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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灵芝一顿,“我是说,有姐弟关系的那种,不是指年龄。”
    梁安皱起眉,偏头思考说着,“对我来说有点……”他脑海中浮现出,当他和梁语换成恋爱的模式相处的画面,就觉得鸡皮疙瘩一阵阵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
    阮灵芝不自觉停下脚步,等他面露纠结的继续说道,“我爱我姐姐,真的,但是要我……”
    梁安再想到如果是这样,他就不能拥有阮灵芝,不能吻她,不能抱她,不能看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的样子,心里特别难过,所以话没说完,转身就将阮灵芝抱住了。
    毫无防备的埋进梁安的怀抱,她睁着眼睛懵一下,今天他身上的香水,还是她从整整码满一抽屉的香水中,选出来的,有些冷冽,满满的鸢尾气息,像坐在窗口的少年。
    阮灵芝回过神,抬手捶了下他的肩,“你抱我干嘛!”
    梁安收紧抱着她手臂,在她耳边说,“我可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
    周围来往的路人纷纷侧目,他们听不见,但是阮灵芝感觉自己耳尖有点烧,笑意快抿不住,急忙推着他说,“我知道啦,你快放开我,好多人在看。”
    梁安放开她的瞬间,又握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身上拉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措手不及的阮灵芝马上低下头,咬着唇打了他一下,梁安正好去抓住她的手,她被拉着走,不敢抬头,心情就像浸泡在酸酸甜甜的果汁汽水里,难以压下嘴角上翘的弧度。
    快要载满东西,车轮滚动的声音也渐渐沉重,又在一排冒着凉气的饮料冷藏柜旁停下。
    看着梁安蹲在灯光明亮的柜前,拿起一罐黄桃的酸奶打量,她握着购物车的手逐渐捏紧。
    阮灵芝突然开口问他,“那你想和我结婚吗?”
    梁安愣住,哒的一声,手中酸奶掉落在一堆袋装牛奶上,然后他匀速转过头,眼不眨的看着她。
    阮灵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的冒出这句话,他的反应大概是惶恐吧,毕竟女方提起这个,感觉就像逼婚一样,她尴尬地张了张口,刚想说只是开个玩笑。
    梁安先起身跨一步,站在她面前,“结吗?”
    阮灵芝对上他清澈透亮的眼睛,是毫不遮掩的期许,心头一动,慌忙避开交汇的视线。
    她推着购物车往前走,一边说着,“以后再说……”差点就被他的眼睛诱惑了。
    梁安跟上来的时候没说什么,却在收银台排队时,忍不住夺走她放在手里玩的糖果棒,引来她的视线后,他认真的说,“结吧,我们。”
    正好,排前面的父女一走,阮灵芝急忙推上购物车,“明年再说。”
    屋外大雨瓢泼,冲刷着爬满老旧居民楼的藤蔓,砸在窗玻璃上,噼啪作响。
    水龙头下,一盆草莓浸在水里,她摘过一只的叶帽,塞进嘴里,一股清清的甜味。
    阮灵芝端着一碗草莓走到沙发旁,看见梁安正拿着不锈钢的钳子,啪的一声,夹开一颗核桃,但是他的目光离不开电视机,某地方卫视正在重播着昨晚的电视剧。
    她刚坐下,梁安就递来自己的掌心,上面是核桃仁和桃壳的碎屑。
    阮灵芝挑出核桃仁扔进口中,他视线固定在前方,手移向垃圾桶,拍了拍,然后伸向茶几上的碗,摸出一颗草莓放进嘴里,含糊的说着,“他老婆肯定是他妹妹。”
    阮灵芝两腿抱在胸口,笃定的摇头,“不可能。”
    梁安皱起眉,转头看她,“为什么不可能。”
    阮灵芝下巴抬着说,“这么老的梗,谁都能猜到,不会再用啦。”
    梁安很认真的据理力争,“就是因为你们都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猜到,所以有可能啊。”
    阮灵芝呵一声,直起腰说,“我跟你打赌,绝对不是。”
    梁安爽快的答应,“好啊,赌什么?”
    阮灵芝眼珠转一圈,最后说着,“要是你赢了,我们就去民政局。”
    梁安困惑的问,“去民政局做什么?”
    她好笑的说,“去登记啊。”
    他更是不解,“登记什么?”
    能看出他是真的不知道,所以阮灵芝狡猾的说,“等结果出来我再告诉你。”
    于是,她独自紧张的连吞几颗草莓,梁安则是完全不懂一歪头,重新盯着电视机,拿起一颗核桃放进钳子里,啪的一声,倒在掌心,递给她。
    ☆、第40章 打赌(4)
    时间如同按下快进键,透进落地窗的光影,由清晨到夜晚,日光照成的方片在地板上缓缓移动,客厅灯亮,成年的黑背犬奔跑捡球,江水对岸的景点喧闹不已,电视声快杂,游客迅速退去,客厅灯灭,又是日出。小说
    周而复始。
    这周日的傍晚,夕阳正在沉没,阮灵芝踩着棉拖鞋,腰上系着围裙,站在厨房捣鼓晚餐。
    梁安的厨房原本没有半点人间气息,餐具还全是muji的,多亏她经常‘光顾’才有点生活的样子。
    刚刚打开电饭煲闻着排骨汤的香气,阮灵芝听见玄关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是jake粗重的呼吸声,她就知道是谁回来了。
    近来,梁安医院关门的时间越来越提前,偶尔遇到些紧急情况才会加班,一周起码三次比她下班还早,在公司楼下等她,接着就回他的公寓,更别说周末,根本就像是出去遛个弯。
    处理完jake的卫生,梁安洗过手走到厨房,她正不慌不忙地,夹起一颗颗沸水中的西兰花,低着头任没有绑起的碎发垂在脸侧,他揭开旁边一只锅的玻璃盖,用手捏出一块小排骨肉。
    阮灵芝发现时,他已经仰头丢进嘴里,朝她露出眼睛一亮的表情,顺便津津有味的吮了下手指。
    不一会,她往碗里盛着汤,梁安就把菜端放在餐桌上,再回头去拿筷勺,见阮灵芝要将热汤端出去,便急忙跨到她身边,小心地接过汤碗。
    梁安坐下前,先去拿出食盆,她习惯性的捞起汤里大块的排骨,放到嘴边吹了吹,再扔进去,然后他挖了几勺肉酱敲在里面,把食盆放在离餐桌不远的地上,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迫不及待的jake在他拉开窗的下一秒,就飞速冲向餐桌。
    三菜一汤的家常口味,番茄炒蛋、红烧小排、虾仁西兰花,还有枸杞排骨汤,动筷的时候,外头已经是灯火通明的夜晚。
    洗碗的声音不断地在厨房作响,阮灵芝窝握着遥控器窝在沙发里,停止换台时,正好放着电视剧的片头曲,他们从开始追这部狗血家庭大剧,到现在过去整整一个月,目前播到第四十四集,居然还没有结束。
    阮灵芝等它唱完片头曲,赶忙往前俯身去看剧名下面的一行小字,写着八十八集电视连续剧,她心里,惊嚯一声,这下可有的等了。
    然而,梁安洗完碗筷走出来,看见她因为觉得松垮舒服,在家就穿着他的卫衣,领口宽的倾下一边,露出清晰分明的锁骨,他就对接下去的剧情如何发展,没有多少关心了。
    周一早晨,走进公司的门,阮灵芝从包里掏出员工证,准备打卡时,前台的毛倩倩一抬头,眼睛就瞬间锃亮,仿佛有噌的一声闪过。
    趁她还未离开,毛倩倩急忙绕出前台‘唰’地来到她身边,两手微抬,虚摸她胳膊肘里的包,一边目光恋慕的说着,“灵芝姐,我好喜欢你这包……”
    阮灵芝稍愣一下,接着不知如何作答的干笑两声。
    毛倩倩先是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的包,然后猛地抬头,盯着她说,“是真的吧。”
    她这动作,让阮灵芝往后缩了下脖子,“应该吧。”
    毛倩倩意味深长的‘哦’一声,挑眉,“男朋友送的?”
    可能别人没有发现,但是整天沉迷在抚摸杂志上各种奢侈品牌的毛倩倩,以她敏锐的嗅觉,嗅出最近阮灵芝身上多了一些小细节,比如,锁骨上swarovski的项链、卡地亚的手镯、prada的高跟鞋,以及今天gucci的包。
    阮灵芝没有回答,而是微低眸点点头,在毛倩倩双手交握,做许愿状的说着,“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男朋友。”时,她笑一笑,走进办公区。
    其实,前天梁安送她这个包,阮灵芝并不是很高兴,因为如此懂得女人心,想必经验丰富吧。
    梁安看她睨眼瞧自己,随即解释说,他是遛狗遛到购物中心附近,碰巧看见gucci的门店,led屏里一闪而过的模特背影很像她,于是他进去就买下了,那模特手里拎的包,当季的新款。
    他说的那间门店阮灵芝知道,店门上巨大的led屏播放着gucci的广告片,男男女女光鲜亮丽,她经常路过,会多看几眼,也只是路过,从没想过走进去。
    梁安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她的生活水准,她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所以有时候甚至想着,倘若某一天他们分手了,她会不会习惯穿着一身名牌去挤地铁。
    水漫出玻璃杯口流过手背,她一下回过神,关上水龙头。
    甩干杯中的水滴,转身倒放餐桌上的托盘里,打卤面踱步到她脚边,窗外夜风阵阵,树影婆娑。
    阮灵芝抱起小家伙坐在沙发上,瞥见身边放着她拎了一周的gucci,下面压着一件墨绿的大衣。
    记得那是上上个周末的晚上,他们慢悠悠地走在路旁,她突然一指前面橱窗里假人模特身上的大衣,玛瑙般的颜色,在灯光下尤其好看。
    打卤面舔着她的手指,阮灵芝低头挠挠它的下巴,她轻轻扬起唇角,忽然间想到,比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有那双含笑的眼睛,像小孩儿一样耍赖的人,她舍不得随手安放,折叠或挂在衣柜里,偶尔拿出来欣赏,想时时刻刻看着他,陪他徒步人海,等微风穿过指间,抓住时光的痕迹。
    于是,阮灵芝弯腰拿来茶几上的手机,打卤面不安分地钻出她的臂弯,自己去玩耍。
    看着屏幕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她想,梁安现在应该忙完了吧。
    电话接通后,阮灵芝先问着,“你准备回去没?”
    梁安‘嗯’一声,“在开车。”
    “那我没影响你吧,你车技可以吧?”
    他笑起来,“你说。”
    阮灵芝抬脚踩上沙发,抱住膝盖,“跟你商量一件事。”
    前两天,房东联系过她,说是他老家的亲戚出事了,需要一大笔钱打点,就准备卖掉她租的这间房,想问问她需要多久时间能找着合适的住处,可以等她先找到再搬走,不收她这个月的钱。
    阮灵芝想着,这房东就是门上猫眼总不来修,其他事情倒是帮助过她许多,所以当时就说,她下周就可以搬走了。
    “我房东家里出了点事,他着急卖房凑钱,所以……”
    梁安抢过她的话,问着,“你是不是要和我一起住了?”
    阮灵芝没来得及回答,就先听见他清爽的笑声,然后说着,“明天我过去搬家。”刚好明天是周六,她不用去上班。
    阮灵芝忙说,“没有这么快,下周的事呢。”
    梁安立刻皱眉质疑道,“反正要搬为什么等下周。”
    第二天早上,敲门声击破脑袋里朦胧的梦雾,意识随着雾散去而渐渐清醒,只是觉得眼皮像被白色的浆糊粘住般难以睁开,她闭着眼掀被下床,晃晃悠悠地走去门。
    看着挤进门里的男人,阮灵芝喉咙无力的说,“现在才七点。”
    而且除了一些日用品和衣服,其实没有什么要搬的东西,只要两三小时绝对能收拾完。
    梁安反手关上门,就马上抱住她,阮灵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搂上他的腰,听着他的声音在耳边说,“我想你了。”
    与她错失几年里,他想,如果能见一面就好。
    见面过以后,他想,能再多说一句话就好。
    而现在,他已经记不起来,曾经见一面就能缓解想念的自己。
    人都是贪心的,你说对吗,我的爱人。
    迷迷糊糊被他抱回房间,阮灵芝的背重新落在床上,他跟着覆上来,将她压在身下,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唇舌柔软似吸满青草味的海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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