒着她,这才匆匆的叫了车。
接下来的两天顾珏没有再出现过,把顾一和顾二两个人给苏卿留了下来,顾一道:“顾先生说不问苏小姐您到底在做什么事情,有什么吩咐的就对我和顾二说,傅少和顾先生最近有些急事要办,就先离开阳城了。”
苏卿想了一会儿,试探道:“他们两个人…和好了?”
顾一就只是僵硬的笑,“顾先生母亲那里动作太多,傅少和顾先生都感觉很苦恼。”
别的就不肯多说了,苏卿直能作罢。
廖子鱼已经有好几天联系不上李俊了,她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整个人精神都紧绷到了极点。就在廖子鱼怀疑祁家为了逼她认罪,对李俊做了什么事想拿来威胁她时,李俊终于出现了!
几天不见,李俊变得很憔悴,衣服皱着,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还有着没刮干净的青色胡茬,廖子鱼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担心的上上下下不停摸,“你没事吧?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祁家去找你麻烦了吗?”
李俊疲惫的叹了口气,一脸的失魂落魄,廖子鱼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子鱼…先别管我了,事情有些麻烦。”李俊艰难道:“他们手里拿了新的证据…一些足以给你定罪的口供和人证,据说还有视频证据,而且…祁靖白主动接受了测谎仪鉴定,我担心你这次大概是…”
廖子鱼一下子蹦了起来,“不可能!哪来的视频?要是有视频他们家早就拿出来了,怎么可能…不不不,祁靖白不可能在那里也装监控的…”
那可是他们偷情的地方啊…不,也不是不可能,廖子鱼慌张的想,为了控制她,祁靖白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李俊不忍,“因为视频里也有祁靖白,他们之前没有拿出来大概是不想把他牵扯出来。”
廖子鱼恐惧的坐在了地上,“那怎么办,他是疯了吗,这时候拿这种东西出来,我们两个都闹了这么久,他定的罪也不会轻到哪里去,不对,他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他就是个疯子,可人是我杀的…我该怎么办,我会被判死刑吗?”
廖子鱼惊慌的抓住李俊的手,“会…会吗?”
李俊眼睛红了,“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发生这种事情,我知道消息后没敢告诉你,就是怕你害怕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我这一段时间也就是在忙这件事。”
廖子鱼脸上立刻迸发出了强烈的希望。
李俊从兜里拿出来一盒药。
“这是我从黑市托关系弄出来来的,人吃了之后神经会陷入强烈的迷幻当中,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这种药还在研发阶段,医院里也是检查不出来的。”
廖子鱼明白了,“你…你是让我装疯吗?”
李俊有些犹豫,想把手抽回来,“算了,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这也是下下策。”
“不!”廖子鱼飞快的抓住李俊的手,把药抢了回来,“祁家做事不留余地,他们想让我死…我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李俊抱住了廖子鱼,“你别慌,你还有我…还有我呢…”
廖子鱼闭上眼,决绝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一个月后,苏卿站在了阳城精神病医院六楼的一间病房里。
苏卿看着病床上被绑住手脚,精神萎靡的女人,低声道:“祁靖白的判决下来了,十五年。”
“本来能更久一些的,祁家犯的那些事,给他安一个终身□□都够了,可惜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祁家的人脉倒是够广。”
床上的女人像是听不到苏卿在说什么,呆滞的躺着没有一点反应。
苏卿像是在自言自语,搬了凳子坐在了窗前,“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可惜你是看不到了,你病情严重,大概下半辈子都要像这样被绑在床上活着了。说起来祁靖白这样也好,等他出来了,祁老头死了,祁家破产欠下巨债,这一切都托你所赐,正巧你又只能在这里安静的躺着…你猜他会不会想办法来报复你?”
床上女人的手痉挛般的颤了颤,脸上却还是一片呆滞。
苏卿笑了,“廖子鱼,我知道你听得见,他们已经给你停了三天的药了,你的神志早就已经恢复了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自以为逃脱了刑罚,现在正在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逃出这个比监狱更可怕的牢笼吧?”
廖子鱼的呼吸开始加重,却仍旧意图假装平静。
苏卿这才乐不可支起来,“你真的是个傻姑娘,你不会在想我是不是在故意试探你吧?廖子鱼,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这么久了,给你出了这么个主意的李俊却从来没有再来见过你吗?”
廖子鱼再也装不下去,李俊两个字让她猛地转过了头来惊慌的盯着苏卿,这一段时间每当短暂清醒的时候,都让她万分煎熬的惊疑再度因为苏卿的话涌上心头。
“你,你什么意思?”
苏卿温柔道:“你就不好奇,你和祁靖白的罪都是怎么定下来的吗?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有什么视频证据吧?”
说着,苏卿打开了一段音频,录音里熟悉的对话声让廖子鱼疯狂的挣扎起来!那一句句掺杂在柔情蜜语里的坦白,让廖子鱼的心像是被戳烂了浸在滚烫的盐水里熬,最为可怕的一种猜测终于得到印证,她的眼泪疯狂的流,那种绝望刻骨的悲愤让她恨不得这一刻就死了算了。
“你骗我!你在我和李俊身上装了窃听器是不是?你把李俊怎么了,你把他还给我,他不可能背叛我的他是爱我的!我不相信,我不信!你个臭不要脸的女人…”
“啪!”
廖子鱼的脸给打的偏到了一边,污言秽语也全部被堵了回去,苏卿冷冷道:“李俊从最开始就是我找来故意接近你的人,只是你傻,从来都不肯看清男人的嘴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