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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攸宁回家,信箱里有信,她疑惑,即使是高考那时也写了原来的地址,现在是谁署名收信人是她,确切地知道她住在这里呢。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打印稿,开头是:好久不见。
    脑海里涌出来的记忆第一幅图,便是狭窄的汽车后备箱。许攸宁将它摊开在桌面上,用手机拍了一张图,随后才读下去,
    信中,对方只是简单地向她问安。字里行间也透着非常客气的礼貌,都没有一丝负面的,暗藏的威胁。
    许攸宁自然不会信以为真,她将照片传给秦忠国后,踟蹰片刻,还传了一份给秦火凤。既然警报已经拉响了,那么就一丝也不能大意地面对吧。
    相同的情况出现了好多次,许攸宁不得不更加上心,纵然身边有秦老派来保护的人,她也不曾放松。在这种不知道是混淆视听,还是真枪实弹的时候,她只有不让自己轻易受伤害,才能让减少关心自己的人的负担。
    今天是雨天,许攸宁没有骑车,沈嘉言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来学校,她和陆其宸分开后撑着伞回家,雨帘隔开了众多视线相对的机会,即使隐约感觉身后有人保持距离地跟着,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他的行人。
    许攸宁不禁警觉,可还没走几步,后面的人就匆匆跑到前面来,笑得阴阳怪气的,许攸宁本浑身紧绷,但在看到来人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好像是……小混混。
    传闻在好学校附近总会有这些人蹲点,看哪个乖乖巧巧的好学生好下手,就一路跟着,要的就是钱。这种人怎么抓怎么捕只多不少,许攸宁没想到今天自己就撞上了。
    她识趣,看对方三个人的样子,还有眼前那只似乎不配合就要动蛮力的手,慢慢从书包里掏出钱包,
    正要交过去,
    却听到“哎哟”一声怪叫,
    许攸宁顿了一下,视线从那只紧抓对方手腕不放,骨节分明的大手上,缓缓上移,白皙,连小手臂都感受得到肌肉的结实,一如既往的白衬衫,一张被雨帘隔开,似乎更加仙气撩人的,看着自己的笑脸——“你回来了?”
    对方凤眸弯了又弯,鼻子里只轻哼一声,薄唇动了动:“要不要跟我学点防狼术啊,怎么每次碰到你,我就是英雄救霸的戏份啊。”
    许攸宁心想:怪我咯。
    但她温声笑道,“那真是麻烦你了。”
    沈嘉言微怔,麻烦他什么,麻烦他以后还得继续这保安的行当吗?他回眸,浅笑,随即听到只剩下被抓着的小混混的嚎叫,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现在沈嘉言要为民除害了。”
    他语气特温柔,宛若春风一度,如果他手里那个小混混别发出杀猪一样的声音那就更好了。
    沈嘉言和许攸宁把小混混交给赶来的警察,还得到对方一声赞说是“见义勇为好少年”,沈嘉言说“不敢当”,
    许攸宁完全没有自己只是“受害未遂人”的自觉,当警察叔叔的目光移过来时,她的回答是“应该的”
    警察叔叔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和许攸宁一道路上了,沈嘉言就干脆送许攸宁回家,他去过许攸宁新家一次所以面对许攸宁骤然防备的眼神他还是无法真的实话实说“我只是比较聪明所以才来一次就熟门熟路”。
    沈嘉言跟许攸宁上楼,许攸宁拿了块新毛巾让沈嘉言擦擦,却见到对方先是快步冲到洗手间洗手——她还记得刚才他握住小混混的时候,皮肤接触的地方还夹着张餐巾纸呢。
    沈嘉言擦着脑袋上滴下来的水珠,像是从水里刚泡出来的新鲜美男,许攸宁再一次觉得秀色可餐。入夏衬衫贴在皮肤上半隐半露地勾勒出肌体,这不是勾引play是什么。
    许攸宁故作平静地盯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疑惑的目光落到自己头上,许攸宁问:“你要走了吗?”
    沈嘉言抑郁:“我刚擦了头发你就让我走。”
    许攸宁说:“哦,那你要换衣服吗,衬衫湿透了。”
    湿透了……沈嘉言嘴角抽了抽,许攸宁最有本事一本正经说出可盈裆的话,他目光复杂地在对方平静白皙的小脸蛋上逡巡了一遍,
    “你有比较大的衣服嘛?”
    “我有浴巾你要吗。”
    沈嘉言洗了个澡,然后用热风吹衬衫试图把它烘干,许攸宁摸了摸衬衫,随后从自己的衣柜最里面,把冬季校服外套取了出来,
    “喏,当初发的时候尺码和衣服大小是随机组合的,我这套超大。”
    沈嘉言接过来,“多谢。”只要把内胆取出来,这件冬季校服外套就和秋季的没差了。
    许攸宁家的保姆因为家里孩子生病了,所以请了两天假,在家里许攸宁自己煮饭吃。今天,多了一张嘴巴。
    沈嘉言颇为惊奇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戴着围裙挽起袖子,一副“未成年贤妻良母”即视感的许攸宁切菜,调味,炖汤,小小的身影动作快而不乱,仿佛信手拈来。皓腕原来还可以不是用来扶花,而是扶锅铲的,许攸宁上辈子除了学霸还被称为打工界的全职高手,从低俗到高雅的兼职她风里来雨里去宛若一个知名不具的忍者,她以前真心诚意地问室友为什么不是全职皇后而是全职高手,对方回答,强大容易模糊性别。
    她被室友感慨的眼神吓了一跳,诚恳告诉她自己取向根正苗红,非分之想不可取。
    虽然在平时也会下厨,可今天在别人面前做吃的,就好像回到了以前宿舍生活,趁着阿姨不注意悄悄开了火。
    许攸宁一个翻锅,满意点头,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许攸宁犹自满意,沈嘉言却只看到许攸宁只在看书时出现过的温柔眉眼,他想许攸宁也许对事比对人更认真,一个千金小姐能自己掌厨还那么熟练的不容易,他突然有些感兴趣,问道,“你一直自己做饭吗?”
    原主是没有,但她是的。
    “左边消毒柜第一排拿碗筷,洗一遍放在客厅台子上,垫好桌垫,加油。”
    沈嘉言望着许攸宁无语,这种事有什么好加油的,好像他完全不会做家务似的。他打开消毒柜,取出碗筷放进水池,许攸宁的碗都是宽口矮身,看上去精致漂亮,但细瓷做的容易滑,一滑就容易掉,一掉就容易碎。
    “次嚓——”
    许攸宁扭头,望着一脸茫然的沈嘉言,认可道,“至少你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沈嘉言瘪嘴,默默地收拾碎掉的小碗,这次很“加油”地收拾好了台面,透过玻璃看着“厨娘学霸”像小鸟一样小的身体,做出来大刀阔斧的豪迈姿势——果然,极具对比。
    三菜一汤,很简单的家常菜,番茄炒蛋,鱼香茄子,糖醋小排,还有一个冬瓜汤。许攸宁对自己的手艺向来是放心的,沈嘉言却是第一次吃许攸宁做的菜。
    他不挑剔,但好吃的当然喜欢。
    当他把鱼香茄子和饭吃第一口的时候,不由自主喟叹了,酸酸甜甜的,好吃。许攸宁在以前学校门口的生意极好的家常菜餐厅里短暂当过一个星期的替补管账,闲来无事还能去厨房看看老厨子们烧菜,他们都是起油锅大火,翻得噼里啪啦的,鱼香茄子煲却是炖出来的,所以才格外入味。
    ☆、第48章
    沈嘉言认命洗完,客厅里已经不见人影,他提着一袋“哐当哐当”作响的碎片本想让许攸宁见见“真本事”,现在只能作罢,
    “许攸宁,我回去了!”
    沈嘉言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走好”
    女孩子的声音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沈嘉言提着这袋碎片,低头锁眉,他觉得还是得去给许攸宁看看这袋好家伙,这种从心底最深处冒出来的想法驱使他迈开步伐,朝声音来源走去,
    果不其然,许学霸在做题,坐姿端正,神态认真,沈嘉言眼中膜拜,脑海中不由想起小学老师的谆谆教导:腰背自然挺直,胸部张开,双肩放平,胸离课桌一拳左右,写字时,眼睛与纸面保持一尺远距离……
    “提着一袋碎片盯着我的胸,有什么见解吗?”
    许攸宁侧头,微笑,挑眉,视线下移,沈嘉言下意识用垃圾袋挡住裆部,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后他不由面容扭曲,撇嘴道:“你一个女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你心里想什么,就看到什么,”许攸宁对自己的恶霸行径丝毫没有脸红心跳,沈嘉言羞涩是因为他自己心思不正,
    她起身,走到沈嘉言身前,沈嘉言被直直走过来的人吓了一跳,不由退后几步,靠在了墙上,说出了让他自己都觉得羞愧无比的一句话,
    “你要干嘛?”
    许攸宁疑惑地眨眼,“不要,你要?”
    沈嘉言太高,此时却涨红了脸靠在墙上,许攸宁若有所思,“你这么容易脸红倒是没想到,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声,垃圾袋破了,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
    说着,她从沈嘉言手里接过垃圾袋,熟练地打了个结,重新放到他手里,“楼下就有垃圾桶,如果怕黑就打电话给我。”
    长辈似地,拍了拍沈嘉言肩膀,许攸宁意犹未尽地又看了一眼沈嘉言漂亮的脸蛋,
    靠在墙边人高马大的19岁小男人低头看见某人衣服里的风光,面对某人自以为是的姐姐态度始终不说话,直到对方转过身去才略微可惜地咽了口口水,
    恢复一脸淡定,他举起裹成球状的垃圾袋,摇了摇,发出碎片清脆的碰撞声,“那我走了。”
    “走好~”
    许攸宁心里得瑟,沈嘉言心里满足,俩人都不知道对方看到了什么,但至少,现在,都爽到了。当然,衣服里比脸,可好看多了。
    沈嘉言拎着垃圾袋叮铃哐当地走出大楼,他推开盖子,扔垃圾袋,
    可就在这时,随着一声猫叫,他余光瞥到旁边一闪而过的人影,
    灰色衬衫,月光下只能看到模糊的表情,他手里垃圾袋落下发出比较大的声音,而那个人影仿佛只是个路人已经几乎看不到背影,
    他皱眉,心里疑惑,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比较怪。
    或许是多想了。
    ☆、第49章
    沈嘉言骑自行车在门口等她,等了许久没人出来,他看了下时间,抬起头正好看到许攸宁打着哈欠走出来,
    “怎么那么困?”
    许攸宁摆手,“睡得晚,你呢,不做隐形人了吗?”
    沈嘉言笑了一下,“不了,我马上要走了。”
    许攸宁愣了一下,然后说哦,“昨晚外公说,让我出去呆一阵子。”
    “不高考了吗?”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许攸宁对高考这件事风轻云淡的样子,让沈嘉言有些惊讶,
    “不是除了读书没有第二出路?”
    许攸宁却不在意,“哪里学不是学。正好很多书没有看过。”
    沈嘉言皱眉,他停车,正视许攸宁,“你突然变了念头,是不是因为我那个工作室的原因。”
    “是本来就与我无关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被迫牵扯进去。”许攸宁停好车,面色冷淡,“这不是我想要的东西也不是我的责任,我只是突然觉得大姨的事情和你的事情都让我心烦。”
    “所以在秦老的保护下你还是觉得不是你要的生活?”
    沈嘉言知道自己是过分强求了这个一根筋的姑娘,但。“你应该知道,这也是你外公希望的,你要帮助秦火凤的。”
    许攸宁低头,“没错,但这之前我不想。”
    上课铃响了,两人却还在自行车库里,沈嘉言觉得好笑,昨天之前的一切都是好好的,可今天一早就全都变了,那个可以强大到扛起一切的许攸宁好像只是个幻想,
    现在的许攸宁单纯的过分,甚至不负责任。
    “我没有权利去要求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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