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行行,你别那个哭包样儿。嫁!我明天就把你嫁出去!”
果然逗不得啊,逗了还得哄。
“……”
“好好好,改天再嫁……我先走了,你自个儿羞去吧。”
回了屋,秦傕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如何了?”
“准备嫁妆,赶紧把这没出息的嫁出去,丢脸也别丢我的。”卫子楠嘴上这么说,却难掩脸上笑意。
采薇也老大不小了,能找到个合适的,尽管瞧着没什么出息,也算是个好归宿。总比嫁入大家族,跟人勾心斗角强。她那点脑子,别把自己给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就万幸了。
“哦?刘公子说明天还要来,夫人若不在,我便帮你应下了。”
“他们提没提聘礼?”
“放心,刘家还想做你这桩大生意,聘礼断不会少的。”
是这个理吧,只要她这棵大树屹立不倒,采薇绝不会有委屈受。盼刘家对采薇好,不如盼她自己将来顺当,比较实在。
“嗯……哦,对了,王爷列的单子呢,给我看看。”
秦傕从桌案上拣了纸张过来,递到她手里:“嫁了采薇,又想嫁表妹。夫人,他们都走了,就不觉得孤单吗?”
孤单归孤单,总不能一直留吧。她才不需要人陪呢,她从来都是一个人爱怎样怎样。
“嫁了好,省得烦我。”其实她想说,嫁了就能少跟着她沾染不该沾染的东西,对谁都好。尤其是陈海芝,一直留在府里,只怕心里一直不能释怀。
“夫人怕麻烦?”
“嗯?”
“子楠,你要是怕麻烦,那以后咱俩生一窝崽子,岂不得烦死你。”
“……谁跟你生崽子!”
卫子楠瞪他一白眼,埋头看清单,结果只看到密密麻麻的字,上面写的什么,一概没往心里去。
她满脑子都是生孩子啊……
“好,不生崽子,生儿子好吧。女儿也行啊,为夫都喜欢。”秦傕拉走她面前的纸,手指从她下颌轻佻带过,话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瞧你,拿错了也看得起劲。”
说罢,另拿了一张单子过来。
“喏,这才是。”
“……”她突然好想打人。
“所以,今晚咱得再努力努力。前晚那姿势夫人舒不舒服,要不今晚玩个新花样?”
“……”卫子楠的牙磨得滋滋作响,冲他露了笑脸,却是一脚踹在秦傕膝盖上,“我去你的努力,母妃晋位,把你乐得没边儿了是不是。下流!”
她赶紧抬头看看霜雪霜华在不在,见她俩都不在,这才松了口气。
“谋杀亲夫了啊!”秦傕趴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得像受了多重伤似的,滚了滚去的也不嫌地上脏。
他还真爱演,卫子楠扑哧笑了:“行了,你看看有没有人来。”
秦傕没起来,嚎的声音倒是小了,却仍旧是抱着膝盖不松手,额头青筋暴起,痛极了的样子。卫子楠待看仔细,顿时就笑不出来了,连忙蹲下去看他膝盖。
秦傕咬牙说不出话,可劲儿捂着不给看。
“手拿开!”
“……”
“你拿开啊!”
“……”
“我这没轻没重的……王爷把手拿开,我看看怎么样了……你让我看看啊,对不起嘛……”
他终于把手拿开了,卫子楠着急着去看,不想这时候突然被他反压在地上,顺口还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对不起?那就用**偿还吧。怎样,为夫我装得像不像?”
这才发觉自己被耍了的她又气又好笑,抬手推他,竟推不动,就这么被他压在下面:“行,别闹,踢你是我不对,你说话是不是也太过分了。快给我起开!”
“对不起”也说了,可秦傕不为所动,不仅不起来,还非常恶劣地往她脸上亲。
“够了……够了!”
“霜雪霜华不在,夫人知道为什么没人吗?”秦傕挑眉,满眼淫色,“因为我和夫人有正事要办,她们在的话,多不方便。”
她嫁了个什么人……脑子里除了争权就是行房?她自诩是铁打的身子,接连几天下来,居然也受不了。
每天早上醒来,那身子就跟快散了架似的。
也就昨晚在她的据理抗争下,没给秦傕那个脸。
“白日宣淫。”
“哪里,天都快黑了。”
“我还没用膳……肚子还饿着呢。”
“瞎说,夫人明明在官署用过点心了,还体恤下属连日劳累,怕吃不够,叫人又买了朝露楼好几样点心送去。”
“……”好吧,这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没吃饱啊,你让我起来……秦傕你这下流胚!”
“没吃饱为夫喂饱你。”
“……我……不想在地上。”
“哦——原来迫不及待想上床了。好,满足夫人。”秦傕打横将她扔到床上,山大王似的扑上来就没客气。
于是,卫子楠又体会了一把骨头散架的感觉。
……还、还真是让人痛并快乐着。
☆、第83章 行宫避暑
皇后被降位才人,也只是看在太子的面上,毕竟一国储君,怎好有个庶人母亲。相比萧贵妃,不,皇贵妃的风头无两,皇后这边可谓一派死气沉沉。
太子先前触怒皇帝,本已忧心忡忡,母后被废更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只恐皇帝说废就废了他。不过,转念想想老三也是一母同出,母后被废,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这才稍稍得了几分宽慰。
卫子悦这几日格外将息自己的身子骨,饮食上尤其注意。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太子了,听人说皇后被废,她起初还不信,后来下人们都这么说,她才不得不相信。
皇后被废了,那太子现在怎么样了?她急于弄明白,思前想后,顾不得已经夜深,找去了太子暂居的院落。
不理会门房的阻拦,她硬闯了进去。院中静悄悄的,唯有书房一盏孤灯亮着,莫名的使人感觉很压抑,也很孤寂。
她从来都是被照顾的那个,眼下不知太子难受到了何种境地,她这个做妻子的,是时候尽到自己的义务了。以前是她糊涂,现在经历一遭磨难,被晾了几天,才反思明白自己不能就这么天真下去。凡事必要与太子有商有量,也不可让太子孤军奋战才行,报仇不急一时,她可以徐徐图之。
秦源正僵在案头,被一声吱呀推门声响打扰,木然抬头。本以为是属下来见,不想却是卫子悦来了,他调整了下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不知所措。
“这么晚了,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卫子悦抿唇微笑:“妾身怕殿下苦闷,特意送来清酒。只有一小坛,不会醉人的……殿下这样愁思下去不是个办法,不如喝点小酒,困了好休息养神。”
她不敢提皇后被废的事,唯恐添他难过。
“夫人有心了。”秦源只是扫了眼,却没要喝的意思,“我需要保持清醒,酒放这儿吧,你先回去休息。身子若养不好,过两日去行宫怕是不能带上你了。”
卫子悦在后院不能外出,十分苦恼,行宫当然想去,连声应下这就回去休息,却又实在不放心太子,于是又劝了一遍。
“殿下也要注意身子,书房不是有软榻么,您累了就先躺会儿。”
“知道了,你回吧。”太子今天格外没有耐心,才说了几句话,已经二度赶人了。
卫子悦心里很不是滋味,自知太子怨了她,爱意减弱是必然的。她不敢再惹太子不快,只好悻悻然关上门回去了。
待到她走,秦源那一声长长的叹息才终于呼了出来。他何止苦闷,他现在连提剑出门乱砍一通发泄痛快的心都有了。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说,尤其是对经不得一点刺激的卫子悦。
桌上那封密信被他翻来覆去地看,已经起了褶子。
废太子。
就在今晚,安插在御前的暗桩传来消息,说父皇已经生了废除太子的心思,让他早作准备。
既然要废太子,那么之前帮他瞒下北军一事算什么,障眼法么,放松他的警惕?若是如此,又何必训斥他一顿……难道真的是放他一马,先博个仁至义尽的说法,再真正对他下手?
如果他被废了,上去的就是老三,那废后这一出又是怎么来的。真的只是为了如今的皇贵妃吗?难道……是要扶持恒王?
不,不可能,恒王即便娶了卫大将军,依然是个扶不起来的烂泥,父皇不可能把江山交给他这样的人。
废太子……从种种迹象上看,父皇的身子骨应该出了什么问题,听说已经连续咳嗽一段时日了。所以,现在到了关键时候,父皇不是选他就是选老三。
结果他偏偏在这个时候闯了祸。
假设父皇选择老三,那因为废后一事,当朝处斩老三两个心腹又算什么。这一团团的迷雾,抽丝剥茧也没能扒开看个清楚。
看不清楚不重要,这一封告诉他父皇打算废太子的密信,才是重中之重。不需要再分析多少,他只要知道父皇要废他就够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父皇当真龙体有恙,那么废与立,必定在今年之内,所以,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主动权一天在父皇手中,他就随时可能丢掉性命,如果……他将这份权力握在自己手中呢?
秦傕想到这里,脑中倏尔冒出一个想法,骤然惊出一身冷汗。
两天之后,到了去行宫避暑的日子。
皇帝陪同太后,携妃嫔去了君山行宫。满朝文武也随之前去,将会在那里避过约莫两个月的酷暑。负责行宫安全的,自然是暂代卫尉一职的恒王妃。
太子妃养好了身子,这一次也同行前往,相比她上一次露面,整整消瘦一圈,精神状态似乎也差了好多,整个人失了往日的光彩,哪里还有当年令人侧目的盛容,着实令人唏嘘。
太子不离不弃,身边依旧没有别的女人,可谓是重情重义。
路上耗了五六天,到行宫的头一天,卫子楠势必会很忙,将众人安排妥当,在检查过禁军部署后,回房休息时已近半夜。
行宫靠山而建,草木繁密容易隐藏,所以保卫难度相对要比皇宫高。内宫住皇家内眷,外宫住皇子大臣,禁军要保护的人比从前还要多。
她这么晚回来,秦傕居然还没睡,铺开她的行宫地图,毫不避讳地研究得正起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